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很难这麽做……」听完陈医生的建议,锺晴微拧眉头,向陈医生苦诉。
难做的原因不只是因为曾义齐,锺晴自己也不愿如此。
曾义齐与锺晴情同手足,从小到大,求学的路上互相扶持,一路成长,如今他们的感情可以说任何事物都难以撼动,要其中一方主动疏离关系,更是强其所难。
陈医生静默了一阵子,轻声问道:「锺晴,你信得过我吗?」
「嗯……」
这该如何回答好?回顾这几天陈医生为自己、为身边所有重要的人提供的帮助,恩泽如山,难以相报,然而面对陈医生诚挚的眼神,锺晴却难以爽快地给予肯定回覆。
「这麽说好了,」陈医生连忙改口,「我会看好曾义齐的状况,给予适时的帮助。」
「谢谢陈医生。」
「没什麽。那你就放心照日常样态跟曾义齐相处就好。」
这日,拜访完沦之後,锺晴就自己离开医院,回家去了。
父母见nV儿身心似乎没什麽异样,开心地为锺晴准备了盛大的晚餐,三人一起有说有笑地度过了美好温馨的夜晚。
翌日,晨光初洒一街尚未苏醒的宁静城市,锺晴从一场奇妙的梦境中醒来,发现自己在家中熟悉的床铺被窝里,松了一口气。
锺晴倒了杯水,拉开百叶窗,让一窗晨光流入灰暗的室内。
现在离上学时间还有两个钟头左右,父母应该还在睡梦中,下楼可能会吵醒他们,只好待在室内,倚窗让温和的yAn光安抚残留心头的梦中记忆。
适才那场梦里,锺晴看见大浪侵袭陆上世界,陆上世界在一片纷扰中,人类成为海底神话族群的奴隶。人类世界的尾声终究与开场时一样,始於神话,也终於神话。
如果这是预言,是未来将会发生的事,那麽我是不是为人类世界带来末日的罪人?锺晴望着愈发明亮的大地,擦了擦冷汗。
「他不属於这里……」曾防粗哑的嗓音回荡在脑海里,锺晴回想刚上岸时,曾防手持银刀b她放下沦……曾防为什麽会这麽做?他该不会知道些什麽吧?
太yAn渐渐升起,楼下开始有了点声响,锺晴依然伫立窗前。
今天要回学校了,一切应该都会回到正常。等一下会遇到曾义齐,但曾义齐在电话中说要当面说的,到底会是什麽事呢?
锺晴仰望着日光,眯起了双眼。
吃完早餐,换上了制服,锺晴踏出了家门,融进一街喧嚷学生群。
锺晴家就在高中正门前方的商店街大马路上,平日上下学时分人车流量极大,前往学校的两排路开满了早餐店、面包店、诊所、咖啡厅。
走了约莫五分钟,进入了校门口,锺晴沿着熟悉的路径上楼。三年十班的位置在三楼角落。
锺晴虽然T能好,但毕竟才刚经历一场意外,涉险脱困,而感冒也才初癒,爬了三层楼梯,额上已冒出几滴汗珠。
一进教室,才七点二十分,教室一如往常,毕业前早自习前的时段都没什麽人,只有书包与早餐被随意的放在座位上,人都跑去篮球场了。
曾义齐的座位在钟晴正後方,他也跟其他同学一样,书包随意的斜挂在桌边。吊在书包斜肩带上的晴天娃娃,眯着眼,独自个笑嘻嘻。
被冠上「全能王子」称号的校草曾义齐,没有理由打球不被邀请。看样子,不离十,是被兄弟们拉去打晨间b赛了。
锺晴放下书包,喘了口气,喝了几口水後,也没有特别想往外跑,便趴下来休息。
窗外微风轻轻吹拂小叶榄仁,沙沙沙沙,像首摇篮曲,锺晴不一会儿就沉入了梦乡。
「起立!」
「呃……那位窗边的同学,上课了!」
那声音好像离自己很遥远,锺晴意识蒙胧,微微睁开眼,教室桌椅让我猛的拉回意识一一我在学校!
