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时的此刻我一定会仔细地欣赏阿扬在帮我上妆时的认真模样,或许还会出言调戏几句,但现在我却没那麽做的兴致。
我不由自主的往方奕泛的方向望去,只见他正有模有样的拿着直立式的蒸汽熨斗烫着阿扬事先帮我挑好的演出服装,助理的架式拿了个十足十。
本以为妆发时不让他人在场只是阿扬个人的怪癖,旁边有没有其他人对我来说没差,如今突然多了一个方奕泛,阿扬看起来倒和平时无异动作还是那麽的专业流畅,可我竟然有些不习惯,目光总不自觉的往方奕泛的方向飘。
我一向都是坦坦荡荡的,不管是对阿扬出言调戏还是上下其手在我做来都是那麽合情合理又自然随意,但今天却没来由的有种心虚的感觉,我什麽时候变矜持了?
矜持,这东西对我来说就和说我是良家妇nV一样不是称赞而是绝对的贬低!
我不该是这样的啊,一想到那两个字我心里就一阵烦闷。
「好了,」阿扬将手上的刷具往桌上一放,「今天很安分嘛。」
「原来你喜欢我不安分啊,怎麽不早点讲?你早点讲我一定满足你的。」我向他抛了抛媚眼,这家伙还知道有些话要挑时间讲啊,他肯定知道这话对我来说几乎和挑衅没有区别,要是他在上妆的时候说我一定会捣乱给他看,所以他才会憋到工作完成才讲,还真是难为他憋了这麽久。
「不用。」他似乎想起了什麽不好的回忆,满脸嫌弃之sE。
看到他如此反应我就莫名有种被称赞的快感,原本的烦闷也一扫而空,我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犯贱吧……
「叩,叩,叩,叩,叩……叩、叩」一连串有节奏且清脆短促的敲击声响起,门旋即被敞开,艾姊喜孜孜地走进来。
艾姊来得很即时,阿扬一完工她就来了,但我知道艾姊的即时不是因为她很会估量时间而是因为阿扬掐时间掐得很准,没有阿扬事先告知完工的时间艾姊是不会轻易闯进来的。
「好看啊,邱舒颖!」艾姊一开口就是称赞,但我深知她称赞的是阿扬的手艺而非我本人。
「什麽事让你这麽开心?」我往椅背一靠,光听刚才的敲门声就知道她心情有多愉悦。
「今天是什麽日子你忘了?」她激动地反问一句便自己接了下去,「你演唱会门票开卖的日子啊!」
我长长的「喔」了一声,我倒忘了这回事,然後继续望着艾姊,仅只门票开卖不足以让她激动成这样,能让她有如此反应的绝对是更实质的东西,所以我在等,等她说下去。
「十万张门票五分钟秒杀啊!」艾姊都要笑得找不着眼睛了。
十万张,五分钟,反覆咀嚼着这六个字背後的意义,我从一开始的淡然转为惊讶,我一开始的预估是半小时完售,而且我本来的预估已经是相当看得起自己的预估了,毕竟十万张门票不是小数目,没想到竟然五分钟就卖光,是我太小瞧自己了还是……
「艾姊,你确定吗?」毕竟我的门票是委托售票平台代为贩售,误传数字也是有可能的事。
「我收到消息的时候就反覆确认了十几次,绝对不会有错!」
过去我开演唱会的场地最多就是单场两万多人的bAng球场,虽然同一个地点会开到三至四场可总数加起来最多也不过就六万人,这次是我首次挑战单场五万人的高雄世运主场馆,也是我第一次卖超过六万张门票,十万张的门票在五分钟内销售一空,这对我来说不只是攀上一个新的里程碑一个新的高峰,更是向市场证明我拥有一定程度号召力的重要确切指标!
