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众位威士高层在主持人的指引下一同将工作人员递来装有深蓝sE颜料水的器皿倾斜,分别注入前方有些类似鱼缸的长方形纯白的塑胶框内,随着颜料水的汇聚,威士国际的Logo慢慢浮现於塑胶框之上。
到了媒T访问时间,霍子煜便在我耳边留下一句:「我会在右上方的隐蔽处看着,需要我,打暗号。」
我立刻心灵神会的抛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不愧是我的搭档,他的谋划已经不是「周到」两个字可以形容了,简直就是面面俱到!
只有我一个人在,媒T便会把问题全都锁定在我身上,我一定能逮到「被动」回应并反击那个温韶旭的机会,倘若反击的动作做得不如预期的好或出了什麽疏失,就叫霍子煜下来演恩Ai,让绯闻掩盖先前的失误,当真是进可攻退可守!
能把绯闻玩弄得跟万能橡皮擦一样,大概也只有他霍大少爷一人了。
发表完简单的代言人致词後便到了给媒T拍摄报导照的时间,我站在印满威士国际logo和字样的大型背板前摆出各种姿势,趁着媒T们焦点都在我身上时,霍子煜在他助理的掩护下悄然退场。
「鬼玫麻烦看这边。」
我cH0U回视线,自然的转向声源的方向,敬业的换了个姿势,展露招牌笑容。
「左边,左边。」另一侧的摄影师高喊着。
当我转过身,又是一阵快门喀啦喀啦响,刺眼的白光不停闪烁,我努力维持着招牌笑容的完美和脸部的自然,在他人看来我好像很享受这种被众人注目的场面,也很很习惯这样的拍摄阵仗,但只有我知道每次我都无法适应,过度的闪光刺激让我的眼睛极不舒服,但我必须克制想眨眼的冲动,让所有媒T们都拍到理想的照片。
就在我笑到脸快僵了的时候,终於得到了主持人赦免的一声:「接下来是代言人访问时间,再麻烦各位媒T朋友们上台时帮我留一点空间给我们的代言人,不要推挤到代言人,上台时请小心台阶喔。」本来待在台下的记者们立刻抄起手边的麦克风一拥而上将我团团围住。
前面拿着麦克风的记者争先恐後的抢收音位置,後头的摄影师也忙着的争夺着摄影的绝佳位置。
有一位暴躁的摄影师不知是没抢到好位置还怎麽的,扯着嗓子就对主持人骂道:「你当我们第一天当记者啊,站哪里还要你教?」
这时众人的目光全都被那位摄影师的大嗓门x1引了去,nV主持人脸上的笑容也瞬间一僵,眼看情势不对,我立刻笑着开口将众人的视线引到自己身上:「大家辛苦了,各位媒T朋友有什麽有关代言的问题要问我的吗?」
毕竟人家也是为了维护我的安全才挨骂的,这里是霍子煜的场子,就算主持人是威士另外聘请的,只要活动还没结束她都是我的战友,让主持人难看就等於让威士难看、让我难看,我没理由放任不管。
前排的一位记者立刻反应了过来,将麦克风往我的方向又举了举,「想问一下,鬼玫对於银伯爵推广人提出你编造调酒师身分的指控有什麽看法吗?」
霍子煜这男人的算计果然非常到位。
这不,饵一抛鱼就来了。
「我没什麽看法,只是觉得很荒谬而已。」首先我必须表现出不以为意的态度。
反击的首要条件便是不急於解释,从容不迫地等待适当的时机。
「但银伯爵推广人的指控也不是完全没道理,如果鬼玫觉得自己被误会的话,能向我们证明一下自己就是调酒师吗?」那名记者继续追问。
我轻轻一笑,半开玩笑道:「我要怎麽证明?调一杯给你喝吗?可是我手边没酒啊。」
那个温韶旭就是存心来找碴的,就算我拿出证明一切就等於结束了吗?他会就此停手吗?
只怕他会继续设法挖别的坑吧!当我填完一个,他就再挖一个,然後永无止境的一个挖过一个。
叶氏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一击将我击毙,而是透过长时间的消耗来动摇我的地位,就像温韶旭一开始对我的指控一样,我是不是调酒师根本不是重点,毕竟在公众的眼中我就只是个歌手,大家在意的是歌手的歌好不好听,又有谁会真的去在乎一个歌手到底会不会调酒?
叶氏要的是提供一些能直指我人格有瑕疵的线索给大众,让大众有被我欺骗的感觉,进而一点一点的撕裂我和粉丝大众长久建立起来的情感和信任感!
只要他们放出来的消息有那麽一点点看似合理的脉络,在搭配上煽情的标题,便足以在大众心里对我落下怀疑的一笔,反正不会有太多人认真的去查核事情的真伪。
现在b的已经不是谁对谁错,而是谁b谁博取了更多大众的信任!
