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萧妙妙“杀人”一案又有了新的转机。
行凶当晚,萧妙妙之所以去往张翠花住处只是为了昔日的情分要去探望她,不曾想被躲在暗处的人钻了空子,直接将张翠花杀害,又栽赃陷害给了萧妙妙,只为了败坏她的名声。
而筹划这一切的幕后主使者还未曾审出来,但却捉住了一位十分关键的人物,细细拷问以后才得知她竟然是永安侯的人!乃是永安侯府夫人身边的贴身婢女竹儿!
听到消息的众人可谓是议论纷纷,结合张翠花的突然出现以及她有意败坏萧妙妙的名声一事,人们心中顿时联想到了一出精彩大戏。
看来这永安侯府母女二人还是没有放弃穆小公爷这个如意郎君啊!这才百般陷害萧妙妙只为了破坏她与穆小公爷的婚事。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永安侯侯夫人阴损歹毒的名声当即传扬开来。
而与此同时,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竹儿仍是不肯供出冯惜怜,并非她多么忠诚,而是她的双亲还在冯惜怜的手中,她岂敢因着自己而将她二老置于险地?
萧妙妙见她这般硬骨头,也猜到了几分缘由,她踌躇一番后召来杜鹃问道,“竹儿的父母可能救得出来?”
杜鹃摇了摇头,脸上带有几分歉疚,“恕属下无能,实在找不到冯惜怜将那二人藏于何处。”
这可就难办了……
萧妙妙一筹莫展之时,永安侯府的冯惜怜这会儿脸上的神情亦是阴云密布。
她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连竹儿都被萧妙妙那个贱丫头给捉到了手里。
这下即便竹儿忠心不供出自己,答案也是昭然若揭,听听外面那些流言蜚语便知道了!
冯惜怜气个半死,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她揉烂了。
王芸婉已经许久未曾见过母亲露出此等神情,心头不免有些担忧,凑到冯惜怜的身边轻声宽慰道,
“母亲,您别气了……若是萧妙妙这般难对付,女儿,女儿还是放弃吧……万一那竹儿吃里扒外供出了母亲可如何是好啊……”
话未说完,王芸婉言语中便带了几分哽咽,故意做出的委屈模样格外惹人怜爱。
冯惜怜这会儿心中满是怒火,自是没心思应付她的惺惺作态,只挥了挥手咬牙切齿的说道,“给她八个胆子她也不敢出卖本夫人,除非她不想要她爹娘的命了!”
王芸婉见母亲胸有成竹,心头也跟着安稳了些,
“那母亲打算如何应对?您可知道外面现在如何传咱们母女……句句说你我蛇蝎心肠,镇国公府若是听到了这些传言,会如何看待女儿啊……”
冯惜怜见女儿这个时候还在意镇国公府如何看待她,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生气的瞪了王芸婉一眼,恨铁不成钢的的训斥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那穆小公爷?前几日萧妙妙那个贱人入狱之时,镇国公府上下急成什么样子你都忘了?那国公爷都求到皇上面前去了,穆老夫人更是恨不得去狱中替那小贱人受罪!
我永安侯府与国公府深交数年,你何曾见过他们为旁人做过这么多?小贱人这般被看重,即便除有朝一日掉了她,日后你嫁过去也没好果子吃!趁早打消了念头,往后不许你再想那位冷血无情的小公爷!”
王芸婉被母亲这一番训斥骂的面红耳赤,眼泪直流。
她也明白这些道理,可她就是不甘心放不下,萧妙妙来之前,她明明就要和穆小公爷谈婚论嫁了,可是萧妙妙的忽然出现,害得自己的好事戛然而止。
这让王芸婉如何死得了心?那可是她打小就喜欢的人啊!就这样拱手让人?她做不到!
母女二人正生气的生气,懊恼的懊恼,就听到门房的下人来报,说是六公主和都察院的刘大人来登门拜访了。
此言一出,冯惜怜脸色顿变,王芸婉亦是吓得苍白了脸,慌张的说道:“母亲,会不会是竹儿把您给出卖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冯惜怜亦是心头没底,可她再是惶恐也比王芸婉要沉稳的多,她眯了眯眼,稳了稳心神,开口道:“将人请到正堂,本夫人拾掇拾掇便过去见客。”
六公主耐心本就不足,幸而有萧妙妙在一旁陪着,要不然早就翻脸了。
都察院的人则是领命而来,公主大人都没发火,他自然也不会声张,只无声的立于一侧。
一行人在这永安侯府的厅堂内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雍容华贵的侯夫人衣着淡雅神情疲倦的走了进来。
六公主正等着她们来给自己行礼,不成想冯惜怜进门先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
身边的丫鬟连忙扶住她,急切的问道,“夫人您如何了?您快坐下,为了竹儿的事您都好几夜没有睡好了……”
萧妙妙和六公主相视一眼后眯了眯眼,心头暗骂了句“戏精!”
