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说:
江杞醒来时,发现脖子上多一层绷带……是怎样?怜如雪有睡觉掐人的习惯吗?她搔搔脖子觉得不顺手,现在早过一个时辰了,江杞缓缓爬起来,听到旁边传来声音。
「背对,坐着。」
勤劳的怜如雪已经换回平常穿的那套男修袍,将怀里的卷轴放到桌上。江杞慢慢挪身,当怜如雪解开她的绷带时心生羞耻感,立刻用手遮住x部,听到後方传来一声轻笑。
「昨晚挺坦率,今日倒害羞了?」
臭流氓。江杞将小师弟送自己的话丢给怜如雪。
「昨日太累,弟子反应不过来,但现在思绪清晰,师尊的房也很亮……」江杞咕哝着,这屋子的通风与采光绝佳,不愧是峰主住的地方,舒适宜人会想待整天。至於弟子房因为不大又偏矮,待太久会有压迫感,让他们总想往外跑……现在想想,应该是故意盖成那样。
江杞倒cH0U口气,怜如雪突然将药膏抹上背,一GU凉意沁到心里。
「下次,不许乱跳。」怜如雪低语,江杞感觉手指有些用力,不至於疼,只是伤口痒。
「好……」她忍住搔脖子的冲动,想了想,开口:「师尊,弟子不是故意跟过去的。」
「解释清楚。」
「弟子是因为……」江杞话到嘴边才在思考怎麽组织言语,听到怜如雪关上药膏的声响,回头看;怜如雪恰巧伸出手指,戳中她的脸颊,说一句:「除了一些伤较深,其他已好。」
「谢谢师尊。」
她现在的背後除了一小块地方碰到药膏会痛,基本上无感了。怜如雪缠回绷带,在她身旁坐下来,江杞没有看过去,正慢吞吞地着衣。
怜如雪没有催促,静静等着。
「您大概会觉得很荒谬。」江杞深呼x1,咬咬下唇後说道:「弟子前阵子作了个梦,梦里云山的二师姐、三师兄、六师兄有去无回,任务惨胜,牺牲百名弟子跟万名百姓的命才制伏妖魔。从那之後墨如兰不得其他仙门信任,连同您战仙尊的名谓也备受质疑……弟子很恐慌,那场梦实如哪位大德的先知,才无法坐视不管。」
「若是怕,怎不先说?」
「因弟子以为仅是梦。」
「那为何不当下告知为师?」
「因……弟子便是错了。」江杞闷,果然怎麽说都不对。
「若是想拔剑,时机尚早。」怜如雪起身,江杞听到这句松口气,幸好被轻轻带过了。等她下床,怜如雪递来一件物品,江杞看到「啊」了声,那东西被强制塞入手中,还附带师尊的弹额与叮咛:「收好,下次再丢,为师不保证能捡回来。」
「对、对不起师尊!但也谢谢您!我居然忘记收回袋里!」
那东西正是怜如雪送的黑铁。
江杞急忙收入衣袍暗袋,怜如雪满意的哼一声。
「师尊,真的很谢谢您,各种事情。」江杞行礼,又变回以往恭敬的姿态;怜如雪久违的主动一问:「梦只有这样?」
「啊?」
「为师想不透。」
由於怜如雪突然靠近,江杞身T僵y不敢动,直视那双冰冷的双眼。
「为何你彷佛经历过什麽,才悲痛yu绝的跳下去。」
「我……」江杞没想到她一时的情绪居然被看入眼中;怜如雪伸手00头,倒也不是真要答案,还安慰说道:「若是心伤,不提也罢。但不可再有下次,你险些被树枝穿身知道吗?」
你视力也太好。江杞00脖子上的绷带,算是答应了。
「晚上沐浴後再来找为师。」怜如雪戳她额头:「还有,脖子痒擦药,别一直抓。上次给的药没了?」
「还有的,弟子回去後会擦。」
「嗯。」怜如雪颔首,江杞行完礼要走时一顿,回头呼唤:「师尊。」
怜如雪要cH0U起棉被的手停住。
「以後您不要再对弟子说下去啦。」江杞试着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愉快,但笑容怎麽撑都是苦的:「弟子过去曾因下去吃遍苦头,非常不喜欢那句词。您往後若是有需要用到那句,可以考虑换个词。」
「为师应你。」
江杞终於打从心里笑出来,推开房门离去。
迎面而来的花香与好天气,她想着这是不错的转变,慢悠悠地前往第六峰。
虽然伤好了大半,但昨日答应寒巧凝会去第六峰一趟,江杞慢悠悠地下柳山上苦山,才刚踏入禁止御剑飞行的结界,就有好几只小蜜蜂……第六峰弟子跳出来,江杞被绑成粽子运上去,不禁思考自己是不是伤到什麽重要的花草,第六峰准备把她宰了?
