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兰不愿意违背他的意愿,待在这里等着他归来。
忐忑不安,踱来踱去,等了快一个世纪那么长,白墨初终于回来了。
他脸色难看,夜兰赶紧迎上去,“出了什么事了?”
夜兰心中惴惴不安。
白墨初坐在桌子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这才说道:“没有人,我在那里等了许久。”
他说完,又从口袋中掏出来一张纸,夜兰拿过来一看,那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好些字符,她不解地看向白墨初。
白墨初端起茶盏,一饮而尽,这才说道:“这是小莲上一次放在那里的,那人警惕心很强,只收到了一封信,听说小莲被我们抓起来了,可能预感不妙,再也没有现身了。”
夜兰把纸张放下,坐在了他的身边,说道:“不必强求,既然如此,那就先把眼光放在当下来,目前为止,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想办法解了他们身上所中的毒。”
夜兰一直不知道,白墨初跟那个玄一教教主有什么仇怨,表面上的关系是,玄一教屡次三番地做对百姓不利的事情,白墨初想抓到他为民除害。
白墨初喝了一口茶,闷声不语,他没有告诉夜兰关于她和玄一教教主之间的恩怨,他现在还没有调查清楚,暂时不能告诉她。
“好了,”白墨初起身,“我去看一看关在屋子里中毒的人。”
“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一同起身,就在这时,一人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白公子。”
他火急火燎地闯进来,说道:“白公子,不好了,苏三的病加重了。”
夜兰赶紧去查看。
这些人不懂医,说不清楚话,她怕生了变故,提着裙子小跑着就过去。
离老远,就看见一堆人围在隔离他们的屋子旁边。
有大夫正忙着驱散他们:“快走,快走,看什么看,小心传染!”
“快走开,回去自己帐篷里,这会儿又不害怕了,早几天你们还躲起来不敢出来呢,真是好奇心害死猫!”
有人哀求道:“让我看一眼吧,我家那口子还在里面,他被关了好几天了,也不知饿瘦了没有,我就看一眼,看一眼就走,行吗?”
大夫当然毫不留情地就把她赶走了。
夜兰赶到之后,围观的百姓自觉地给她让出了道路。
夜兰做好防护措施,推开门走进去,反手关上了门,挡住了外面一众热烈的目光。
屋内,安静的有些异常。
除了有男人时不时发出的叫痛声,其他人安安静静,一句话也不敢说。
夜兰看到,屋子的角落里,一个男人正痛苦地翻来覆去,他裸露出来的皮肤上,肉眼可见的,大片大片的脓疮。
糟了!
病变了,她想了这么多办法,不仅一点也没有治好他们的病,而且连病变的速度也没有丝毫的阻止。
夜兰缓缓地靠近那个男人,那男人身上尤为可怖,血水混合着脓水,不断地从他身上流出来,发出一阵一阵的恶臭,原本的红色的痘痘溃烂成了一大片的伤口,细看之下,他裸露出来的皮肤伤痕累累,没有一丝完好之地。
怪不得把周围的人下成了这样,此时的他看起来,就是一个血人。
周围的百姓尽量离他远远的,他们的眼中无一例外全都写满了惊恐。
此时此刻,只有夜兰还敢接近他了。
那个男人疼得已经快要失去知觉,他呆呆地看着夜兰,眼神涣散,似乎认不出来她是谁了。
夜兰轻声呼喊:“苏三?”
