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是开着的,像是预知着鱼遥的到来。
当鱼遥心急来到书房时,齐景延早已注意到她,只不过刻意佯装无视她,拿着书册假装背过脸去。
鱼遥这下就算再迟钝,也知道他在生气,虽然她仍觉得冤枉。
要说她跟臭海牛打得不可开交她还没话说,但说她跟臭海牛眉来眼去?简直是冤枉Si她了。
鱼遥来到书案前,委屈巴巴的盯着齐景延,他仍将脸埋在书册後方。
「我才没跟那臭海牛眉来眼去,我讨厌他都来不及。」
齐景延听到鱼遥委屈的声音便已心软,也并非真误会她与海戬间有什麽,只不过是对於她有太多的未知,让他感到於心不安。
「佟小东说你生我气了?」
齐景延终究叹了口气搁下书册,「过来!」
鱼遥立刻绕过书案到齐景延面前,仍站的直挺挺,不想再惹他生气。
齐景延一把将鱼遥拉向他,「知道我为何生气?」
鱼遥先是摇头,跟着又想起佟小东说的话,「我真没跟臭海牛眉来眼去。」
「我生气,是因为你同他有事瞒着我。」
「不是这样的,那是因为……」
齐景延盯着鱼遥,等着听她向他坦白。
「反正我真没喜欢他,我都讨厌Si他了。」
齐景延失望,鱼遥仍不愿向他吐实,「你该知道不管什麽事,我都愿意为你承担。」
鱼遥自然知道,只不过横亘在他们间的问题,根本不是他有办法承担的。
鱼遥伸手环上齐景延的颈项,「我知道,那你还生我的气吗?」
齐景延见鱼遥仍不愿意松口,即便依旧失望,却也无法再对她板着脸。
「我若还是生气,你又当如何?」
鱼遥咬着下唇,不知道该如何纾解他的情绪。
齐景延看着她咬着的朱唇,终於一把按下她的後脑杓,直接吻上她。
鱼遥蓦地一惊却也未推拒,直到齐景延终於结束这一吻,她早已满脸通红。
「现在知道我若生气该怎麽做了?」
鱼遥羞红着脸点头,「那你还生――」突然又想起什麽的打住。
「怎麽不问了?」齐景延笑看着她。
鱼遥担心他要还说生她的气,她是否有勇气吻他,便才转移话题。
「对了,你是怎麽认识臭海牛的?之前怎麽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
齐景延不打算再瞒她,「他在大街上突然拦下我,拿出一颗与你相同的珍珠,那珍珠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说能凭藉着珍珠找到你。」
鱼遥猜到海戬肯定是对她的眼泪施法了,「简直太卑鄙了,偷拿我的珍珠,还敢用来追踪我?」
齐景延顺势问起,「我亦想不明白,他是如何利用珍珠追踪你?」
鱼遥哑住,不知道该如何向齐景延解释。
齐景延从腰带里拿出向海戬借来的珍珠,果然异常闪烁,因为鱼遥此刻就在身旁的关系。
「昨日我本想向他借这珍珠去寻你,不曾想他拿出珍珠时却益发闪烁,我才猜到你就在他府中,才能趁着夜sE在他府中寻找到你。」
鱼遥终於得知齐景延是如何找到她,「所以你真是去寻我的?」
「从今以後不论天涯海角,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
这也是齐景延还留着珍珠,没有在方才顺势还给海戬的理由。
鱼遥听了感动也感伤,「谢谢你。」能这麽坚定的Ai她。
「傻瓜,要真想谢我,你知道该怎麽做。」
齐景延直gg盯着鱼遥看,将她看得脸红,再转移话题。
「那你之前怎麽不告诉我,你碰着他了?要不是我昨日在街角撞见他,我还不知道他居然找来了。」
「他自称与你是Si对头,我自然不愿他伤着你。」
齐景延私心里也怕会失去鱼遥,毕竟他至今对她的背景依然所知有限。
「就凭他?我一根手指就能把他压扁了。」
齐景延握住她的手指,「像方才那样?」调侃她。
鱼遥蓦地犯窘,「那是他自找的,谁让他非要惹我生气,不过他打小就没打赢过我,所以你不用担心我。」
经过方才的事齐景延也算看出来,那个海戬在鱼遥面前确实讨不了便宜。
只不过这也让他心里纳闷,鱼遥的爹娘当真不管束她?任由她一个nV儿家与大男人动手?
「你家乡究竟在何方?难道不在南陵国境内?」除非是异族,否则怎能背离礼教?