「老师,锺晴她身T不舒服。」曾义齐那明亮好听的声音在自己身後响起。他在帮锺晴说话。
老师没有回答,但似乎是默默应允了。其他人敬礼後坐下,等老师开始上课,锺晴才慢慢地挪动有点麻痹而难使唤的手臂,缓缓抬头,发现原来已经八点十分,而自己已经睡过一个早自习。
「那位同学,」数学老师看见锺晴爬起来,从讲台上叫她,「如果要休息,就到保健室啊!」
锺晴点点头。
但下一刻曾义齐的嗓音却又在身後响起。
「老师,我带锺晴去保健室!」
蛤?我不用去保健室啦……锺晴挣扎着不想在课堂上引来太多目光,PGU黏紧椅子,正要转头跟曾义齐解释,自己只是不小心睡着,身T没有不舒服,不需要去保健室,却发现曾义齐已经站在自己身旁,弯下腰正要扶她起来。
妈呀……锺晴的脸庞瞬间刷上了层红晕,连忙对曾义齐耳语道:「我没有不舒服,只是不小心睡着了。」
本以为曾义齐会理解,乖乖回到他的座位,不料曾义齐调皮地摇摇头,低声在锺晴耳际耳语道:「需要我抱你起来吗?」
「不不不!」锺晴羞红了脸,害臊地连忙拒绝,却不小心话说得太大声,引来同学的侧目。
没办法,锺晴只好赶快起身,跟曾义齐离开教室。
走离三楼,锺晴才松了一口气,她最不喜欢成为大家眼中的焦点了。那种感觉总是让人感到窒息。
「锺晴,你……应该没生我的气吧?」
一起下楼梯,曾义齐双眸漾着担忧,小声地问道。
锺晴转头,看了看跟以前没两样,那个yAn光男孩曾义齐,忽然有种莫名地感动涌上心头,眼眶泛起了些许泪光。
曾义齐见状,连忙道歉,「对不起……是我太闹了。」他误以为锺晴要被自己惹哭了。
「没事。」看着曾义齐这副样子,锺晴轻轻笑了出来,擦去了眼角泪光,「我只是很开心我们都回到原来的样子了。」
或许,世界上没有什麽叫做「回到原来的样子」这种事,但现在出现在锺晴眼前的确实是事件发生前,那个「正常的」曾义齐,像颗太yAn,充满朝气。看着他,会有种本来就没发生什麽奇异事件的错觉。
「前几天,我很担心你。」虽然这总话锺晴平时是不说的,可是每每想起神情憔悴、眼眶红肿、一双眼下浓浓的黑眼圈的曾义齐,她无法用其他说法来阐述这模样在她心里烙下多麽深的印记与自责。
「锺晴……」曾义齐似乎被这意外的一句r0U麻的话触动,嗓音顿时变得异常温柔,「你该不会真的不舒服吧?」
锺晴摇摇头。他们俩走到了一楼,再走过去就是保健室了。
「曾义齐,你说要跟我说的是什麽事呀?」虽然不愿面对较为沉郁的话题,锺晴还是开口问道。她希望能尽早解决心头担忧的事情,以便所有生活都回到正轨。
曾义齐定了定神,琥珀sE双眸温柔地望进锺晴眼底,他缓缓地开口,认真地说道:「你那天抱着的男人是谁?」
「他是救我的人。」锺晴简明地回答道。锺晴听见原来只是这小事,松了口气。
「他……没穿衣服……」曾义齐一脸吃醋样,有点可Ai。
「呃……」由於情况危急,锺晴那时也管不着沦变rEn形时没穿衣服,况且那时曾防还手举凶器威胁她,她没有理由放下沦。
「你没事就好!」曾义齐发现他问了一个让对方有些难堪的问题,连忙结束话题,「走吧!我们去保健室睡觉!」
蛤?还没Ga0清楚状况,锺晴T抗不了曾义齐盛满夏日浓情的笑靥,被拉入了保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