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一个商队入城。
每天早上城内城外都会有商队出入,这并不奇怪。
城门口吆喝声不断,与马车嘎啦嘎啦的拉动声交织着。
穿着盔甲的军人一一检查着马车,并露出了特别的笑容;尽管容貌被面甲遮挡,但是其眼神还是能看得出来。
车队前进的有些缓慢,不过大家都很有耐心;不然也就进不了城了。
在这车队中,一个马车上载着一位身穿朴素布衣的人;虽然看起来和一般旅人不同,但在例行的检查下仍然安然的进了城。
进城後的他跳下了车,向搭便车的车主支付了剩余的旅费,随即转入了小巷中消失。
一切都不奇怪,这就是城门前的日常。
商人、旅者与贸易品。
王都的东北区域。
这里是贫民区,虽说是贫民,但毕竟是王都,建筑只是差了点而已──至少是用灰泥与木材砌成的屋子。
在这城区里有一条运漕,在这唯一一条可供航行的运漕旁,此时正在进行装货作业。
小船上,小孩、rEn都有,从衣着上来看,是清一sE的贫民。
是的,这是一个人口贩卖集团。
王都周遭所有乞丐、孤儿,任何可以骗来的都骗来了。
奴隶通常是犯罪人口、债务人、偷渡与幽灵人口为主,为王国的基础劳动力之一;而王都每天都会有平民不断涌入,这对王都的治安与环境都是极大的压力与破坏。因而人口拐卖就被大臣们当作回收没有工作能力的剩余人口而默认着。
也因此,这里的奴隶几乎没有壮年男子的存在;因为较为强壮的奴隶会被另外带离,不会在这里遭到被批货的待遇。
当然,这种行为也是有缴税的,不然也不会被默许,只不过上交的形式不同而已。
不过默许归默许,他们还是要凭实力通过城门的,如果被人检举,总不免要Si点人并且找人背背黑锅……这工作也不是那麽容易。
这次的出货原定要在h昏出城,时间上十分宽裕,因此装载的进行也就十分的散漫、随便;而除了工人将货品装载上船外,其他的人正在喝酒。
这是一场出聚餐,一场中盘商与采购商的聚餐;除了庆祝又一次的交易完成之外,也顺道敲定下次的交货时间。
贩子们在一间宽敞的灰泥屋里头,十几个人正在nV孩子的坐陪下,酒酣耳热的饮酒。
而在这个饭局的附近,一处低矮的泥屋屋顶,冰冷的寒刃划过最後一个监视员的脖颈,素面的平民服装与遮盖面容的兜帽布巾,一双漠然的眼神看着运漕上的船只与工人们。
解决了所有哨点,确认下面的人数,脚步轻点过屋顶,在泥屋的边缘跃起。
工人们正在装载的时候,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一尺多的双刃轻松的cHa入一名工人的後颈,切断了他的脊椎。
蹲在他双肩上的黑影脚下发力,将多余的动能传递给他,并藉着反力跃起。
下一秒,旋转的身T的黑影与带着血的刀刃划向了第二个人的动脉,此时第一具屍T才刚倒在地上。
还来不及示警,现场工人已经Si了两人,而剩下的人也没机会示警了。
在收割掉第三人的生命时,他跳上了船并从船上越过了运漕,来到了对岸。
期间,双刃绕过船上试图阻挡他的双手,划开了其主人的颈动脉。紧接着在过船的瞬间手中的刀先行投出,刀刃飞过了两者之间的距离,没入了对岸一人的喉管上;纵使没有马上Si亡,也让他发不出声音了。
在他倒地的同时,另一把刀寒芒翻转,已经让最後一人离开了人世。
取回了将Si之人脖子上的武器,没有搭理被绳子串成一串的人们,他迳自的走向吵闹的灰泥屋。
拿下兜帽,取下面巾,轻轻的推开了门--
「欸?你这老头真贼啊,还多藏了一个?」
看见他的一人指着旁边的共犯说着,一脸的y笑:「来来,小妹妹笑一个,过来坐。」
陪酒的nV孩们只是对她笑笑,虽然没见过她,但这里的确常有新人出现。
只不可能是这样走进来。
