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吴名也迅雷不及掩耳关上了牢门。吴名也跟着王昌的视线向外看,然后一副特别疑惑的表情,摊摊手,不知所以。
“大人,是阿武被人扔了出去。那人来去太快,一眨眼便不见了。”
“废物!”王昌生气不已,声色俱厉骂道。“还有你!”忽然恶狠狠走近吴名,“一定有鬼!”
吴名只是一副无辜样子,“冤枉啊大人,小人真的…真的什么也没做啊。”
穆枭臣一夜未眠,妙语楼的事他现在还无暇理会,更不愿告诉别人。本也是自己第一次做生意试水,只是终究是道行太浅,若能过这一关,他便继续下去。
到了第二天早上,天边方才泛起鱼肚白,穆枭臣便出出门去了。要去哪里,他也不知道,只是想出来走走。街上的人不多,只有出街甚少的商贩,依旧为了生计奔波。只是脸上洋溢着一种麻木。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福明街上,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他和妙妙曾经的愉快时光,有一次也是莫名其妙的便被这个丫头当街扑倒,狠狠的亲了一口,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下丢了脸面。
只是这时候想着,穆枭臣嘴角弯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这丫头真是虎,总有着清气的思维,有时候总让人徘徊在生气的边缘,然后又安安稳稳的落地。
只是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恍若隔世。
便如此走着,脑海里又回荡着爹在监牢时的场景,还有那些话。他不想和妙妙说,怕她担心。
此时街上的小商摊陆陆续续的推着车子出来了,各个铺子也开了门儿,挂起了幌子,不知走了多久,再抬头看时,不想竟到了书院门口。
穆枭臣想要进去,上前几步,唐风和一个门童正好打着哈欠刚开门儿,穆枭臣轻咳了一声儿,“你们竟起的这么早?”
“王爷!你怎么来了?!这也不早了,天都大亮了,一会儿各家的小公子们都来上学了。”唐风笑眯眯的说道,说着又连打了几个哈欠。
自从唐风解救出来,便一直放在这里,以来他姐姐小蝶也能时常来看他,二来也是唐风性子还算平和稳当,若非逼迫哪里喜欢那些舞枪弄棒的东西,这些东西让他也伤人不少。这小子总归善良,不愿意再在外面经历那些个事情。
当初得知把自己安排在这里,高兴的他好几个晚上都没睡着。后来还把穆枭臣和萧妙妙当恩人供着。
穆枭臣一边往里面走,一边点点头,略显憔悴的面容上掩饰不住那丰姿英俊的面孔,只是全然不像从前,更加的沉稳老练,“东方先生呢?”
“哦东方先生还没起来,倒是商乙和曼霜姐姐在呢。嗯…王爷,我…我听说镇国公府的事儿了,只恨我在这书院里没什么能耐,不过要是王爷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随叫随到!”唐风说着像喊口号一样,好似一腔报恩的热血恰是就要发挥出来。
穆枭臣能体会到他的心意,扯动嘴角,也只是点点头说了个好。
小门童似乎也能体会到穆枭臣心气儿不高,于是从远处小跑过来,小小的身板儿一扭一扭的,蹭到穆枭臣面前,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儿,手掌心里放着几颗糖果,“给你的,王爷。”
穆枭臣拿了一两颗,到了声“谢了。”摸摸他的圆脑袋,“去玩吧。”
穆枭臣又走到里面,刚好商乙和曼霜都在,一见面商乙不知道竟然是王爷,忙起什么行礼,便上前来问道:“给王爷请安。王爷,昨晚怎么样?”
“昨晚?你怎么知道…难不成…原来昨晚那个黑衣人…就是你啊。”
商乙也是有些尴尬,挠挠头说道:“请王爷赎罪,没提前跟您说,让您受惊了。不过王爷,你们胆儿可真大,钦差在衙门里刚审完,你们就敢偷偷进去,要不是吴大哥不放心给我说,让我以防不备,不知可怎么收拾。”
“该怎么收拾怎么收拾,还能吃了我不成。”穆枭臣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过,倒是吴名想的周全。”
“哦对了,妙语楼的事我爹这几日已经请了各书院德高望重的教书先生到家里来,这里有好一些都是他的古交旧友,虽然大家还在商议,但应该不久就会出来个对策。王爷您现在不要想这个分了心,救出老爷才是正理。”
穆枭臣默默应了声儿,只是哪有这么简单,现如今府门里密不透风,关键这一看就是太后的手笔。只是无论如何现在还不是面圣的时候,而若此时面圣也只会让皇上危难罢了。
柳家的人祖祖辈辈也是在这京城里住的,根基牢固,也有一大帮子家族宗亲,柳老爷虽不算是这一大家子最年长的,上头也自有叔伯,可算得上是这家里最能干的,现下里柳老爷的死不但让至亲伤心欲绝,更让这族宗亲损失一员大将,倍感惋惜。
柳家人没过几日便穿着白褂子,托着牌位,手里执着引魂幡,哭丧棒,几十来号人浩浩荡荡的涌到了王府的大门口,一时间哭嚎声,叫骂声,吵闹声,充斥了整个宽阔的街巷。
说到这儿也是奇怪,做事的人时穆老爷子,叫丧的反而是要在穆枭臣的王府外,这一看便是有人在背后别有用心。
“穆家的!穆枭臣!给老子出来!杀人偿命!杀人偿命!”
