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虽不是正儿八经的的亲戚,可到她时,只见她又摸出个小绸布包来。
打开,里头是三副样式相同的小银镯子。
“有榴花送的金镯子,我这银镯子有些拿不出手了,给三个小娃娃戴着玩吧!”陶氏笑眯眯对杏花两口子说道。
“多谢姑,又让您破费了。”杏花心中感动不已,陶氏先前送的小衣裳都是花了心思做的,这会又送三对银镯子,情义堪比正经亲戚。
张家的那些亲戚见杏花娘家人出手大方,都觉准备好的礼太轻了,待张家安两口子抱着孩子到自己面前,又加了一些。
可即便如此,跟陶家这边的礼比起来,还是不够体面。
宴席结束,宾客散去,好些人路上还在谈论此事。
也是打这天起,整个张家庄的人茶语饭后都在议论张家安的媳妇还真是旺夫命,张家鸡犬都要跟着升天,娶这个媳妇算是赚到了。
张婆子没事的时候,抱着小乐欣去庄里转,大伙都恭维张婆子有福气,马上就跟城里的老夫人太太一样了,身边一堆婆子丫鬟伺候着。
张婆子受用极了,眉飞色舞的说道也不知当初是哪个烂舌头的说家安克妻,娶了个没人敢要的不祥人,这会脸都肿了吧!
她这话自然是说给海棠娘子听的。
海棠娘子得知后气得不行,可却没有再去找张婆子干仗。
办完闺女的后事,海棠娘子就感觉身子骨大不如前,看官陶申也是力不从心,最后只得任他去。
陶申无人管教,如今性子是越来越歪,时常对海棠娘子这个外婆大呼小叫,将来会如何,谁也说不好。
春尽夏至,红消绿长,天气渐渐热起来,人们都换上了轻薄的夏装。
这日阳光明媚,香儿趁着日头好,将榴花的衣物被褥拿到外头晾晒,以防梅雨季节受潮发霉。
榴花在屋里拟写下半年的工作计划,停笔休息时,看到在外头用木棍使劲敲打棉被的香儿,脑中突然一个念头闪起,喊道“香儿,你进来一下。”
“是,姑娘。”香儿忙放下木棍跑进屋来,问道“姑娘可是口渴?婢子这就去泡茶。”
榴花摇摇头,笑道“我不是要喝茶。我叫你进来,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跟我学念书识字。”
“啊!”香儿张大嘴巴,不敢相信地望着榴花。
念书识字大户人家的小姐才有机会,她一个丫鬟哪有这份福气。
“你不想学,我不勉强你。”榴花的语气中满是惋惜。
“我想学,我想学的,姑娘。”香儿醒过神,点头跟小鸡啄米一样。
“那行,以后你把洗衣打扫这些粗活交给婆子做,你只要给我端茶递水即可,其他时间用心学识字。你起步晚,得快些赶上去。”榴花认真道。
“是,姑娘,我一定好好学。”香儿欢喜极了,赶紧表态。
“如此,你去叫兰婶跟月婶进来,我跟她们交待一下,省得她们说你偷懒。”榴花认真的说道。
香儿应下,欢天喜地的退出去了。
榴花望着香儿轻快的身影,面上浮起一个轻松的笑容来。
那日在杏花屋里姐妹几个谈心,榴花突然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当初把采绿带回来是想她帮自己管理口罩作坊,但忽略了采绿迟早会嫁人。
女子成亲后,若不是夫家为生活所迫,是不会再让其出来做事的,反而言之,这样的人家也配不上采绿。
她不清楚采绿为何如此抗拒亲事,然采绿的年纪摆在那里,再拖一两年,不嫁也得嫁了。
在采绿出嫁前,必须找到可以替代的人选。
而香儿,就是一个值得培养的对象。
经过这几个月的观察,香儿是个非常聪明的姑娘,懂得观察、学习,手脚也勤劳,不是那种偷懒耍滑的人。
再者,香儿是奴籍,一辈子都要依附于主子,就算将来成了亲,还是一样要听命自己,不怕她背叛或是撂挑子不干。
因此,将香儿培养出来,是最为保险的方法。
天宝下课回来,榴花又郑重交待他从今日起要教华儿识字。
家里的事业将来会越做越大,天宝少不得也要参与进来管理,眼下开始培养得力亲信实属必要。
另外,让天宝教华儿识字,天宝必定不好意思再倦怠学业,这不失为激励他上进的一种好方式。
达叔红婶知晓此事异常兴奋,虽说儿女这一世只能做下人,可下人也分三六九等,照目前的情况分析,明显主子是将香儿华儿当成心腹来栽培的,将来的日子比一般下人好过多了。
夫妻二人打此后做事越发尽心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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