只是h汤下肚,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走到那个发言的人身边,期间周围人并没有停止动作,仍然一手乱0,一手在桌上的杯盘里来回,嘴巴上也挺忙,除了咀嚼、饮酒,还要互相聊着没有营养的内容。
而一切都在下一秒停了下来。
利刃忽然从後颈cHa入正在说话的人;全场迎来了寂静,视线全集中在了他穿喉而出的刃尖上。
他还暂时有意识,只是颈椎已被切断,仅剩下眼神与脸部的肌r0U扭曲着,表情似乎还Ga0不清楚状况。
「老板,还记得我是谁吗?」清脆Y森的nV音对着桌子对面的光头男人说着,手中的利刃转动,从关节处完全切断了颈椎:「我看不记得了吧?」
松开眼前这人,他无力的歪向一边,接着摔到了桌下。
离开身T的温热YeT在地上淌散,腥红得刺目。
这一幕让在场的nV孩们後退,向着出口挪去;而座椅上的人们则是小心翼翼地看着周围,也正想着如何逃跑。
「都别动,你们不会希望我动手的。」
露出善意的微笑,对象是几个陪酒的nV孩子;但这时在已经被吓坏的她们正一步步的後退着;在被警告後便半点不敢动,浑身颤抖。
「你是……谁派你来的?」
虽然冒着冷汗、手脚微颤,但被称为老板的男人仍然勉强地支起谈判的勇气。
但他的对手可没有意思要与他谈判。
「来要命的。」语毕,双刃已然挥动。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离他最近的人们也向他发起了攻击,但即便这群人b普通人还要强壮,在实力面前也与小孩没有区别。
一阵混乱与鲜血喷溅後,只留下一地屍T与不敢动的两人。
老板颤抖着手,放下拿起的短刀并坐回椅子。
在刚刚那个瞬间,他只来得及握住刀柄,正准备站起来的他连腿都还没站直战斗就已经结束了;这实力的差距令他感到无力。
见老板似乎要与他对话,另一人忽然暴起,向门的方向夺路而去。
餐桌上的小刀忽然消失,转眼便S向了最靠近门口的人,在那人摀着右眼惨叫跌倒的短时间内,杀手已经一个来回,让他停止了任何声音。
而接下来就要轮到他了。
看着靠近的杀手老板赶紧拿出自己的筹码──一切只能寄望对方是有所顾忌的。
「别、别杀我……你要什麽?我跟伯爵有一点私交……啊──!」
松开cHa在他手腕上的餐刀,杀手无视他的谈判与威胁。
「拜、拜托……别杀我……你到底要什麽……」
颤抖的声音询问着,但仍然得不到一点回应;很明显,他的筹码没有意义。
看着杀手慢慢的拿起桌上的餐刀,老板带着哽咽与哭腔问:「你、你到底要什麽嘛……」
沉默了一会,杀手缓缓的说:「你们也给不了的自由。」
第二把餐刀cHa下,将老板的双手固定在了桌上。
惨叫很快的被餐巾塞住,能回应的只有他不停颤抖的身躯与脸上的冷汗。
「痛吗?我们b你更痛。」
「呜--!!」
转动cHa在他膝盖上的餐刀,JiNg准的嵌在了关节的缝隙,割开了韧带组织。
「多少人,Si在森林;多少人,Si在矿坑中;又有多少人……Si在贵族的地窖里?他们痛苦、他们绝望、他们无助;而这些为的是什麽?实验吗?数据吗?明明可以直接关闭的事!为何要做到这种程度?」
第四把餐刀cHa下,所有的位置都是出血量最少的地方,让他仅仅得到巨痛,而求不到Si亡。
「接下来是哪里呢?」
晃着手中的餐刀想了想,接着往老板的耳朵靠近。
但是手忽然停在空中。
外头吵杂的声音传来,看来时间不够了;外面的奴隶们挣脱与吵闹的已经引起了附近人们的注意。
也听见声音的老板最後苦笑了一下,虽然他根本不知道最後的那些话是什麽意思。
心脏停止了跳动。
「当城门守卫还真好赚呢。」
看着农场的工人瓦威和城门口的卫兵交涉的情景,托拉姆收回了探出去的脑袋说。
