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黄泥镇,陶家上下都很兴奋,下人皆过来道贺,满堂喜气洋洋。
“三丫头,你把圣旨请出来让大伙开开眼!”曹氏激动万分,催促榴花将圣旨拿出来。
“见圣旨如见皇上,是要下跪磕头的,否则就是大不敬之罪。”榴花兴致缺缺,但也不忍扫了大伙的兴,便将陆知府教自己接圣旨的规矩讲给众人听。
“嗨,咱们老百姓见县太爷都得下跪,给皇上磕头就更不打紧了。”曹氏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
其他人见了,也都跟着下跪。
榴花这才将圣旨请出来,在桌上摊开。
地上众人三呼万岁磕头起身,然后围在桌前观看。
“啧啧,这圣旨是绸子做的吧,皇上可真舍得。”曹氏连声赞叹,伸手去摸圣旨。
陶有贵赶忙拦住,“别摸,这可是咱们陶家的传家宝,得好生供起来,当心摸脏了。”
“噢噢。”曹氏缩回手,眼睛盯着圣旨上的字仔细瞧,然而瞧来瞧去,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便憋不住地问榴花,“丫头,这圣旨上都写些什么?你给我们大伙念念呗!”
“是啊,是啊,姑娘,你给我们念念吧!”几个下人也跟着起哄。
榴花无奈,只得一板一眼将圣旨上的字读了出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陵州陶氏女榴花乃天纵奇才,精通堪矿之术,今特封为御用堪矿师,为朝廷效力。钦此!”
“就写了这些?”曹氏看榴花念完了,狐疑地问道“皇上就没说赏你点什么东西?”
“对啊,就这些。”榴花撇撇嘴道“皇上说等我给朝廷堪出一座矿来,就免掉我矿上的税赋。”
“皇上这不是白使唤人么!”曹氏不满地嘟囔。
“你少胡说八道,皇上是我们能编排的?”陶有贵喝斥完曹氏,将圣旨小心卷起来供在高案上,并吩咐下人不得私自动圣旨。
下人们齐声应诺。
陶有贵又交待曹氏道“皇上虽没赏闺女东西,但光是御用堪矿师的封号对咱们陶家就是莫大的殊荣,往后你在外边少跟人乱掰扯,传出去可是杀头的大罪。”
“我晓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老娘心里有数,不用你教。”曹氏瞪陶有贵一眼抢白道。
“刁蛮村妇。”陶有贵感觉在下人面前脸上挂不住,却又不敢拿曹氏怎么着,拉着脸坐去一边了。
下人们面面相视,不知如何是好。
曹氏也不跟陶有贵争辩,喜笑颜开地掏出银子来给下人们打赏。
几个下人领完赏,高兴地散了。
待下人走干净后,陶有贵又说闺女被皇上封为御用堪矿师,得回村去祭祖,让列祖列宗知道后人出息了,在天上继续保佑子孙。
这一点于情于理都应该,曹氏未有异议。
傍晚,采绿从作坊回来,曹氏和榴花让她挑选陆韵茜送的锦缎头花。
“娘和小妹先选,我怎样的都行。”采绿自那日试探书生的态度受挫后,心态便悄悄产生了变化,认为自己终究只是义女,身份地位不能与陶家的亲生闺女相提并论。
曹氏跟榴花只当采绿是不好意思,继续劝说她先挑。
采绿推辞再三,才挑了一匹藕色素缎和浅紫的绒花。
接着,三人商量其余的锦缎如何分配。
最终决定张家给二匹,陶氏也给两匹,曹氏大哥家人口多,剩下的不够他们分,多给一些榴花从州城买的料子和吃食,陆韵茜送的自家留用倒是够了。
商议完,采绿拿着素缎和绒花回到自己的屋子,面上是浓浓的失落。
女为悦己者容!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倾慕之人的目光从未落在她身上,打扮的再引人注目又有何用?
第二天早上,陶家举家回村祭拜祖先。
村人早就知晓皇上要封榴花未御用堪矿师的事,如今榴花回来了,陶里正发话全族一齐庆贺。
当下,全村男女老少杀猪宰羊,抓鸡逮鸭的忙活开了。
张家父子眼下正在给二期工人宿舍做床铺,榴花把东西交给张家安,让他回张家庄喊张婆子和杏花一起来热闹热闹。
张家安当即拿着东西飞奔回张家庄。
这日上午,陶家村到处是欢声笑语,一派喜气。
到晌午十分,在全村人得齐心协力下,一切准备就绪。
盛宴开始之前,陶里正领着陶有贵、榴花进去祠堂祭拜祖先。
这是陶氏一族立宗以来,第一次有女子进入祠堂。
皇上御笔亲封的堪矿师,荣耀不输科考及第,陶氏列代祖先颜面有光,又怎会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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