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兰揉了揉眼睛,确认眼前一切不是幻觉,心中狂喜,这下子,她不仅可以批量生产药材,还可以批量炮制药材。
在这个药材金贵的时代,夜兰仿佛看见大把的黄金、白银在冲着夜兰招手。
她想,从今晚开始,她做梦都要笑醒了。
第二日,杨秀娘在大门口欢喜地目送夜兰和白墨初一同离开。
今日答应了杨秀娘要去铁塔镇买院子,白墨初自告奋勇地跟着她,说是他对铁塔镇熟悉,可以帮她相看,还可以帮她讨价还价。
杨秀娘听见了,立刻就催着他们二人赶紧出发。
夜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问:“你真有找人在我家旁边盖房子吗?”
“当然。”白墨初眼都不眨一下。
“那太可惜了。”夜兰故作遗憾,“我们就要搬家了,以后不会回来了,怕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无碍。”白墨初笑得灿烂,“我在镇上也有房子,兰兰想我了,可以随时来找我玩。”
夜兰一噎,有钱真是任性!
到了铁塔镇,白墨初果然如他所说的一般,以几近严苛的眼光替她选房子,不是这个户型不行,就是那个地段不好,小于四间厢房的,白墨初直接不看。
夜兰摸着怀里揣着的五十两黄金,心中惴惴不安。
这是她刚跟刘义要来的,刘义那边还有医馆需要钱,她只能拿这么多。
“呃,你都不考虑一下我能不能买得起的问题吗?”
白墨初回头,拍了拍鼓囊的口袋,粲然一笑:“没事,我有钱。”
夜兰咋舌,赶紧把怀中口袋掏出来:“我就这么多钱,能买多大是多大。”
白墨初接过去掂了掂:“一般般了。”
最终,在夜兰的强烈要求下,买下了一间三进三出的院子,在官府交了契约金,还剩下一百两白银。
夜兰十分满意,她们的新院子地段偏僻,平常不会有人来打扰,正合她的心意。
所需要的银两也比她预想的要少,这样很好,她还有银两给医馆添置些东西。
一切都办妥了,两人动身回去,夜兰准备把结果告诉杨秀娘,路过办铁塔镇中央时,夜兰停住了。
这个地方,昨日还是医药大会,热热闹闹的,人声鼎沸。
一大片空地被圈了起来,昨日的烂摊子县令负责收尾,为怕乱了民心,他没有把昨日发生了何事说出来,只是对蛊毒之事,他有了阴影,把这块地圈起来,禁止任何人接近。
夜兰遥遥叹息:恐怕铁塔镇的医药大会,不会再有了吧。
“单竹月怎么样了?”夜兰问道。
白墨初回答:“我把她交给了官府,自由律例来惩戒她。”
想起单竹月,夜兰突然想去看看佟老人。
“我想去一趟草集村。”
“好,我陪你去。”
佟老人在很多人的照顾下,已经好了很多。
夜兰去找他时,他正躺在摇椅上闭目休憩。
老旧的躺椅“吱呀吱呀”叫个不停,老人安静地躺着,稀薄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的身上,定格成了美好的画面。
夜兰看着这一幕,仿佛穿越了旧时光,看见单竹月眼中当年那个俊朗的少年郎,他站在阳光下,温润如玉,如春风拂柳,轻轻一笑,便乱了她心弦。
“咳咳咳!”苍老的咳嗽声响起,老人被剧烈的咳嗽惊醒。
他涨红了脸,一副要喘不过来气的模样。
夜兰急忙上前,在他后背两处轻轻一拍,咳嗽声渐渐小了,老人的脸色好多了。
“多谢姑娘了。两位可是过路行人?若说讨碗水喝也尚可,若要饭食,老朽这里什么也没有,恐怕没法招待了。”佟老人苦笑道。
夜兰发现,按照单竹月的说法,佟老人不该是如此老态龙钟,也许,日复一日的煎熬和对生活的无望太过于折磨,早早地使他苍老了身心。
“老伯伯,你误会了,我是一名大夫,能否让我替你诊脉?”夜兰上前道。
佟微仔细看了看两个人,想起隔壁李小花的话,是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救了她,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少年。
“是你救了我?”他不确定开口问道。
“是我,我留下了几副药,嘱托隔壁大娘照顾你,不知老伯伯你有没有好好吃药?”夜兰微笑着说道。
佟微费力站了起来,他行了一个大礼,吓得夜兰赶紧扶住了他:“使不得,老伯伯,我是一名大夫,若不救人,我学这一身本事有何用?老伯伯不必如此。”
佟微执拗地弯下腰去,直到他觉得喘气有些困难,这才撑着夜兰的手站直了身子:“救命之恩,大过于天,老朽只给姑娘你行了礼,尚觉得羞愧,若非家徒四壁,老朽愿倾家荡产来答谢姑娘救命之恩,若姑娘愿意,等老朽去后,这间破房子就赠与姑娘了,若姑娘看不上眼,全当老朽没说。”
一番话下来,感谢之意明显,然而佟微的脸上却并没有一丝高兴之意,仿佛他的答谢只是出于他骨子里的教养,而他的内心,并没有将生死放在心上。
即便看出了这一点,夜兰还是想要给他看诊,治好他的病。
佟微也没有拒绝,极为配合。
不得不说她空间里的药药性十足,再加上有灵泉辅助,老人的身体已无大碍,调养几日便可痊愈。
想到单竹月,她犹豫要不要告知老人一声。
佟微蹉跎半生,本就是心思通透之人,哪能看不出夜兰脸上的犹豫。
他长叹一声,缓缓道:“老朽清醒过来的那日,便知道她已经伏法了。”
“她的手上,沾满了无辜人的鲜血,本就罪孽累累,真要算起来,老朽还犯了个知情不报罪,罪加一等。”
夜兰吃惊:“何意?”
难道他误以为他身上的蛊毒是单竹月下的?
佟微眼神放空,苍老的脸上满是苦涩:“老朽身上的蛊虫,是自愿让他种下的。”
脑中泛起了另一张苍老的脸,夜兰立刻说道:“是简青云。”
佟微幽幽叹息:“老朽并不知他唤何名,老朽只知道,他的一张脸上,写满了沧桑。”
夜兰说道:“老伯伯,你被他骗了,蛊毒是邪术,你还记得你中蛊之后的痛不欲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