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付完了大队书记,王俊才回到四队,把小红叶和她俩哥叫到车上直奔养老院。小红叶还挺懂事的,她给两个傻哥哥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又把大门钥匙留到邻居家里,才跟着王俊才走了。王俊才走时,整个四队轰动了,凡是在家的都出来看热闹,大队人马一直跟着面包车走到马路上,直到车子走远了才散去。村东头王家小俊在村里做慈善的事,一下子传遍了全村,一时间,村民对王俊才褒贬不一,有叫好的,也有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什么人都有。
这些王俊才都不知道了,他先送俩傻哥哥到了养老院,交上暂住三个月的钱,万一不适应还得接回去,到时候养老院不给退钱也说不定。从养老院离开,王俊才直接到了精神病医院,找到精神科专家,办理了住院手续,小红叶开始了为期三个月的治疗。
咱们按下小红叶治疗的事不表,又到了礼拜天,王俊才带着定好的四合院设计方案回了父母家。今天老爸把四兄弟召集回来,自然是商议王俊才翻盖老家房子的事。到了中午吃饭时,大家都齐了。老爸把王俊才的想法说了一遍,原本王俊才打算还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老爸一说完,三位哥哥马上就同意了。想想也是,一个不值钱的老院的四分之一能换取二十万的现金,傻子才不愿意呢。再说了,现在不同意也不行了,那二十万都被他们买了房子,根本就拿不出来了。
王俊才的问题完美解决,他趁着热闹,拿出了建造图纸,给老爸和哥哥们讲解他要建造的四合院的样式,三位哥哥羡慕的不得了,可惜自己没有钱,也只能想想了。王俊才最后说道“我建这个四合院,主要是为了咱们家过年过节过生日的时候大团圆着想。到那时,咱们家所有人都聚在一块,住在一起,那是多么幸福美妙的事情啊。”
王俊才想起那个情景来,就一副如醉如痴的样子。哥嫂们听完当然高兴了,原以为建得再好也没有自己的份,没想到自己还能住到里面,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这一切都是四弟带来的,虽然年龄最小,但是他在家庭中的地位,已经上升到和老大平起平坐的地步了。
一个家庭,弟兄们多了是好事也不是好事。好的地方是人多力量大,外人不敢随便欺负,一旦有事,大家齐上阵;再就是父母万一生个病伺候时,不至于人手倒不过来。不好的地方就是,弟兄多了难免有不同的想法,一旦父母仙逝,为了遗产打官司反目成仇的大有人在。这个时候,弟兄们里面必须要有个镇得住他人的,最好是有个有钱的弟兄,这样处理起事来显得游刃有余一些。就怕弟兄们条件实力都差不多,最后弄个谁也不服谁,互不相让,矛盾就不可调和了。如果有个条件特别好的,他能够带头主动放弃,或者自己拿出钱来摆平其他兄弟,就不会导致兄弟成仇人的悲剧发生了。
本来遗产之争只是富人的专利,穷人家哪来什么遗产,但随着房地产的发展,房屋价格越来越高。而随着城市化的进展加快,原来属于农村的地段被规划到城市里面,诞生了很多因拆迁而暴富的人群,使得农村的房屋也变得抢手起来。不管是城市还是农村,房地产价格的快速上涨,也间接导致了遗产之争平民化的结果。原先只能在电视里的才能看到的争斗大戏,也悄悄地飞入了寻常百姓家里。发展房地产给人们带来的是进步,还是退步,没有人能说的清楚。
吃完了午饭,王俊才开车拉着三个哥哥一起回了老家,大哥看着破败的老屋,也心生感慨,本来翻盖老屋,保住家族的根脉是他老大的责任,可谁让他手里没钱呢,也只能让位于老四了。弟兄四个一起到左邻右舍家拜访了一圈,最后来到柱子哥家,柱子哥忙前忙后的给几个兄弟递烟倒水,还准备请大家在家里吃晚饭,被王俊才拦住了。他说道“我们弟兄们这次回来,主要就是为了确定四合院建设方案,这个老房子是我们弟兄四个的,我们共同出资翻建老屋,是为了保留我们的根脉。我们共同聘请你作为工程的监理,这是给你的聘金,你收好了。”
