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芸婉走到母亲身边,扶着冯惜怜的手臂,脸色苍白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口口声声的维护着旁人。
她的心仿佛被人划开了一道伤口,痛的无法呼吸。
冯惜怜更是难堪至极,自己的夫君无条件的信任着旁的女人,还要帮着她们来对付自己,多么的可笑!
她捂着自己被勒的青紫的脖颈,含着泪看向永安侯,“王景明你为何不信我?就这样相信这对贱人的话?我才是你的妻子啊!”
“本侯就是太了解你的为人,才不会相信你的话!冯惜怜,昔日你对廖妹妹做过的种种,就等着一笔一笔换回来吧!”永安侯冷声斥道,随后转过身看向廖红母女柔声哄道,
“没事了,有本侯在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们,回去吧嗯?”
萧妙妙走到廖红身前挡住永安侯伸过来的手,说道:
“侯爷,历经今日一事,我和母亲已经不想继续留在侯府了,毕竟您不可能随时随地都在府中守着我们,您还是让我和母亲回雀园吧,
那里是我们自己的家,至少不会有人虎视眈眈百般算计着要如何对付我们。”
廖红则是附和的点了点头,满眼恳求的看向永安侯,柔声道,
“景明,你还是让我们母女回去吧,让我与有着血海深仇的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我如何能安睡的了?”她颇有深意的看了冯惜怜一眼,随后垂下眸,语调哽咽。
永安侯心疼的紧,细想了想也着实如此,可他怕廖红母女一旦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便不会回到自己的身边了,故而是在不愿意放手。
萧妙妙似乎察觉到他的顾虑,抿了抿唇道,“母亲孤身一人这么多年,我这做女儿的看在眼里疼在心上,若是让我母亲做一个见不得光的人,我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她眉眼清明,带着几分执拗,认真的盯着永安侯。
王景明挑了挑眉,当即明白了萧妙妙的意思,她是说若是想取得廖妹妹的欢心,得明媒正娶才行。
这……倒也不是不可行。
若是自己为廖家伸冤惩治了冯家,再停妻另娶廖妹妹,这一切不就圆满了?
王景明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目光灼灼的越过萧妙妙,看向廖红问道,“廖妹妹也是如此想的?”
廖红咬了咬唇,目光闪躲的避到了女儿的身后,不吭声。
王景明只当她害羞,心头发热,恨不得当即就娶她回家做正妻。
而冯惜怜眼睁睁的看着夫君在自己的眼前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气的直接发了疯,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不体面,朝着廖红就扑了过去。
口中尖锐的叫骂着,“你们这两个贱人!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勾引男人,贱人!”
王景明正深情款款的憧憬着未来美好的日子,被这突兀的叫骂声打断,他登时蹙起眉,扬手挡住泼妇一般的冯惜怜,推开她说道,“来人呐,夫人疯了,还不将她拉回去?”
“廖红!我要杀了你!”冯惜怜气急败坏的骂着,王芸婉也是气恼不堪,见母亲如此受辱,抽出一旁护卫身上的长剑便朝着萧妙妙二人砍去。
萧妙妙眼疾手快拉着廖红步步后退,脸上做出惊恐的模样,朝着永安侯府的大门跑去,口中道,“侯爷,此地太过危险,我先带着我阿娘回府了。”
王景明被眼前鸡飞狗跳的局面气的脑仁直跳,他也顾不上追赶萧妙妙二人了,只能伸手抢过王芸婉手中的长剑,大声斥道:“都给我住手!”
王芸婉被父亲的呵斥吓得一个激灵,随后和母亲冯惜怜抱头痛哭起来。
王景明气恼的瞪了她们一眼,转过身交代心腹道,“安排人手去雀园,守着廖家母女,莫要让人寻她们的麻烦,若是少了半点毫毛,本侯为你是问!”
“是!”心腹高声应诺,急匆匆的下去安排事宜。
冯惜怜见王景明一颗心都放在廖红母女身上,压根无视自己和女儿,心头愈发的绝望。
她狼狈不堪的坐在院子里,抱着王芸婉失声痛哭起来。
王景明面对着她们耐心全无,冷眼看着冯惜怜,冷声道,“留着眼泪和力气放到日后再哭吧!”随后,甩袖而去。
萧妙妙母亲跑出永安侯府不远,就迎面碰到了曼霜和杜鹃架着一辆马车赶了过来。
瞧见她们母女的身影,曼霜惊喜至极,“姑娘!您真的出来了!”
