裙子试好后,两人约好了明日见面的时辰,六公主便满心期待的回了宫。
萧妙妙将提前准备好的一摞子招生启事都拿了出来,交给翠珠让其安排人手,拿到城中的各个告示牌四处张贴。
告示一贴,就引起了百姓的注意力,纷纷凑过去围观起来。
萧妙妙的告示上写着城北“在水一方”舞坊招生,京城中五岁以上女童皆可报名,经筛选后方可入学,每年费用为二十两。
众人看过后皆是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什么城北的舞坊?怎么从来都没听过?”
“我知道!城北有一处院落前阵子开始就一直在修缮门院,大门上挂着“在水一方”四个字,听说那牌匾是当今圣上亲笔所题,赐给那舞坊的坊主的。”
“哦?竟然是皇上亲赐牌匾?好大的排场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水一方”舞坊招生的事顿时成了城中百姓最新的议论事件。
有的人嗤之以鼻,有的人抱有几分期待。
大多数则是处于观望阶段,毕竟跳舞这件事在当下人们的眼中并非什么高尚清雅的事。
有人酸道:会跳舞有什么用?那都是魅惑男人作乐时需要的玩意儿,学会了去当舞姬女昌伎不成?
可又有人说了:听闻舞坊中授艺的先生乃是皇上最最喜欢的六公主!能被身份如此尊贵的人亲自教导,那可是荣幸之至啊!在公主门下学过舞的人,日后便是嫁人,都会被人高看一眼不是!?
一时间,好的坏的,捧场的不看好的,说什么的都有。
探子将收集到的消息回禀给萧妙妙时,萧妙妙只是莞尔一笑,想了想又吩咐道:
“去将明日“在水一方”的坊主与六公主会在灯会上献舞一事传播出去,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探子们齐声应诺,当即领命而去。
很快,萧妙妙的那几位死对头都相继收到了消息。
乔玉楚与李小环不约而同的去了永安侯府,找王芸婉商量对策。
此时三人正凑在王芸婉的小客厅内议论着此事。
“那个贱婢竟然要开舞坊!那么多银子也不知是谁给她出的!”乔玉楚气哄哄的说道。
这些时日她虽然与母亲一起住在国公府,可外祖母对她的态度照比从前冷淡了许多,琴夫人那个见风使舵的贱人也从未给自己好脸色过,想起这些她便觉着都是因着萧妙妙那个贱婢而引起的,
眼下萧妙妙竟然还不声不响的开起了那么大的舞坊,乔玉楚怎能不嫉妒?
李小环也帮腔道,
“可不是?一个村姑哪来那么多银子?定是穆小公爷给她出的银子,啧啧,果真是狐媚子转世,这般厚颜无耻的引诱男人,心安理得的花旁人的银子,好生不要脸!”
王芸婉安静的坐在一旁,脸上神情寡淡,一副不大感兴趣的模样。
乔玉楚见她如此,拧着眉问道,“婉儿怎么一直不说话?快帮我想想法子啊,听说她明日要在北街上跳舞,我找人去砸了她的台子如何?”
王芸婉听她这话顿时蹙起眉,心头暗骂了句蠢货。
脸上带着几分无奈说道,
“听说萧妙妙是要和六公主一起献舞的,而且六公主还特意请动了皇上去观赏此次的灯会,
你若是砸了她们的台子,六公主闹起来,你那刚被放出的爹爹岂不是又要被关进去?”
乔玉楚被王芸婉噎的一怔,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心道这王芸婉怎么自从得了那次怪病之后脾气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阴沉冷漠了不少,说话也再没了从前的温婉,总是怼的人说不出话来。
李小环在旁边也感受到了几分尴尬,见两人气氛微妙,忙从中协调起来,笑着劝慰乔玉楚道,
“婉儿也是怕你惹祸,永新伯好不容易才获救,你还是安分些好。”
提起自己父亲,乔玉楚心中更难过了几分。
她没将自己父亲和母亲的事告诉旁人,故而王芸婉和李小环都不知道她们母女是被父亲给“赶”回外祖家的。
李小环递了台阶,乔玉楚便也顺势嗯了一声,委屈巴巴道,“那怎么办?眼睁睁的看着她出风头不成?”
王芸婉抿了抿唇,想起自己母亲正在运作的事,不动声色的顺了顺自己披散在胸前的黑发,慢条斯理的说道,“出风头又如何?且看她爬便是了。”
话落,王芸婉凤眸眯了眯,闪过一丝狠毒,幽幽道,“爬得越高,摔得才会越狠不是?”