鱼遥哑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齐景延见鱼遥犯难的表情,心里的不安再起,更再想起曹心怜说过她不属於人界的话。
鱼遥被齐景延看得心虚,「景延,你怎麽了?这麽看着我?」
齐景延将珍珠拿近鱼遥,「这珍珠在靠近你时确实异常闪烁,你可知缘由?」
鱼遥虽然猜到,却也无法吐实,「是、是吗?好巧啊…」
齐景延见鱼遥装傻本想再追问,但是心中的不安益甚,他若是强行b问她,是否会因此失去她?
齐景延竟也没有把握,「算了,不重要。」他将海戬的珍珠收回腰带里。
鱼遥松了口气,庆幸齐景延没有执意追问,否则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齐景延则在心里暗自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守护住鱼遥,不失去她。
***
隔日早朝,圣上并未当着众臣面前再训斥齐景延,只命他下朝後到御书房。
圣上一在御书房坐下,便再板起脸来,「为了区区一个nV人,你成何T统?」
圣上之所以在大殿上给齐景延留面子,也是顾及将他从良渠召回的用意,不愿让他在大臣面前失了威仪。
齐景延却执意不改口,「鱼遥不是一般nV人,她是儿臣心仪之人,若是失去她,儿臣宁可什麽也不要。」
「放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圣上怒站起身。
齐景延因为答应过鱼遥,不让自己陷入险境,便才跪下请罪。
「父皇息怒,儿臣只是在向父皇表明心迹,望父皇成全。」
圣上狠道:「你可知你如今的态度,是在将她推往险境?」
齐景延自然听出父皇的警告,但是为了鱼遥安危着想,他也必须向父皇表明决心。
「若是鱼遥有任何不测,儿臣绝不苟活。」
「混帐东西!你这是在威胁朕?」圣上怒拍桌。
「儿臣不敢,儿臣只愿父皇能明白,儿臣与鱼遥一T的决心。」
齐景延这是在赌,父皇不敢冒着失去自己的风险伤害鱼遥,毕竟父皇如今能考量的储君人选不多。
圣上被气笑,「好,很好,这便是朕养出x无大志的好皇子。」
「儿臣不才,仍愿为父皇分忧解劳,唯盼父皇能成全儿臣与鱼遥。」齐景延说罢还郑重磕头。
「你……」
这可把圣上气得不轻,直接抓起桌上的砚台掷了出去,差点就打到齐景延。
砚台摔在齐景延身後的地上,惊动御书房外的刘公公进来查看。
「皇上──」
「出去!」
「是,老奴告退。」
刘公公赶紧再退出去,还注意到齐景延趴在地上头也不抬,像是不为所动。
「给朕抬起身来!」
齐景延挺起上身,神情依旧不屈,惹得皇帝更加气恼。
「为了个nV人,就算要放弃坐拥天下的机会,你也不後悔?」
「儿臣不悔。」
「你……给朕滚出去!」
「儿臣告退。」
齐景延不卑不亢的起身,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惹得圣上更加怒不可遏,将书案上的东西全扫落到地上。
圣上在御书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的事很快就在g0ng里传遍,不久便传到曹丽妃耳中,得知齐景延是为鱼遥忤逆圣上後更是喜不自禁,这样一来就更有理由藉口反对圣上赐婚齐景延与外甥nV。
所以当更晚圣上来到凤yAng0ng时,曹丽妃已经特意备好安神茶。
「皇上,这是臣妾特意命御医调制的安神茶,据说有凝神静气之效,可助皇上调养心神。」
圣上眉头一皱,透露出指责的意味。
「臣妾是听闻皇上在御书房发了脾气,担心伤了龙T,才命御医准备安神茶。」
曹丽妃心知圣上一向多疑,与其隐瞒倒不如直接坦白,才不显得心虚。
圣上脸sE稍缓,「那个逆子,竟敢忤逆朕。」
「皇上息怒,景延自幼在良渠缺乏管教,难免任X不分轻重,还请皇上莫要怪罪景延。」
「都怪朕这些年太过放任他,才会让他变得如此轻狂。」
「皇上也是因为C劳国事无暇分身,但是景延毕竟不像景瑞这些年一直养在g0ng中,还有太傅细心教导,就连太傅都夸景瑞饱读诗书知所进退,十分难能可贵。」
曹丽妃表面上是在替齐景延缓颊,实则是在替自己的儿子说好话。
「若不是景瑞身子骨弱,朕又岂会让那逆子给气的…」
曹丽妃心头一窒,知道儿子的身T一直是他的y伤,但嘴上仍赶紧接腔。
「皇上有所不知,臣妾近日听御医说,景瑞的身T经过调养已大有好转。」
这话圣上已听了好些年早已麻痹,「是吗?」
「臣妾最近还在想,景瑞如今身T见好又已成年,早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之前臣妾为了景延本想促成他与外甥nV心怜的姻缘,没想到景延似乎心有所属,还闹出不小的动静,既然如此臣妾寻思,要不就让景瑞迎娶心怜为妃吧?」
圣上视线扫来,并不作声。
曹丽妃心虚道:「其实皇上有所不知,瑞儿自幼便心仪心怜,只是碍於此前臣妾一心为景延着想,无暇顾及瑞儿,如今看到瑞儿为心怜伤神,臣妾实在不忍心,才厚颜向皇上改口,望皇上能成全瑞儿。」
圣上何曾不清楚曹丽妃的心思,如今不过是寻思藉口想反悔赐婚一事罢了。
奈何自己的二皇子确实不争气,竟为了区区一个nV子来威胁自己?
