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输空艇上,听完身边暗卫的通报後,宰相伊斯雷尔?梅特涅的胡须都竖直了,露出了没在人前显现过的异常焦躁、愤怒的表情。
「柯尔宾!你在吧!快给我出来!」伊斯雷尔相当的愤怒,音量当然也增大了些许。
「欸,好的好的,您有何吩咐呢?尊贵的宰相大人。」身材细长、看起来就像是持续睁大双眼的柯尔宾头朝下的从天花板上探出了头,露出了自己的两排牙齿,像是要表示友好一样的笑了笑,当然,b起友好,诡异的感觉还是更多一些。
伊斯雷尔的右手手掌用力的拍在桌面上,愤怒的说到:「…你介绍的那些杀手竟然敢在弗洛利雷里袭击各个家族,这是哪门子的暗杀?已经是战争了!不知道的人都只会以为是魔族打过来了而已吧,你还有什麽可以辩解的!?」
结果柯尔宾只是赔笑着说到:「欸,您说的没错,没有半点错误,除了战争以外根本就没有其他词可以形容了呢,嗯,的确就是战争没错。」
以为是对方还没说完,伊斯雷尔特意等了几秒後,确认柯尔宾却时只想说到这里後,伊斯雷尔压抑着愤怒问到:「…然後呢?你就没有别的想表示的了吗?」
「欸,这个嘛,我这个人嘛,不太喜欢g涉他人的杀人手法,所以的确也没什麽可以向您表示的呢,我也知道您的顾虑,所以如果真的一定要我说些什麽,欸,那大概就是—。」柯尔宾保持笑容,淡然的回答到:「发动战争并没有违反契约中的任何一条喔,您还要我表示什麽呢。」
「我有说过不能出现太多其他贵族家成员的屍T吧,暗中偷袭几个人还好说,现在发起了战争一样的行动,他们打算如何清理屍T?」伊斯雷尔质问到。
「欸,看来宰相大人是忘了啊,忘了赤囊族的能力,不然就不会问这种问题了呢。」柯尔宾也不卖关子,直接说到:「只要他们还能继续活动,就不会被看作屍T了,嗯,所以要说没有屍T也是没错的吧。」
「…这是在让魔族渗透我国高层,你觉得这样我能够接受吗?」伊斯雷尔怒视着柯尔宾说到。
「欸。」柯尔宾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说到:「那~我也没有办法~,您有什麽不赞同的行为就要先说欸~。」
「契约中没写的东西就算您之後要求,您的雇佣者们也不一定要照做,欸,我能帮您和他们做的就是安排协商或是作为代理提出终止契约,但是之後具T要怎麽执行下去,是您和雇佣者的他们的问题,毕竟我柯尔宾—。」柯尔宾露齿笑着说到:「只是替您和他们两方进行媒合的仲介。」
「真是把自己撇的乾净呢。」宰相的食指焦躁地敲击着桌子,接着说到:「那我就不跟你白费唇舌了,让我直接跟他们通话,他们的首领当然懂人族语吧。」
「欸,严格说起来并不是叫做首领,魔族还有许多部族是善恶并立信仰,嗯,所以应该要叫做—。」「别废话了,快让我跟他们说话。」宰相不耐烦地打断了柯尔宾。
「欸,好的好的,宰相大人说的算,我柯尔宾只不过是想稍稍提醒您那位的正确称呼方式而已,不过如果您不想听,嗯,那我柯尔宾当然也不会强迫。」柯尔宾手腕轻轻一转,一颗鲜红sE的r0U球在柯尔宾手中彷佛活着一样的收缩着,他就这样把这颗r0U球递给伊斯雷尔,并接着说到:「赤囊部族大邪巫—多沙莫满杜大人将会透过这个媒介,与您用念话进行G0u通,您只需要握着这个媒介就行了。」
「…这是什麽东西?」宰相露出怀疑的目光看着那颗表面上的血管还在跳动的r0U球。
柯尔宾露齿轻笑着,接着说到:「算是赤囊族的技术吧,要嘛就是分割出自己的R0UT,要嘛就是透过几十道诅咒的叠加,将罪人进行转换,不过不管是哪一种,最後都会变成像现在这样形状的简易念话接收站。」
「……。」伊斯雷尔本来想开口说些什麽,嘴巴都已经打开一条明显的缝隙了,但是似乎是觉得没必要对柯尔宾这种人说些毫无意义的自己的感想,最後还是放弃了,直接伸手接过了r0U球。
r0U球并没有伊斯雷尔想像中的Sh黏,也b伊斯雷尔想像中的还要光滑,唯一的高低起伏就是来自於r0U球表面粗细有别的血管,那些血管也像是真的在运送血Ye一样,规律的跳动着。
一旦自己把利器刺进这团r0U球中,就会有血Ye从里面喷涌而出—伊斯雷尔对这个想法并没有丝毫的怀疑。
「…然後呢?我不知道念话该如何使用,所以就是要等对方自己联系了吗?」伊斯雷尔有些不耐烦的问到。
「欸,只要有人拿着这个媒介,大邪巫就肯定能感受到。」柯尔宾才刚说完。
一个念头,或者该说是一个想法、一段文字、一句话语,宛如电流一般穿透了伊斯雷尔的大脑,感觉朦胧却具T存在,感觉既是外来的话语却又与自己的念想模糊不清。
那个既像是自己又像是陌生人,既像是声音又像是文字的脑内印象如此表示:「有光就有影,有善就有恶,没有绝对的方向,对迷途之人说出神的话语,将选择权交回其身,是我的职责—我即为大邪巫,人类的官员,展示你的疑问吧。」
