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兰有些不解“为何?把他治好了怎么能是在害他呢?”
李宏堂叹了一口气“这事还要从许多年前说起。”
几年前,李弘才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李宏堂也不像现在一样是个纨绔公子,只知花天酒地。
李弘才有个青梅竹马的爱人,名叫乔柔,他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若无意外的话,最后跟他拜堂成亲的一定是乔柔才对,可惜意外发生了。
慕容家长子慕容错,同样看上了乔柔,那时他还并不知李弘才的存在,直接差人下了聘礼,上门提亲。
许是慕容家给出的聘礼太过于丰厚,乔父居然同意了这门亲事。
等李弘才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他们成亲后的第二日了。李弘才疯了一样闹上慕容家,还没进门就被人扔了出去。
见不到乔柔的面,李弘才整日流连酒馆,借酒浇愁。
李父终于生气,&nbp;告诉他,他若是再这般消沉,他便没有他这个儿子。
在众人的劝说之下,李弘才逐渐振作,然而乔柔在他心底仍然是一道伤口,任何人不能轻易提起。
情场失意,商场得意,李弘才的商业天分逐渐显露,他的风采被唐家的小姐所倾慕,李弘才心底还有乔柔,并不想娶妻,唐芷芸便以死相逼非要嫁给他。
最后唐芷芸还是如愿以偿地嫁到了李家,可惜除了新婚之日,李弘才几乎再也没有碰过她,他宁愿去烟花之地也不愿回府中。
唐芷芸伤透了心,然而更让她伤心的还在后面。
李弘才忽然和乔柔有了联系,他和慕容错结交为好友,开始自由地出入慕容府。
慕容错常对别人说,得李弘才这一知己,此生无憾。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回回他不在府上时,李弘才总是偷溜进来,跟乔柔在一起厮混、缠绵,快活似神仙。
终于有一天,他们的丑事被发现了,门外一堆人吵吵闹闹,眼见着就要撞开门进来,乔柔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李弘才环顾四周,没有一处可藏身之地,于是他选择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乔柔居住的小楼外是一条河,李弘才憋着气躲在河里,拼命游了好远才敢冒出头来喘口气,上岸时他已经筋疲力尽,衣服丢在河里,早已经被水冲走,他身上仅着中衣,打着喷嚏回了家。
李弘才被河水冻到,还在床上发着高烧时,慕容家就找上门来,叫嚣着要李家给个说法。
家里出了此等丑事,李父一瞬间白了头发。
他保证会好好管束李弘才,绝不让他再做错事,另外,再把铁塔镇上李家的大半个生意都让给慕容家来做,以作补偿。慕容家仍不依不饶。
不得已,李父谎称李弘才被他打伤了,躺在床上再也无法下床。
慕容家半信半疑,李父便亲眼让他们看了躺在床上高烧不退的李弘才,又把李弘才关在家中许久,不让他出门一步,家中生意全都交给了李宏堂来打理,在商场上,面对慕容家时更是节节退步,李家再也没有了从前的硬气。
原本是李父骗慕容家的话,没想到竟一语成谶,自那之后,李弘才就落下了这毛病,眼看着李弘才每日如同废人一样只能躺在床上,李父扛不住内心的悲痛和愧疚,没过多久便去了。
“这么多年我谨小慎微,处处忍让,生怕行差步错,&nbp;惹得慕容家不快。”
“倘若你治好了他,慕容家知道了,再想起从前的事,心中绝对咽不下这口气,势必要来闹上一闹。当年父亲在时,我们尚且要息事宁人,如今的李家更是没有与他们对抗的能力。”李宏堂只觉得自己满嘴的苦涩,“到时他们就是把我大哥搓扁了、揉圆了,我大哥都得受着。”
听完这些话,夜兰久久地回不过神来,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复杂的事。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夜兰垂下眼睫,“李夫人不知道这件事对吗?”
想到唐芷芸,李宏堂神情复杂“她不知这件事,我只告诉她我想要李家的生意,她想要我大哥在她身边,她便同意跟我一起合作。”
说到最后,李宏堂语气低沉“唐芷芸,她一向如此好骗。”
李宏堂想起那个嚣张明媚的女子,若她要嫁的人是他,他绝不会让她受此委屈。
“这几年,乔柔也偷偷来过几封信,全被我截下了,不曾让任何人发觉。”
“所有人都说乔柔是被父亲逼迫嫁给慕容错,我去找过乔父,他告诉我,这门亲事是乔柔自己点的头。”
路上,李弘常的话还在夜兰脑中回想,这样说起来,似乎有怨怼乔柔之意,然而一个巴掌拍不响,若非李弘才自个忍不住偷腥,他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
李弘才的治疗差不多可以结束了,善后的事有李弘常去做,她还可以从唐芷芸手中拿到一间铺子,想想,这一趟还是赚了。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攒下的五百两白银再加上她手中的一百两黄金,可以在铁塔镇买一个大院子住进他们一大家人了。
这样一想,方才听了李府的杂事之后有些压抑的心情立刻好了许多。
今日白墨初没有跟来,夜兰在铁塔镇闲逛了一圈,想给家里沈溪风和杨秀娘以及家里姐妹带一些东西回去,顺便看一看新的院子该买在哪里。
从钱大娘门前经过时,正好碰到钱大娘正在晾被子,她一看见夜兰,惊喜异常,不由分说地就把夜兰拉回了自己家喝茶。
“小神医,多亏了你,我这老腿终于有的救了。”钱大娘眼泛泪花,“再也不用喊他们几个把我拉回家去了。”
想一想上回见到的那些人,夜兰立刻理解了钱大娘的激动“大娘不要客气,我是一名大夫,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大娘只要坚持贴膏药,你的腿会好起来的。”
钱大娘又唠唠叨叨着给夜兰沏茶“小丫头,像你这样心地善良的大夫都少见了。前几天铁塔镇来了个赤脚大夫,自称是玄一教,说什么他们教里的人皆已救死扶伤为重任,心怀天下,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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