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张子昂说:“我记得我好像见到他了,但是却一点也记不起他是谁了,他的神行和面庞都是模糊的,无论我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
张子昂说:“会不会是和你体内的那些药物有关,这些不明的药物造成了你的间歇性失忆。”
再之后樊队就来了,他看见我已经醒了,没有问我很多问题,只是问了我感觉好些了没有,之后他就和张子昂说:“张子昂,你去和医生详细了解下何阳的病情,我和他有些事要说。”
张子昂听了就出去了,只剩下我和樊队两个人的时候,樊队问我:“那天晚上是谁带你走的?”
我知道樊队问的是什么,我也丝毫不隐瞒,我说:“我父亲来到这里了,那天晚上他来找了我。”
樊队说:“是他。”
但是看樊队的神情他并不意外,不过即便意外我也看不出来,毕竟樊队就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从他的表情上你永远也看不出来什么。
我说:“关于我小时候发生的那件事,我记起一些模糊的记忆来了。”
樊队看着我,他说:“当我看到几乎一模一样的腊尸案现场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天还是到来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开始不让你现场,但是后来还是让你去了的原因。”
我说:“你知道我看见现场会记起一些事情是不是?”
樊队说:“人的记忆是一个非常神奇的东西,它会让你忘记许多你不想记得的事情,但是也会在某一个特殊的时候让你互让想起来那些已经忘记的东西,我已经预料到你看到拉屎安的现场之后会有什么反应,而你的这个反应,也是我推断为什么会有腊尸案的原因。”
我听出来樊队想说什么,我说:“你是说这一起腊尸案,只是为了让我记起已经忘记的事,这……”
樊队说:“你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对不对?五条人命,只是为了让你记起过去经历过的伤痛,更不要说还是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杀人。”
我深吸了一口气,但是却感觉有些呛了一下,于是咳嗽了几声,樊队说:“你不要激动,本来这个时候和你说这些还不是时候,但是我怕晚了有些事一旦发生,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我问:“什么事会发生?”
樊队说:“你这次失踪,我在担心一件事,而且恐怕这件事最终会成真。”
我察觉到樊队语气里的担忧和神情里的严肃,我问:“是什么事,这么严重?”
樊队问我:“从你涉入连环凶案至今,你有没有留意已经死了多少人了?”
这个我还真没有详细统计和计算过,只是隐约有个大概的概念,有好些人都死了,我于是摇头,但还是说了一个大概的数字:“大约有二十来人了吧?”
樊队说:“一百二十一个。”
我惊了一下:“一百二十一个?怎么会有这么多?”
樊队说:“这应该就是最后的死亡人数,目前虽然我还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会朝着这个人数发展,但是我预感,这就是凶手的目的。”
我问:“这个人数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樊队问我:“对于无头尸案,你还记得多少?”
我看着樊队,他和我说的好像是另一件事一样,虽然张子昂和我提过一些,但是除了对“菠萝”这个词印象深刻,其他的我还真没有什么印象,而张子昂神肯定地告诉我,我曾经涉及到了无头尸案之中,而且我之所以不记得,他们也用了一些医学上的失忆症状来解释。即便如此,我对这些发生过的事还是觉得很陌生。
我摇头说:“我感觉我并没有经历过这个案件。”
樊队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是很快又舒展开了,如果不是仔细看很不易察觉,这也表明樊队对我的这个说法是有一些疑惑和疑虑的,但是他没有说,他只是说:“那一期无头尸案的遇害者,一共就是一百二一个人,我们最后追查到的凶手,是第一百二十一个死者,那之后,这个案件就彻底失去了最后的线索,所有证据都在这个凶手死后形成了闭环。”
我问:“证据链完全闭合了?”
樊队点头说:“是的,所以当时我们只能无奈结案,但我依旧在结案报告上留了一些空白和可供质疑的细节,因为我一直觉得真正的凶手在最后一个人死后,就彻底消失了,但是没有彻底消失的人,只要他是凶手,我相信他还会继续作案,所以那之后我一直在收集一些离奇的案件,终于离奇的案件再次出现,而且死亡的方式有很多类似之处,更重要的是,你再一次被卷了进来。”
我再次深吸一口气,如果樊队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会是一个什么样可怕的案件,我说:“那么这个凶手会是什么人,竟然有这样的能力,做出这样的大案竟然还能全身而退。”
樊队说:“这就是凶手的高明之处,虽然死了一百二十一个人,但是这一百二十一个人却并不是出现在一个案件里,而且案件和案件之间只有很微弱的一条线索连着,就是你感觉这两个案件很相似,好像是同一个凶手做的,但是却又是不同的凶手,而且在证据链中案件与案件之间又并没有交集,可是……”
我知道樊队想表达什么,我接过他的话说:“可是从看似不相干的案件里面却可以推到出下一个案件的发生,这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最后案件都是以一个个的个案结案的,于是讲一个整体的惊天大案分解成了很多普通的小案件。”
樊队说:“就是这样。”
我说:“这才是凶手最高明的地方,或者说,他非常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才有这么精细的布局。”
樊队说:“所以我怀疑这个凶手应该是一个同行,一个能力已经完全超越我很多的同行,他能犯案全身而退,而我却只能察觉到他存在的身影,却找不到他这个人。”
我说:“可要是这样的话,这个人的身份应该很好锁定才对。”
樊队说:“这才是最诡异的地方,我们经过了缜密的内部排查,没有找到这个人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