「那可以应徵吗?有当兵经验可不可以?我看大门是很专业的哦。」特里斯达抬着头看着天空说,忽然忆起了当兵的那些日子。
没事找事的督导、随意开民车进出的长官、到处借物品调度的装检;扫不完的落叶,清不完的水G0u与无止境的水电公差──尤其那三天两头断掉的军线。
没有相关经验,其他人只是当作特里斯达在说自己的当兵专业而已。
「再说啦。」暴走冬瓜撇撇嘴:「没後门你还进不了勒,这可是肥缺。」
暴走冬瓜说的没错,任何城池的城门通常都会由该城最有权势的人控管,所担任的士兵更是其附庸势力的子nV。
「啊,社会黑暗啊……」特里斯达念叨着动了动身T换了个坐姿。
「好像结束了。」暴走冬瓜看见瓦威在缴入城费的同时又塞了个小包到卫兵手上,似乎已经完成了进城的手续。
「走罗。」
回到马车边喊了一声,瓦威提醒後松开了轮刹,在轻微的晃动中,马车转进了主道路,排队等着检查。
「马车除了要先去登记进城,完成後还要检查,主要是核对单据上的东西有没有和车子上的物品相符,而除了登记时要给门钱,检查也要准备一包检费。」
瓦威说着,向着四轮马车後的大家讲解。
马车载着手工产品和加工品驶进王都,向着市场前去。坐在马车上看着熙攘的道路是个很新奇的T会,看着一个个古sE古香的建筑经过眼前,也就只有这时候才能有这种心情欣赏了。
大家的心情都很好,马车上弥漫着一GU观光的气氛。
摇晃的马车行驶到了市场旁的卸货场,在瓦威的呼喊下,大夥跳下了马车开始将农庄里生产的手工品搬下车。
一捆一捆的加工皮革放下,和其他的生产品堆到了一起。
工作很简单,但几人已经累得浑身大汗。
「这是哪找的工人啊?这样就不行了。」清点物品的工人笑着说,眼神露出了不屑。
「啊,咱们新收的。」瓦威抹了抹脸,没有特别解释的说。
「这次的东西还好说,如果是缴税,就这些人要做到什麽时候?」
摇摇头看气,对他这样的说法,瓦威也只是耸耸肩没什麽好辩解的;反正缴税时不会让他们这些弱J负责就是了。
不过托拉姆很清楚;毕竟他们来可以换得别人在农庄里工作,整T算还是b较合算的,因此尽管被人这样说,他心里也不担心。
就在几人面面相觑的时候登记完成了,瓦威走了过来并且面露微笑:「这段时间你们可以自由行动,既然暂时把你们安排在我这边,就用我的方法做事,我们在下午钟塔第三响钟时集合,没问题吧?」
「瓦威先生,真是太感谢你了!」
「不会,反正卸完货到采购需要不少时间,等上货的时候在到就好了,先说好,不可以迟到。」
在托拉姆点头承诺後,瓦威便和登记的人聊起了他老婆,放任托拉姆一行去了。
在获得自由的时间之後,大家的最先目标就是找到其他第二批的玩家交换情报。
离开王都已经好些天了,不知道其他人过得怎麽样了。於是在约好了集合时间後,来到王都的四人分头去寻找,托拉姆则迳直的往他所知道的人那走去。
那是在教会旁的尼尔小队的根据地,目前他们租了个房间作为办公室。
在门口和NPC打过招呼,经过小小的甬道之後,托拉姆便走上了楼,进到了尼尔的办公室。
「啊~是托拉姆。」
经过提前通报的他已经到了门边迎接,伸出手拍了拍托拉姆的肩膀,尼尔露出了笑容让他在桌边坐下:「这几天过得还行吧?有没有找到工作?」
礼貌的笑了笑,托拉姆直接询问道:「有是有,目前就在城外的农场打工,不知道现在其他第二批的玩家过得怎麽样了?」
「几家欢,几家愁;有些人还在游荡,不过多数人已经有工作了。」尼尔说着,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现在官方同意以就业辅助的方式和教会合作,介绍简单的工作给玩家,但实际有多少人愿意去开缺是个问题;而目前我这边就是介绍一些工作,如果一些工地有缺人,就会像我这边提供名额,我在找到足额後就会送过去。」
