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夜未眠的柳知书，顶着黑眼圈、心神不宁的上完早上八点的第一堂课之後，接下来本来应该要是便利商店打工的时段，不过他昨天帮江澄夜请假的时候、也顺便帮自己请了陪病假说想好好照顾他。
虽然一次请掉两个工读生实在有点麻烦，不过店长还是想办法调班、准柳知书假了。
柳知书随手把桌上的文具课本全都扫进包包里，他随口回应了几个同学的招呼和邀约，然後才往外头冲。
柳知华说，事务所的大律师都会在早上进去听简报，最近没有指名要老板接的案子，因为超级无敌贵，柳知华说，所以老板待在事务所里的时间并不多。
想当面找他，你动作要快。
柳知书简直是飙车一样的把油门催到极限，好不容易到了事务所附近，他随意把车子停在靠门口的地方，然後才抓下安全帽、一面往事务所大厅跑，一面试图把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弄好一点。
大厅的接待人员昨天就看过柳知书，柳知华大概也已经知会过，所以并没有拦阻柳知书，就让他一路冲到客用电梯门口。
虽然只是短短十几楼的时间，但柳知书简直感觉像是又过了几天几夜，好不容易到了位於13楼的事务所Dawn，柳知书才总算把急促的举动和心情稍微收敛了下来。
这栋商业大楼里，Dawn所属的楼层是13到15楼，据柳知华说，15楼除了是老板办公室之外，就是秘书团办公室还有大型的会议简报中心。之前在未来城里发生的、轰动一时的娱乐大亨展承光命案的所有相关处理，就是在那里、由老板亲自进行处理的。
坐在最靠近门边接待处，柳知华一看见弟弟冲进来，就连忙招手要他过来。柳知书大步朝姐姐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柳知华就b了一个要他安静的手势。
在柳知华身边已经准备好的空位坐下来之後，柳知书侧头，才勉强听得到姐姐说话的声音，「老板还没来，早上这个时间大家都忙翻了，你不要吵，坐在这里等。」
柳知书稍微安心了一点，他点点头、习惯X地抓出手机，第一件事情就是确认江澄夜是不是有回覆自己的讯息。
看完之後，他才又一次叹息。
看起来连读都没有读，昨天疯狂打电话到後来，江澄夜的手机就无法打通了。那是柳知书第一次T会到跟对方断联的感受，他只感觉自己要被b疯了。
脑子里头不断不断的、无法控制的，不停出现各种最坏的幻想，要是小夜受伤了呢？要是他遇上坏人怎麽办？如果小夜被找麻烦、他根本没有办法好好保护自己啊……
万一，万一他……柳知书一面简直不敢往下想、一面却又控制不了自己继续想，担心江澄夜到心神不宁，好几次想直接骑着车冲进未来城，但理智又深深知道这种行为绝对没有帮助。
他只好按耐着焦急，乖乖坐在柳知华身边继续等待。
莫晓辰的车在九点半左右，准时转进了地下停车场。
早上先去了穆姊那里，让她拉着说昨天跟朋友出门玩的事情，说回到家之後还惊喜发现，帮忙打扫家里的那个孩子，把厕所的卷筒卫生纸切口折成可Ai的小花形状，让人简直舍不得用掉。
穆宛真笑着边说，边拉着莫晓辰向他献宝，你瞧，我真是好小心拉断保留才舍得用厕所，看看这折得多好，是不是可Ai极了？
老妇人眉飞sE舞说这些话的模样，让莫晓辰怎麽也舍不得打断，晚点进公司之後，记得问一下打扫人员的状况、帮他多加一点薪水好了，莫晓辰心里想。
今天堂里没有什麽事，最近谈令曦的嗜好是到每个属於青龙堂成员营业的店家去消费，无论是什麽类型的。
有遇上问题的，能当场解决那当然最好、无法当场解决，那就带回来慢慢处理。至於黑木堂那边，虽然并没有强y规定，不过黑木忍显然对於贩卖人口与毒这一块开始消极了起来。
如果能够从掌权者开始改变，那自然是最理想的状况，不过就算如此，这种快钱太多人想分一杯羹。现阶段b起主动出手禁止，恐怕还是要慢慢来，如果能够提前得知规模b较大的交易消息，那麽出手破坏，或许也是选项之一。
贩卖人口，吗。
莫晓辰想到昨晚的那个小可Ai。
——江澄夜，是吗。
初次调教结束之後，因为莫晓辰并没有打算在店里过夜，於是他只是很快整理好自己，然後随手把失去意识的江澄夜抱出房。
跳过正在忙着接待客人的梁京良，他叫来了店经理饶可欣，要她替江澄夜开个人房。
饶可欣有点不可思议，她看着莫晓辰手里那个显然是刚才还要自己教他怎麽清乾净、完全Ga0不清楚状况的F级。虽然饶可欣本身并没有像老板或者店长那样的X癖，不过既然在这样的店里工作，自己也称得上阅历丰富。
老板常常挑选合自己口味的新人调教，这并不是什麽稀奇的事，但从来不曾像这样在事後替新人开房，而且还是个人房，那简直代表……
是……要让他成为专属吗？饶可欣向莫晓辰确认，莫晓辰点头，是。