现在喊大师姐有用吗?
江杞被绑进那间最近开始培养起感情的医疗室,她都快怀疑这是不是第五峰专属的了。
被丢进去,江杞才刚金蝉脱壳,六苦长老就推门登场。
她眼睛一瞥,江杞觉得气势太强,默默钻回绳子里……六苦长老顿时cH0U嘴角:「还钻回去g嘛?你这孩子怎麽越来越奇怪了。」
「报告师伯,因为您看起来很希望我在绳子里。」江杞知道不用钻回去就把绳子往旁边放;六苦长老一时无言,这小鬼以前是这样说话吗?
「还不是怕你溜了,昨日闹脾气不来,谁知等等会不会又来一次。好了,快宽衣让师伯瞧瞧伤势,指不定现在发黑要削r0U要缝呢。」六苦长老故意说道,谁知眼前的弟子非但不怕,还说一句:「应该差不多好了,昨晚师尊帮我运气整晚——啊。」
江杞一脸无辜地00自己被弹的额头。
「收拾这副态度,你可知她有多担心?下次别再犯。师长虽有照顾弟子的责任,但没有替受罚弟子缓痛的义务,更何况你既然选择赌气,就自己好好憋这口气,别浪费她的灵力。」
「是,谢谢师伯的教诲,弟子会铭记在心。」
「快让我看看吧。」
江杞乖乖脱衣,心中五味杂陈。
也是,其他人知道这种事情,会觉得她任X吧?自己赌气不上苦山,却让师尊运整晚的气疗伤,估计大师姐也会露出无奈的苦笑。
「看起来差不多好了,但这里……喔,如雪帮你缝了,只要再擦药两三天就能完全癒合。你运气挺好都伤到要人帮的地方,沐浴完找巧凝帮忙吧,不然从柳山爬来擦药再回去又要臭了,虽然现在就是臭的,别懒得沐浴啊,怕碰水会疼就用Sh擦,身T保持乾净也很重要啊。」
江杞忽然意识到,她是臭臭的挂在怜如雪x前睡觉吗?
「好……的。」
「差点忘了你的内伤,手伸来——嗯,如雪也调整好了,基本上没问题,复健修练能继续,但是会拉到这边肌r0U的动作姑且不要做,一点点也不行,知道不?等等出去到柜台拿除疤药膏,如果缺纱布什麽就顺便领,话说你脖子怎麽回事?」
「啊。」江杞回神,费很大的劲才没有当场表演搔痒:「这没什麽,只是会下意识抓,师尊觉得不好看,缠了绷带提醒我自己多留意,避免又破皮。」
「痒?我看看是不是Sh疹。」
「不、不是啦!」江杞舍不得怜如雪绑的绷带被拆,急忙阻止了六苦长老。
「多半是你皮肤太乾,跟柜台拿芦荟膏吧。那是我弟子新研发的产品,说是保Sh很有效,适合皮肤乾,沐浴後跟睡前擦,不用抹太多,薄薄一层就行,等你下次来第六峰可以顺便给点使用心得。」
您不要这麽自然的推销我当白老鼠啊。江杞克制差点绷出来的表情,问:「师伯没用过?」
「师伯像修为低吗?」
「对不起,弟子失言了。」江杞急忙道歉,六苦长老也非有意指责,手一摇,事情就过了。
她穿好衣袍出去,到苦山的药房找柜台拿药时,外头的弟子提到「庆典」两字。
竟然不知不觉到这种季节。
江杞脑中突然浮现一个画面——炫丽壮阔的烟火在空中绽放,红彩纷飞,高歌乐舞,喜气洋洋,喧嚣不断。新郎官骄矜狂妄,向新娘展现亲手夺得的天下;画风一转,几乎半毁的残破寺庙,两白衣血迹斑斑,一名挺直背,另名驼着身。
有个人说。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然而她没能撑过去,像断了线的傀儡,倒在另个人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