刘大人听到竹儿的名字则是抬了抬眼,朝着冯惜怜拱手行礼道,
“见过侯夫人,冒昧到访多有叨扰。”
冯惜怜“虚弱”的抬了抬手,微笑道,
“大人不必客气,梅儿,还不给几位贵客看座?”话落,她朝着六公主屈了屈膝,柔柔道,“臣妇身体不适,怠慢了公主殿下,还望公主殿下体谅。”
难怪那王芸婉整日一副矫揉造作的德行,跟她这个娘亲真真是如出一辙。
六公主嫌恶的撇了撇嘴,扬着下巴道,“身体不适?我看你是亏心事做多了夜不能寝这才身体不适的吧?”
王芸婉躲在隔间,听到自己母亲被六公主如此奚落,气的浑身发抖。
冯惜怜本人更是气恼不已,可到底是尊贵的公主,她永安侯再是显赫也贵不过皇族。
冯惜怜脸色沉了沉,垂下眼帘掩饰眸中的恼意,“公主说笑了,您的话臣妇有些听不懂。”
六公主懒得与她绕弯子,回头看向刘大人道,“刘大人,还不让你的人将竹儿带上来?”
刘大人得令后点了点头,朝着身边的随从使了个眼色,身边人立刻下去将竹儿压了上来。
竹儿被捆的严严实实,整个人脏乱不堪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冯惜怜不动声色的瞥了她一眼,随后蹙起眉,做出一副悲戚的模样,用手帕掩唇哽咽道,
“你这孩子,打小就在我身边长大,若是遇到什么难事为何不来寻我?怎能如此冲动做出这等可怖之事?真真是造了孽了啊……”
冯惜怜做出如此反应,竹儿即便有心理准备,却也禁不住苍白了脸。
杀人的罪名全都扣到了自己的头上,夫人这次真的打算放弃自己了。
竹儿绝望的看着冯惜怜,见其“哭”的伤心,握了握拳刚想说些什么,却发觉冯惜怜眼底闪过一丝警告,让竹儿心头禁不住一凛。
不能说……她会杀了爹和娘的……
竹儿抿了抿唇,到底是低下头去。
萧妙妙立于一旁,目光一直紧紧盯着竹儿和冯惜怜二人,故而早已将她们方才的互动看的一清二楚。
萧妙妙蹙了蹙眉,也明白冯惜怜这是要自断臂膀,放弃竹儿这枚棋子了。
她看了不远处的曼霜一眼,示意其看住竹儿,莫要让她寻了短见,随后看向冯惜怜冷声问道,“侯夫人,你的意思是竹儿自己与张翠花结了仇,这才指派人杀了张翠花?”
冯惜怜见萧妙妙竟然站出来质问自己,心头暴怒,脸色也毫不做掩饰的阴沉下来,看向萧妙妙回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刘大人还未开口,你倒是敢如此质问本夫人?”
萧妙妙听罢嗤笑一声,不紧不慢的继续道,“侯夫人莫非忘了?死去那位张翠花可是我的嫂嫂,作为死者唯一的亲人,我自是有权力有资格为其讨回公道抓住凶手不是?”
没错,张翠花虽然是冯惜怜买通的棋子,可却到底是萧妙妙的嫂嫂,她还真就有资格站在此处追查真凶。
冯惜怜早已忘了这层,被她这么一提醒,怔了一瞬后才不高兴的抿了抿唇,看向刘大人言道:
“大人,您作为都察院督使,查案子为何还要带这么个黄毛丫头?本夫人没有闲工夫与她周旋,刘大人若是有问题要问,不如移步侧间,本夫人必定有问必答。”
“侯夫人此举何意?为何要支开刘大人?莫非你是想避开我等贿赂不成?”六公主横眉怒对的开了口,毫不客气的质问冯惜怜道。
冯惜怜还真有这份心思,她本想避开萧妙妙等人与这位都察院大人攀一攀交情,将这案子推到竹儿头上了结了便是,这会儿被六公主戳破了窗户纸,她脸上禁不住有些难堪。
冯惜怜尴尬的眨了眨眼,强颜欢笑的看着六公主回话,“公主何出此言?您可不能无凭无据胡乱揣测本夫人啊!”
萧妙妙冷笑一声讥讽道,
“侯夫人若是不想让我们猜测,那便光明磊落的在此接受盘问,若是心中无鬼,便是此处围着千万人亦不会惧怕才是!”
“就是!”六公主轻哼一声,鄙夷的看着冯惜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