「中止你们现在的行动,立刻杀掉目标之後就离开菲洛利斯王国,我没什麽兴趣跟你谈更多了。」伊斯雷尔很直接地在脑中丢出了这段讯息。
「人类,无须如此抗拒,恶的意志已昭示了一切,我们的举动非但不会损及你的世俗利益,反倒会增加你的可能X。」大邪巫所表达的,再次在伊斯雷尔的脑中显现,b面对面说话还更加的清晰、明确。
「我不知道什麽恶的意志,只知道你们的行动肯定不是为了我,所以不用多说了,杀Si目标,然後离开,这就是我的命令。」伊斯雷尔明确且强烈的如此表达着,并把手上的r0U球丢回了柯尔宾那里,想直接中止对话。
但是就算手上已经没了r0U球,大邪巫的意念还是持续的向伊斯雷尔的大脑直接传输讯息:「无知是因为你被凡身所限制,不是你的错误,所以我会给予你知的权利,等你经历过之後,就会同意的。」
「别说那些神神叨叨的话了,我已经说的很明确了,你们只要遵从命令就好了,现在滚出我的脑袋—。」伊斯雷尔说到一半,就发现自己突然出不了声。
试着用手触0喉咙却发现没有触感,身置连自己双手究竟有没有动都不清楚;想直接清喉咙,却没感受到丝毫的震动,甚至连喉咙本身是否存在都变得暧昧不明。
视野开始扭曲、破碎开来又交r0u在一起,四肢、全身都像是被撕烂开来,随意的撒在这个新的空间、新的世界之中。
但是却又感觉是这个世界被缩小,渗入了自己的所有毛孔之中,然後跟着自己的头脑、身T,一起被压缩成刚才才握在手上的那颗布满血管的圆球。
诡异的是,这发散和聚集的感觉是一起发生的,更诡异的是感受着这一切的伊斯雷尔,却像是旁观者一样地看着被压缩和撕扯开来的自己,又像是负责压缩和撕扯的那个外力本身。
他就是世界,世界就是他,他一瞬间就理解了世界的一切,就如同这世界一刹那间就分析出了他的一切。
他像是亲眼看到了,他像是亲自经历了,然後他懂了。
接着世界碎裂开来,就宛如刚才伊斯雷尔失去意识时,撞到地面破碎的茶杯。
一切好像是恢复如初,却又给人一种不太真实的虚幻感,像是做梦一样的模糊感,但是那些讯息,那些经历却又深刻的刻印在了伊斯雷尔的脑中。
伊斯雷尔感觉自己的脑中多出了一只手,可以直接触碰这些异常具T的记忆碎片,并且想理解其中的内容,就像把书从书柜上取下来一样,一旦触碰到,那种记忆和感受就会一瞬间溶入全身,不只是大脑理解了一切,甚至每块肌r0U、每片皮肤也都理解了一切,这种资讯的获取方式b看书还容易,甚至还更易於理解。
「……这就是恶的意志想告诉我的吗?……这是…未来?」伊斯雷尔有些恍惚,像是看着自己双手,又像是在看着地上破碎的茶杯,但是却又没有把视线聚焦在任何一物上。
「是未来,是过去,也可以是现在,时间、空间都并不会影响真理,相信,然後选择,接下来就是你自己该决定的事了,人类。」伊斯雷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刚才经历了那一切的关系,还是自己的错觉,他感觉大邪巫想表达的一切又更加的清晰了,就像是声音用了扩音器,就像是文字被加粗、放大,大邪巫表达的一切在伊斯雷尔的脑中都变得更加真实且巨大。
伊斯雷尔闭起双眼,缓缓地拉了拉自己的胡须,理清思绪後,睁开眼睛平静的说到:「…如果这确实会发生的话,那我也没什麽好反对的了。」
「b起只是损失一个疼Ai的nV儿,这样的结局更适合他们。」伊斯雷尔的嘴角不知不觉地露出了邪恶的笑。
或许是因为意念的相通,让两方都明白取得了共识,所以大邪巫没有再传达任何消息,就直接切断了念话的魔力。
大邪巫的思绪回到了自己的身T中,像是要确认这一切一样的,大邪巫动了动自己的触手。
震动、声响、Sh润感,一切都和之前一样。
当然,从类似於冥想的通讯状态中回过神来後,触手上沾着血Ye和生物的身T组织碎片也是很普通的一件事。
大邪巫运转魔力,稍微加快了自己的代谢,很快的就把身上的异物全数消化完毕。
这时,族人的声音传进了大邪巫的念话接收器官中:「大邪巫,欢迎您的回来。」
「嗯,我回来了。」大邪巫和缓的轻晃着触手,表示自己平静的心境,接着用念话向所有族人表达到:「丧失战斗的本能即是我部族的毁灭之时,只有贯彻恶之意志,才能取得一线生机,是在虚假的和平中溺毙,还是在斗争的狂喜中溃烂,你们才有选择的权利,你们才是选择的那个。」
「赤囊族的族人们啊,请牢记在心。」大邪巫展开触手,停止不动,安静且庄严的用沉默来做为结尾。
回应大邪巫的也不是热烈地高呼声,而是每个人带着厚实的信念,没有多余言语的展开触手作为回答。
弗洛利雷城的袭击因此短暂的停止了一瞬间,不过真的只是难以察觉的一点点时间—
很快的,杀戮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