「Ai妃说的不错,景瑞是到了该娶妃的年纪。」
曹丽妃一喜,「皇上这是同意赐婚景瑞与心怜了?」
「既然要成亲,朕便择日先封景瑞为王,再赐府迁住g0ng外,为景瑞成亲一事早做准备。」
「什麽?可是景瑞病弱,还需要g0ng中御医照料。」
在齐景延入京之初,曹丽妃原以为很快便能将他除掉,倒不介意让儿子先迁住g0ng外,可如今随着除掉齐景延的计划一再受挫,曹丽妃担心若是儿子再迁住g0ng外,被立为太子的机会就更渺茫了。
「Ai妃方才不是说景瑞的身T已大有好转?」
曹丽妃哑住无言以对。
「既然Ai妃不再反对,那就这麽定了,朕回头就命礼部着手准备景瑞册封迁住g0ng外的事宜。」
曹丽妃眼见圣上已有决断,知道是不可能再让圣上改变心意,只能在心里暗自焦急又气恼。
等到圣上稍後离去,曹丽妃立刻气急败坏的前往康和g0ng要警告儿子。
哪知齐景瑞一听说要迁住g0ng外当即难掩欣喜,更期待如此一来能消弭母妃与舅舅的野心。
气得曹丽妃破口大骂,「你个没出息的东西!是想活活气Si母妃不成?之前齐景延尚未回京,你父皇都没打算立你为太子,眼下你若真搬出g0ng外,那你储君之位还有何指望?」
「儿臣早就说过,对储君之位没有觊觎。」
「住口!你个逆子也想气Si我?」曹丽妃没想到儿子竟如齐景延一般愚蠢。
「母妃不是一直担心儿臣身T?若是儿臣身居高位定当劳心竭力,难道母妃就不心疼儿臣?」
「你……不也还有你舅舅吗?总之母妃与你舅舅会筹谋一切,你什麽也无须过问,幸好那齐景延愚蠢惹得你父皇不快,母妃才能趁势向你父皇提议,让他赐婚你与心怜。」
「不可以母妃!儿臣并不想娶心怜表姐为妃。」
「你在胡说些什麽?」
「儿臣是认真的。」
「母妃此前就从未听你抗拒过这门婚事。」
「那是因为之前儿臣以为娶谁都没有差别。」
曹丽妃听出儿子言外之意,「这话是什麽意思?」
「儿臣如今已有心仪之人。」
「荒唐!」
「儿臣所言属实。」
「把话说清楚,是哪家大臣之nV?」
曹丽妃要知道是哪家的狐狸JiNg,胆敢g引未来太子。
齐景瑞知道母妃并不喜欢鱼遥,但是眼下他已顾不了太多。
「儿臣心仪之人并非大臣之nV,而是…二皇兄的救命恩人,鱼遥姑娘。」
自从g0ng宴过後知道鱼遥是nV儿身,齐景瑞总不时会想起鱼遥,甚至是拿出她赠予的珍珠暗自窃喜。
在得知鱼遥失踪後,他更是心急如焚,也意识到对鱼遥不同於其他nV子。
如今听到母妃要求父皇赐婚自己与表姐,才会毫不考虑反对这门亲事,因为他心里已经清楚,唯一想娶的nV子只有鱼遥。
「什麽?你个混帐东西!」曹丽妃一听差点气炸。
「儿臣恳请母妃成全。」齐景瑞当即跪下请求。
惹得曹丽妃更加生气,她原本还在窃喜齐景延被鱼遥给蛊惑,哪曾想自己的儿子也被那狐狸JiNg给蛊惑。
「这事我绝不同意!」
「母妃――」
「你趁早给我Si了这条心!」
曹丽妃说罢便怒气冲冲的离开康和g0ng,心里更对鱼遥起了杀心,决心要通知兄长找到那鱼遥的下落,将她除之而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