说完王俊才拿出一整方钱来递给柱子哥,柱子哥看到钱眼睛都比以前睁得大了,象征性地推让了几下,就收起来放到了一边。柱子哥收了钱,拍着胸脯给四兄弟保证,自己绝对会把建筑质量掌控起来,不会让一点不合格的材料用到建筑中,也不会放任任何的工程缺陷存在。老大代表四兄弟表态,绝对信任柱子哥,自己四兄弟因为都上班没有那么多时间,所以只有辛苦柱子哥了。
王俊才关于弟兄四个共同出资翻建老屋的说法,是来之前四兄弟商量好的,因为按照他的想法,整套四合院建下来再装修好,得需要三十万以上。这个钱不是小数目,如果由一个人出资,就会不小心露了富,说不定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而四兄弟共同出资就显得非常合理了,既符合国情民意,又不会露富,所以王俊才这么说。
眼看就要天黑了,四兄弟婉拒了柱子哥挽留他们吃饭的想法,坐车回了二中宿舍。哥哥们陪着王俊才回老家走了一圈,完成了老爸交给的任务,大家吃完晚饭,就各自回家了。
第二天,王俊才就让确定好的建筑公司入场,开始测量放线的工作。王俊才把建筑公司项目经理带到柱子哥面前,介绍他们相互认识,告诉项目经理柱子哥是自己聘请的监理,以后二位要相互多多支持。王俊才翻建老房子的事情,引来了很多街坊邻居,因为平常谁家建房,街坊们都会去帮忙的。这次王俊才和别人不一样,整个工程都包给了建筑公司,自己连饭也不用管的。但是热心的街坊来了,王俊才也不好意思马上劝他们走,他赶紧让柱子哥的儿子,去村里商店买来了几条,价格在村里就算是比较上档次的香烟,凡是来准备帮忙的他每人发了一盒,告诉了他们工程的具体情况,告诉他们有需要帮忙时,会让人去请他们的。街坊们拿着烟高兴地走了,只是往边上凑了一下,就得了一盒香烟,人们直夸王俊才会做人。
工地有柱子哥盯着,王俊才放心得很,自己奉行请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的原则,使得他从俗务中解脱出来,专心解决大事和自己不得不出面解决的事。他从家出来,到了大队部,想让人领着去了解一下柱子哥说的那几家困难家庭的情况。结果大队书记赵曰峰自告奋勇,亲自带着王俊才去。路上赵书记给王俊才介绍了村里的基本情况,希望王俊才多多支持村里的工作,王俊才哼哈地答应了下来。
两人首先来到位于村南的第一家,这一家主要的问题就是家里有个卧床的病人,而且这个卧床的病人还是家里唯一的劳动力,剩下女人和还未成年的孩子,生活非常艰难。王俊才当即决定以后每月资助他们家五百元现金,直到男病人死亡或者小儿子十八岁成年为止。王俊才办完相关手续后,当场给了他们今年的补助四千元。一家人当然千恩万谢,这比村里每年给的两千块多太多了。旁边的赵书记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这个年轻人给了他与众不同的印象。
第二家的情况有些类似,不过这家不是病人卧床不起,而是刚刚病人去世,花了他家全部的积蓄不说,还借遍了亲戚朋友和街坊,这在左邻右舍的证词中得到了有效的证明。对于这样的家庭,就不能采取第一家的办法,一次性的给他家一些现金资助就可以了。王俊才同样办理了必要的手续,拿出一万块现金给了这一家,希望他们振作起来,努力打工改变家里的经济状况。
第三家位于村北,王俊才和赵书记从村南边往村北赶,中间路过大队部时,赵书记邀请王俊才进去喝杯茶歇一歇再去。忙活了半天,王俊才确实渴了,刚才两家条件都不好,王俊才没有让他们倒水。王俊才走到门前,看到门口挂着两个牌子,前面来的匆忙没有仔细看,只见一块写着苏新村党支部,一块写着苏新村村民委员会。王俊才就问道“赵书记,我离开村的时候还小,对村管理机构的叫法不是太了解,我记得那时都叫大队,这是什么时候变成村委会的?”
赵书记说道“我记得是八四年改的,不过大家都叫大队习惯了,现在还有很多老年人管我叫大队书记呢。”王俊才是八五年暑假搬走的,原来那时候就改了名称了,只不过自己小不关注这个,所以才一直延续小时候的印象,管村委会叫做大队了,看来自己还是得加强学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