「我就说你还能达到更高的地方。」艾姊一把抱上我,这次我没试图推开她而是反手拍了拍她,我知道这个成绩背後的意义对艾姊来说的重要X绝不亚於我。
抬起眼这个角度刚好让我能和方奕泛对上眼,他笑着露出一排可Ai的贝齿,我的梳化间不小他站在距离我五步之遥的挂衣架旁,可他那洋溢着的开心气息却如风一般拂面而来让我能轻易地感受到,他不明白那个数字背後复杂的意义,可我却明白他那单纯从艾姊的话语里知道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所以为我而感到开心地真诚情绪。
「真可惜,我没机会换经纪人了。」放开艾姊,我故作惋惜,眼底却被笑意浸染。
遥想一年前商讨我的巡回最终场要办在哪的会议上,我和公司的意见出现了分歧,公司要我办在单场一万五千人的高雄巨蛋,我则坚持要挑战单场五万人的世运主场馆。
「鬼玫如果想办五万人的演唱会大可在巨蛋办四场,总人数六万人还b较多不是吗?」营运长说的慷慨大方。
「我是想办五万人的场子没错,但我要的是总数十万人。」我平静地说出我的想法,「我觉得是时候向市场证明我的实力了。」
但与其说我是为了向市场证明这些年来我所累积的实力究竟在哪里,不如说我要向姓叶的那帮人展示自己的气势。
「过去没有太多人办在世运,我们办在巨蛋的经验相对也b较丰富,如果鬼玫想的话我们可以考虑在巨蛋多开几场。」执行长说的冠冕堂皇。
对於他所谓「多开几场」的说词我抱持存疑,我的经验告诉我那只是他暂时拿来安抚我的话术,他反对,因为他并不认为我能成功将十万张门票全数卖出去,他怕赔本,就算我已经为公司赚进不少新台币。
他说的有一点没错,在世运开演唱会的人的确不多,但只要是站上世运开唱的无一不是天王天后级别的人物。
说起来我们公司的成立也是一段传奇,据说当年台湾娱乐产业刚刚兴起,有几个朋友看着这个产业未来有利可图便合资聘了些人成立了我们公司「五sE鸟娱乐」,没想到几个不懂经纪公司如何经营的朋友误打误撞下竟然靠着聘请来的员工让公司营运获利,当初的营运成功和首代GU东们非常信任聘来的下属脱不了g系,只是首代GU东当初投资时就已经七老八十了现在大多也都不在了,GU权也传到了他们的後代手上,只是现在市场不如过去那般好做随便弄弄都能赚钱,後代GU东也不如首代GU东们那般信任下属所以他们经过协议後由GU权多寡决定职位,从此我们公司由GU东们担任重要高层的职位,为首的便是我们的执行长。
矛盾的是我们公司的高层们自知并非适合这个产业的料,但他们也不放心放权给像艾姊或薇薇经纪人这种有谋略有能力的下属,所以才造就这效仿古代皇帝平衡势力的管理模式。
我们家的高层虽对於娱乐圈未来趋势的了解和整T氛围警觉X明显不足却对金钱的流动相当敏感,正因为有不擅长经营娱乐产业的自知以至於每当有关重大金钱出入的事项他们的行事都特别小心,过於小心就导致他们一贯采取保守的决策,每每我们提出新的想法或突破时都要花上一番工夫说服这群保守的高层。
十万张门票能带来的收益让他们心动,但他们又顾虑卖不出票的风险,与其说他们不看好我的实力不如说他们不信任自己的抉择,一番争执不下,最後是艾姊以自身职位作为担保,若门票没卖超过九万张便辞职以示负责,他们才同意让我在世运办演唱会,毕竟艾姊在公司的年资和职位只略低现任GU东们一阶,她的话还是颇有重量的。
一个人要多猖狂才敢挑战只有天王天后站上过的五万人舞台,一个人又要多自信才敢以自身职位担保这疯狂的挑战!
我们是两个充满野心的nV人,或许我现在还不是大众所认同大咖天后,但我会一步步走向那个位置,只因那会是我在对抗叶氏的路上别具重量的筹码!
「别想了,你这辈子经纪人只能是我。」艾姊心情特别好,脱口就是一句充满占有慾的话。
我不禁起了一身J皮疙瘩,这话还是b较适合美男来讲,艾姊的话还是算了。
艾姊临走前把方奕泛一道叫走了,这次我没有出声阻拦,这时候被艾姊叫走其实是一种认同的表现,何况方奕泛连阿扬都能收服了艾姊那边也不太需要我C心了。
确认演出服装没问题後我开口叫住了那个准备离开的男人,「阿扬,有件事我想和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