晚上别让他上台备选，白天就让他待在咖啡厅帮忙，两小时就要让他进食一次，值班主管负责盯着他吃完。如果不吃完，下一餐量加倍，不吃完所有人都不准下班，每天晚上我到之後向我报告他的工作状况。
——至於项圈，只认我的指纹，其他删掉。
想到自己吩咐完之後饶可欣脸上的表情，就让莫晓辰心情更好了一些。
莫晓辰先搭了电梯，直达15楼办公室，秘书已经把今天自己所有需要知道的案子都归档整理好在电脑里了。莫晓辰还没坐下、秘书已经随後帮他端来了早上第二杯咖啡，莫晓辰点点头，顺口吩咐要前三个案子的负责律师到办公室里做简报，秘书很快出去办事了。
整个早晨就在忙碌又马不停蹄的听简报看案子的过程中过去，直到莫晓辰再抬头、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今天稍微晚了一些啊，莫晓辰心里想，江澄夜现在应该在忙开店，等等虽然应该要先进青龙堂，不过稍微绕路、先到店里看看他的工作状况，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秘书在最後进来，对莫晓辰报告最近有接到的所有案件询问内容，莫晓辰很快吩咐了跟进之後，才站起来打算离开。
离开之前，他先来到13楼，要吩咐秘书有关於今天到家里打扫的打工人员加薪事项。
电梯门才打开，莫晓辰就看见一个神情看来十分紧绷的青年，站在自己要找的秘书身边，而柳知华看来也有些紧张。
莫晓辰直觉这两人有事，他於是随意找了一个椅子坐下，「怎麽了？」
「老、老板，是这样的。」
柳知华虽然早就习惯老板讲话一向面无表情，并不代表他脾气很差，不过真像这样有事相求的时候，实在还是紧张万分。
莫晓辰并没有要打断她或者cHa嘴的意思，他只是静静等待。
「有关於跟我们配合了一阵子、每天会去您那里打扫的孩子……」
柳知华还没说完，莫晓辰就有些意外，没想到跟自己找她的理由相同，於是他点头，嗯了一声，「这正是我找你的目的。」
旁边浓眉大眼的青年猛地抬头，那表情让莫晓辰有那麽瞬间、竟然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年轻时候的向宇扬。
「大律师、呃，莫律师，你认识小夜？」
在柳知华还来不及阻止柳知书的冲动前，柳知书就已经再也忍不住、把自己担心了一天一夜的江澄夜所有事情通通对着莫晓辰全都交代了出来。
有好一段时间，莫晓辰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姐弟两人。
——难怪我记得这个名字，原来穆姊嘴里的那个孩子，就是江澄夜。
莫晓辰在那瞬间就把一切状况，都大致Ga0清楚了。不过，Ga0清楚是一回事，接下来该怎麽处理，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的朋友失踪，这件事情我明白了。」莫晓辰边在心里盘算，边缓缓开口，「先从工作部分说起。」
柳知华连忙点头，莫晓辰看着柳知书，「你今天能够帮朋友代班吗？」
「可是我想、……」柳知书当然不想要，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冲进未来城、把江澄夜找回来，但身边的柳知华不断用力扯着他的袖口，柳知书这才勉强点点头，「可以，我下午没课。」
莫晓辰嗯了一声，转向柳知华，「那麽，把工作内容让令弟知道，今天的薪水同样直接领。」柳知华点点头，「我明白了。」
「至於你的朋友，小夜是吗？」老实说，柳知书跟江澄夜那麽久的交情，互相用绰号称呼根本没有什麽，但莫晓辰听了就是莫名有些不舒服。
他当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柳知书连忙点头，「是，小夜，江澄夜。」
莫晓辰脑海里浮现出江澄夜昨晚在自己手里哭着SJiNg的模样，突然好想见见他。他看着柳知书脸上的焦急模样，大概明白眼前这个男孩表现出来的担忧、恐怕不只出於对江澄夜的友情而已。
那麽，江澄夜对这个男孩呢？
「工作完成之後，到未来城外的检查点旁等我。」莫晓辰站了起来，淡淡吩咐，「你有车对吗。」
「有，我有骑车。」柳知书连忙回答，莫晓辰又点头，「你就骑车吧。」
「谢谢老板！」知道莫晓辰会这麽说，就是确定会帮忙了，柳知华连忙用力把柳知书的头往下压，柳知书这才连忙弯腰鞠了一个深深的躬，「真的非常感谢律师的帮助，我跟小夜都非常感谢您！」
——我跟小夜，都……吗。
莫晓辰并没有要选择忽视心里那种轻细不舒服的想法，或者说他发现自己其实意外享受这种心情。毕竟自己从来没有过这种……
那麽清晰强烈的，想把一个人占为己有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