萧妙妙笑着点头,两人扶着廖红上了马车,道了句“回府!”后,马车绝驰而去。
一行人到了雀园,几乎一夜未眠的江千夜冷着脸到了灵犀阁,劈头盖脸的骂了萧妙妙一顿,斥起胆大包天,竟想出这么个鬼点子去救人。
萧妙妙只能狡黠一笑,道着形势所逼。
安顿好母亲后,她一脸郑重的看向江千夜道,
“王景明那个老狐狸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定会派人来雀园盯着我们母女,到时候江大哥的人可以无视他们,等那只老狐狸将冯家解决掉,再同他算总账。”
江千夜挑了挑眉,一脸坏笑道,“啧,美人计还真是百试不灵,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一朵美人花。”
萧妙妙无奈的耸了耸肩,“我阿娘魅力不减当年,有些必要手段该用还是要用的,既然有这等有效的捷径,何必走弯路?”
“说的也是,那就按你说的办。”江千夜笑了笑道。
不一会儿,小蝶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告诉萧妙妙永安侯府派了二十余个守卫过来,说是受永安侯的命令来保护她母女的安危。
萧妙妙轻嗤一声,道了句“那就好生招待着吧。”
江千夜见她胸有成竹,便也没再继续插手,只让人暗中护着,若是有危险时即刻出手。
安排好这些,萧妙妙又去了廖红的屋子。
廖红正拿着一支口哨发呆,眼中含泪。
萧妙妙瞥了那口哨一眼,猜到了想必是自己老爹的遗物,她心中一痛,走到廖红身边抱住她,问道,“阿娘是不是想爹爹了?”
廖红叹了口气,反握住女儿的手,“你爹爹若是知道我与王景明周旋,怕是会不高兴。”
萧妙妙想了想老爹对母亲的占有欲禁不住轻轻一笑,心道还真有可能。
不过眼下只是做戏罢了,又不会真的让王景明占到什么便宜,她安慰廖红道,“阿娘放心,女儿晚上做梦去跟老爹解释解释,他定不会生您的气的,您的安危才是他最看重的事。”
母女两人正叙着话,就听到翠珠的传报声,“姑娘!灵儿小姐来了。”
话落,赵灵儿便一脸焦急的走了进来。
萧妙妙极少看到赵灵儿露出此等慌张的神情,她心头一突,忙迎了上去,“怎么了?这样急三火四的?”
“六公主出事了!”赵灵儿水都来不及喝,略显无措的说着。
“六公主怎么会出事?!她怎么了?”萧妙妙大惊失色,怕吓到母亲,拉着赵灵儿去往自己的屋子。
“皇上今早下旨,忽地将六公主许配给赵国的君王,赵国君王是出了名的暴虐无常,六公主若是嫁给他,这辈子怕是毁了!”赵灵儿红着眼,越说越是惧怕。
萧妙妙听罢惊得瞪圆了眼,怎么会这样?
“皇上不是最疼爱六公主的么?怎么忽然做出这样的决策?”
赵灵儿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的,这才赶紧来找你,想着我们共同进宫去见一见六公主!”
“好!”萧妙妙当即应了下来。
重新换了身衣裳后两人上了去往皇宫的马车。
赵灵儿想起前几日萧妙妙敲响鸣冤鼓的事问道,“你身上的伤如何了?我知道你向来胆子大,却没想到大成这样,竟然去敲鸣冤鼓,就不怕被打的丢了小命!若是伤了筋骨日后再也跳不了舞可如何是好?”
想到那三十六鞭萧妙妙亦是心有余悸,亏得江千夜出面,她不想赵灵儿跟着担心便摊了摊手做出一副无事状,
“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模样么?好的很,别担心了啊!”
赵灵儿打量了她几眼,见其气色红润不像受过伤的模样,禁不住啧啧称奇。
随后又想起六公主的事,赵灵儿长叹了口气,说道:
“大哥说皇帝最近喜怒无常的很,仿佛完全变了个人,忽然将六公主指给这样一个不匹配的人,也不知到底是怎么想的,莫非出了什么事不成?”
萧妙妙眉头紧蹙,想起前两日自己见过的皇帝,点了点头附和道:
“皇上何止是喜怒无常,简直是变态了!”
“变态?何为变态?”赵灵儿不解的追问。
“唔……就是发疯又猥琐!也不知待会能不能让咱们面见公主。”萧妙妙不免担忧起来。
事实证明,萧妙妙的担忧是正确的。
当赵灵儿拿着忠勇侯府的腰牌要面见六公主时,宫人直接冷着脸将她二人拒之门外,公事公办的语气道,“皇上有旨,六公主后日出嫁前任何人不得打扰。”
什么?!
竟然后日就要出嫁了!
萧妙妙神色大变,她自袖间取出一支装着碎银的钱袋,递到了那宫人的手中低声央求道,“这位小哥可否通融通融?我们进去一炷香的工夫就可,绝不会让旁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