尼尔简单的回答道,让托拉姆了解他目前就是作职业介绍cH0U成的工作,整T来说应该混得不错,都有自己的办公室了。
打量了一下角落的柜子和纸张,托拉姆点了点头:「所以,目前第二批玩家的安置也差不多罗?」
「这点不好说,因为职业的介绍基本都是短期工。他们通常在货运、建筑、垃圾清运或河道挖淤泥;在合约到期後就会没工作;所以很难说安置完成。」
尼尔交叉着双手手掌,向托拉姆解释。
「除此之外,并非全部人都有来登记,许多人还在城里游荡……更糟糕的是,城东b较乱的地方,这其中有不少人去当了小偷、扒手。」
尼尔甩了甩手,露出了有点懊恼的表情,似乎对这事很头痛。
「但这还是个很好的结果。」托拉姆点点头;他了解根据目前玩家的处境,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
但是,如果之後如果又有新进的玩家怎麽办呢?
突然想到这个的托拉姆,向尼尔提出了这个问题。
「这个啊,下一步我想再办说明会,新玩家进来的说明会;不过由於这次的效果并不好,所以我打算下次做一些修改,并邀请第二批玩家协助;只是具T方案目前还没有想法就是了。」尼尔说着耸了耸肩,语气有些无奈:「暴动很难控制,而且也会让玩家在NPC的眼中变得十分的难看,要找工作自然也就不可能了。」
「是这样说没错,不过我觉得还是要跟政府协商才有一个相对好的环境办说明会;而且玩家也必须要有一个透明的自治组织建立威信,让原来的玩家信服去带新人,这样才让新人相信我们……至少不要制造太多麻烦;而且这样我们也b较好组织先来的玩家帮忙管制越来越严重的偷窃和抢掠。」托拉姆点点头後说道,阐明了自己的想法。
毕竟第二批玩家到来後,王都的治安水准进一步的下降了。
商店里的NPC都会要玩家先拿出钱确认之後才肯把东西拿出来交易,更甚者会有人堵住门口,防止一拿就跑。
而其中面包店和各式腌渍食物的店家为最。
「新手训练……之类的吗?」尼尔沉思着,这句话似乎是从他的思考中露出来的。
「应该说是心理建设b较好一点。」托拉姆笑着说,稍稍修正了他的想法;虽然尼尔说的话与前一句对话没有关联,但托拉姆还是能知道他在说什麽。
「现在还是有很多人无法接受,常常造成很多的麻烦,自杀也就算了,我们没空去管那些。」尼尔说着,捏了捏鼻梁--看来这段日子他依然很难过。
不过就现实面考量,他们真的没空管情绪化而无法接受现实的人。
在食住暂时保住的现在,两人开始讨论如何巩固目前的经济状况的办法。
就像好的游戏环境需要玩家的维持,不能让歪风成为风cHa0,不然相信很快游戏就会烂掉。放在这里,游戏环境就是代表着玩家们的生存处境;而他们可逃不了。
「果然还是要办说明会。」「如果放任这种每次更新都暴动的状况下去,很快的玩家就会被关起来了吧?」
尼尔与托拉姆同时说道,对视着取得了共识。
「你那边的意见呢?」尼尔问。
「我负责。」
托拉姆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现阶段,致力於一个好的生活环境才是优先,其余的都是希望,现在还不需要考虑那麽多……应该说没资格去考虑。
「好吧,我这边会讨论出一个方案,说服执政的贵族;让玩家被封杀的风险尽快降低。」尼尔拿起桌上的炭笔,在纸张上写上这次谈话的记录。
「嗯,那我这边就是尽力给农庄主好印象,可以的话x1收多一点玩家?」
这是托拉姆的结论,目前来说也只能做到这里了。
话题结束,在这之後托拉姆道别了尼尔,走出了他的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