只要让我应接不暇,别说没时间去找寻过去车祸是他们预谋的证据,就连去对付他们的力气都腾不出来。
记者群後中突然喊了一声,「那很简单啊,银伯爵推广人有国际调酒师证照,鬼玫也拿出你的调酒师证照给大家看看就好了啊!」接着,我看到一大群点头如打倒蒜的记者。
我望向声音的来源,那名出声的短发nV记者似乎做足了准备挑衅般的像我扬了扬下巴。还真不客气啊!记者提出的问题对我不客气我一点都不意外,毕竟那常是记者们谋求生存的一种方式,但她那不寻常的敌意就让我有些不解了,循着她的手臂,我看到了她麦克风牌子上大大的几个字。
环台新闻是吧?我记下了。
抓紧反击的时机,我平静的开口:「证照顶多也只能证明他对调酒有基本的学术知识,但调酒师注重的是技术,靠的是吧台经验和资历累积,一张证照不算什麽吧?」换言之,那个温韶旭只是仗着有几张证照就吠的大声而已,是否真的有实力也未可知。
「那就请鬼玫拿出你的工作资历证明啊,之前在哪家酒吧上过班,店主总能出来作证吧?」那名短发nV记者穷追不舍。
陷阱!
我脸上的笑容不变,眼里却充满警惕。
我这辈子除了藏红,只待过一家酒吧,那就是老头位在台东太麻里的小酒吧。
我无可反驳,她提出来的确实是一个简单也容易想到的澄清方式,但我不能,也不会那麽做,因为那意味着有个人需要出面接受采访公开为我背书,而那个唯一能为我背书的人只有老头,这不只破坏了我不公开自己过去和背景的原则,同时也向叶氏暴露了当年我躲藏的去处,更暴露了当年将我从叶氏手中救走的老头,即便十年的时间让老头的外表有了变化,但我相信以叶氏的能力和时间点推断,他们一定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认出老头就是当年将我带走的那个人。
於叶氏而言老头就是破坏了他们完美计画的罪人,留下我这个大祸患的罪魁祸首,他们对老头的恨会有多深可想而知。
叶氏忌惮我公众人物的身分不敢轻易对我动手,但老头仅仅是台东一家小酒吧的老板,和他们庞大的势力相b根本就是蝼蚁般的存在,以他们的手段虽无法对我出手,却能先拿老头来泄愤,我不能不为老头的安危设想。
好Y险的计谋!
这一刻我才意识到叶氏此次的攻势谋得有多深。
他们所做的一切表面看上去只是为了破坏大众对我的信任,可其更深层的目的随着事件发酵才逐渐浮现,那就是让我在急於澄清思想不周的状况下暴露出自己的过去,好让他们从中钓出当年的祸首!
品酒会上温韶旭那yAn刚正气的脸庞,和他那对权贵不屑一顾的狂妄气质历历在目,着实让我难以将他和这些Y险的作为连结在一起,是我错看他了。
只能说温韶旭这一系列的行为,根本与叶清婉的行事风格如出一辙!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Ai错了人连行为都被带偏。
「我待过的酒吧老板不喜欢张扬,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关系对店家造成困扰,所以不方便公开,不好意思。」
短短几秒内数个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若我回答藏红,於时间点不合,因为第一家藏红开幕是在我出道後和霍子煜重新聚首的第三个月,这明显与我先前「成为艺人前是调酒师」的说词不合。
我可以随口胡诌一间时间点符合的酒吧,反正我相熟的酒吧老板不少,好几个也都是霍大少爷的「猪朋狗友」,只要打声招呼要他们帮忙圆谎都不成问题,可当一个谎言出口,就只能用更多的谎言去圆。
或许酒吧的老板愿意帮我这个忙,可十年的时间不短,期间一定有些离职的员工和老顾客,一个说词不合便会引起怀疑,我不可能依依通知请他们帮忙,这方式有太多破绽可以找了,而一个个追查破绽对这些媒T来说绝对不是什麽难事。多一个谎言就多存在一份风险,若是谎言被揭穿,那我就真的百口莫辩了,所以我选择给出一个保守的回答。
我的答案自然没法让记者满意,就在前头的记者张口还要追问时,方奕泛温和好听的嗓音及时的在不远处响起,拯救了我,「各位媒T朋友我们问题回归代言产品的本身好吗?可以多问鬼玫一些代言有关的问题!」
像这种打断记者追问攻势的话大概也只有方奕泛能把它讲的一点都不冒犯人,甚至还能给人一种温声提醒的感觉。
我想也不想立刻顺着方奕泛给的台阶往下0,抛出滴水不漏的藉口,「今天关於我个人的问题就问到这边好不好?我们回归代言的产品本身,不然整个访问都在问我个人的问题,这样我会对威士感到抱歉。」询问的语句却没有一点要问他们的意思,今天我表态和反击的目的已经达成,自然也不必再和他们纠缠一个短时间内不会有结果的问题。
这些记者是威士邀请来的,是威士给了他们一个访问我这个话题人物的机会,再加之威士一直以来也都是许多家电视台的赞助商,在座的都是媒T业的老油条了,就算再不情愿也必须卖面子给威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