王府外先是几个门子看到这声势,吓得赶紧关了大门跑进去禀告夫人王爷。此时老夫人和琴夫人也刚好在这边,说来也是,这几日家里各种官差查案,搅得人难以休息。
穆枭臣也是极为体谅他们,倒让祖母她们来王府住。
听到外头的声音,分别由丫鬟扶着,急急火火的从院子里跑出来。“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怎么柳家的人突然闹起来了!官府还没有给老爷定罪,他们倒先来找事儿!”琴夫人一遍往外走一遍骂骂咧咧的。
老夫人身子刚好些,也由人扶着走出来,满脸的阴云愁容,走到院门口儿差点摔了。
萧妙妙也从后头自己的院子出来,经过正院时恰巧碰到了老夫人和琴夫人,“祖母!琴夫人!你们出来干什么?!”
“怎么你一个人?臣儿呢?”琴夫人一见只有萧妙妙一个人出来,心里咯噔一下,这么多人闹事儿,没个男人在家顶着可怎么办!
“对啊,王爷呢!这时候家里没个男人怎么行!”琴夫人也急切的问道,手里捏着帕子不停拍在心口上,府门外隔着好几堵墙的喊声震天响。
“我…我看这阵势,妙妙啊,他们…他们不会打进来吧!快快,快叫几个护院小厮都去各个门口挡着去!别让他们闯进来了!”
“祖母,姨娘,你们都别急,也别出去,现在夫君不在,爹也不在,就要靠咱们守住这个家了。这门外想必是柳家人听到了风声过来要闹一番解恨,我先出去看看。”
萧妙妙一边说着,忽然一个小厮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夫人!柳家人!柳家人要打进来了!”
“啊,妙妙啊,妙妙啊,这可怎么办啊,咱们家真的要完了吗?!这会儿子就连王府咱们也呆不下去了吗?!”老夫人说完便号啕大哭起来,身子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不会的不会的!琴夫人,劳烦你先把祖母送回屋里去,把院门锁好,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让家里所有的丫鬟婆子都聚集到正院里面去!杜鹃,翠珠你们从小门出去,快去几个夫君常去的地方找他!小蝶你去冷家还有书院去找冷公子!剩下的人跟我出去!”
“娘娘!让小蝶去吧,我在这儿守着你!我好歹还会武功,这帮人若真是闯进来,您身边至少还有个护着的!”
“我要什么护着的,我自己护着祖母和姨娘便好。正是因此,才让你带着翠珠出去,快去快去,否则就来不及了!”萧妙妙说到。
“好好好,就这么办!妙妙啊你可要小心啊!”琴夫人声音颤个不停,说着便要扶着老夫人进院子里去。
一开始老夫人还不愿让琴夫人扶着,“快走吧祖母!等咱们家过了这坎儿,你怎么说我都行!”
“祖母,姨娘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咱们家有事的!”
“妙妙啊…妙妙啊…万事小心,保护好自己啊!”老夫人一边往正院里走,一边忙回头叮嘱着,直到正院的门关上,萧妙妙才彻底放心下来。
到了府门口,萧妙妙大声喊道“开门!”伴随着吱呀一声儿,高大的朱红大门应声打开,萧妙妙和一众护院家丁站在门口,就好似一堵围墙。
门外的一见穆家门开了,都纷纷停止了喊闹。只是出来的竟是个女人。
萧妙妙先环视了一圈在台阶下和已经上到一半台阶的柳家人,气沉丹田,然后喊道:“各位!我知各位来意,只是现在官府尚未定案,各位来我王府闹,不论怎样都有辱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