乔玉楚和李小环听到此话纷纷怔住,茫然的看着她,听懂了又好似没听懂。
……
翌日便是乞巧节。
六公主、萧妙妙和蝶绮躲在房中再次练了几遍舞,直到能确保万无一失后,三人才敢歇息。
华灯初上,街上便已经挤满了人流。
京都城的百姓趋之若鹜,纷纷跑到北街凑起了热闹。
今年的乞巧节因着皇上的重视办的极为隆重,各家正当适婚年岁的少男少女都是盛装打扮,想着在灯会上能遇到自己心仪的另一半。
许是氛围太过美好,萧妙妙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穆枭臣,也不知那家伙在干什么。
萧妙妙抬起头看了看刚刚爬到屋檐的那轮弯月,心头喃喃道:想你了,穆枭臣。
那家伙收到自己的礼物时也不知是什么样的表情,应该会很高兴吧?
穆枭臣不喜甜食,可那些巧克力都是自己亲手做的,他即便再不喜欢也是会吃掉的吧……最关键的是,上面的字……
想到那行字,萧妙妙美滋滋的扬了扬嘴角,开始盼望时间能过得再快一些,她想穆枭臣快些回来。
萧妙妙倚在舞台后侧,正甜蜜蜜的思念着自己的心上人,就听到曼霜说了句“姑娘,人都来了。”
萧妙妙点了点头走到了舞台右侧,抬眼便瞧见身着私服的皇帝和众臣纷纷带着家眷浩浩荡荡的进了街口。
走在皇帝身后的六公主大老远便探出头来,朝着萧妙妙连连摆手,生怕她看不到自己。
萧妙妙朝她眨了眨眼睛,随后又看到不远处的赵灵儿,亦是飞了个k过去。
因着皇帝是私服,街上的百姓虽能猜到那位被人众星捧月一般围着的人定不是寻常人,却也想不到会是当今圣上,便也都没大在意,只顾着欣赏街上各式各样的造型灯。
萧妙妙打造的舞台极为显眼,为了吸引人群,她还特地请了几位颇有名气的乐师和杂耍师,为灯市演奏“背景音乐”的同时又添了不少的乐趣。
不得不说,萧妙妙这点子极好,人声喧闹的集市配上欢脱轻松的曲调,众人的心情都不由自主的跟着愉悦了几分。
再加上她宣传工作做的十分到位,不一会儿的功夫,舞台周围就站了不少围观看热闹的人,高高矮矮男女老少什么年纪的人都有。
皇帝被诸位心腹护着,难得休闲的在街市上逛了一阵子后,也来了萧妙妙这里。
萧妙妙刚打算换上舞服准备候场,见皇帝来了忙屈膝行礼,毕恭毕敬道:“见过皇公子。”
皇帝摆了摆手示意其免礼,随后瞧见舞台周围坠着的灯笼要比旁处的都更精致巧妙些,禁不住夸赞道:“你这儿的灯笼倒是好看,都是出自何人之手?”
萧妙妙听罢心头一突,心道皇帝问这个做甚?要同自己抢人不成?
可皇帝问话她又不能不说实话,她思忖了一瞬开口回道:“是出自民女机缘巧合之下结实的一位匠人之手,此人已经同民女签订了合同,三年内,他只能为民女所用。”
皇帝笑了笑,在萧妙妙的话语中听出了她的那点小心思,颇有几分无奈道,“瞧把你吓得,朕不过随口一问,不会同你抢人的。”
萧妙妙歪头一笑,丝毫没有被人戳破的尴尬之感。
六公主凑上前,挽住萧妙妙的手臂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萧妙妙看了看周遭人山人海的人群,朝她眨了眨眼,“就是现在!”
“好!”六公主眸间一亮,朝着皇帝摆了摆手道,“皇兄,我和妙妙换衣裳去了,您不许走!在这看我们跳舞!”
这些时日皇帝没少听六公主吹嘘她和萧妙妙的这支舞是多么多么的美轮美奂,他心中早已好奇至极,自是笑着点头应下。
众人对萧妙妙这支舞亦是格外的期待,故而当她和六公主身着精致华丽的舞服上台亮相时,围观的人群皆是被两位盛装打扮的少女惊艳的一时怔住,禁不住屏住了呼吸。
蝶绮没有上台,将琴架在舞台一侧,被屏障挡在其中,遮的严严实实。忠勇侯赵玄廷大大咧咧的坐在她的身边,满眼柔情的望着她。
这人!撵了半天也肯不出去,非要矗在这当护卫,说什么怕被外面的人看到了蝶绮的美色。
蝶绮睨了他一眼,颇有几分无可奈何的意思。
随后一双纤纤玉手搭在了琴弦上朝舞台望去,见萧妙妙朝着自己这个方向眨了眨眼后,轻轻拨弄起琴弦。
萧妙妙和六公主均是背对着台下,当欢脱雀跃的乐声响起,两人便相继动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