那人还是呆呆地,没有反应。
夜兰想要捉住他的手腕,给他把把脉,谁知他忽然发狂,“嗷呜”一声,冲着夜兰扑了过来,张着大嘴,眼看着就要咬上夜兰。
夜兰下意识地伸出手臂抵抗,“砰——”地一声,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反而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夜兰睁开眼睛,白墨初正站在她的身边,脸色阴沉。
他说道:“他已经发生了病变,这会儿,恐怕已经失去了神智。”
白墨初方才一脚把他踢飞了,苏三的身子重重地撞在了墙上,一歪头,失去了知觉。
他吩咐身后跟着他进来的人:“去,把他单独带到一个屋子里,锁起来,派人看好他。”
他身后的人同样一脸惊恐之色,却不敢不听他的话,强忍着害怕,走上去。
“啊——啊————”这时,人群中发生了一声惊恐的喊声。
原本被关在屋子里的人似乎忍受不了眼前可怕的场景,看见门开着,尖叫一声就往外冲去,
白墨初眼疾手快,赶在他跑出去之前,飞身过去,把门一踹,门重重地关上了。
那人绝望地跪坐在地上,看着紧紧关上的门,再看看面色严肃的白墨初,他痛哭流涕地扑到白墨初身上,喊道:“求求你了,白公子,求求你放我出去,我不想呆在这里,我再呆在这里,一定会变得和他一样的下场,我不想那样,我不想那样——”
那人疯狂摇头,他的眼中尽是绝望之意,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的下场。
白墨初眼眸微微下垂,沉声说道:“你已经染病了。”
那意思很明白,变成那样是迟早的事。
那人疯狂地尖叫起来,“我不是,我不是,我只是简单的伤寒,我没有得怪病。”
说罢,起身重重地往门上撞去,一下一下,似乎要把门撞开一般发狠。
白墨初哪能眼睁睁看着他这样,双手轻轻点在他的背上,他就动不了了。
瘫倒在地上,他还能说话。
“求你了,白公子。”他声音哀戚:“放我出去吧,我还有孩子在外头,他在这世间就我一个亲人了,我不能有事啊。”
他话音落下,白墨初仿佛听见外头有孩子哭声响起。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悲悯:“你放心,我会想办法。”
他的一番话说得艰难无比:“有沈大夫在,她会找到救治你们的方法。”
很多天了,喝了无数种汤药,各种方法都用了,他们的病还是没有一点起色。
还在屋子里的几十个人,听了他的话,忍不住低低啜泣起来。
有人明白了,他们是永远出不去了。
假如找不到解救他们的方法,他们就一直被关在这里,除非老死,或者,怕他们身上的毒传染给别人,都不用等他们变得和苏三一样,就会被他们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一点渣都不留下。
白墨初到了嘴边的话转了又转,还是没有说出口。
现在给他们希望,若真没有解救之法,那他们岂不是更加绝望。
一个清丽的声音忽然响起:“诸位放心,我已经想到怎么救你们的办法了。”
夜兰站起了身子。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间里,夜兰蹲下身子一直在观察苏三,此刻他陷入了昏迷,倒方便了夜兰。
她看了苏三的脸色,看了苏三身上的脓疮,又给他捏了脉,看到最后,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听见白墨初犹犹豫豫地话,她想也不想就站起来,许下了承诺。
“是真的吗?沈姑娘?”人群中响起了一阵骚乱。
“是真的。”夜兰坚定点头,“我已经知道方法了,不出三日,定能救你们。”
“那太好了。”很多人喜极而泣,白墨初看到夜兰写满坚定的小脸,也轻轻笑了。
苏三被单独关在了一个屋子里,他清醒的时间很短,更多的时候,他都像毫无理智的野兽一般,醒来就撞门,撞墙,砸东西。
还好白墨初有先见之明,命人提前把里面的东西都搬了出来,只留一个草堆在里面,供他睡觉用。
夜兰在空间里忙活,她想起了她的空间里的灵泉。
这一次,她要把她空间里所有的东西都用上,就不信治不好他们。
以奇草做药引,配之以解毒方。
方才她在观察苏三的时候发现,苏三身上的毒,不仅有毒,还有蛊的痕迹,然而夜兰从他身上没有发现活蛊,依夜兰猜测,应当是碾碎的蛊虫做毒引,配之以剧毒。
首先下在人身上,经过好几人的提炼,变得和人体相合,这样一来,毒素在种在人身上时,可以隐藏起来,神不知鬼不觉的侵入五脏六腑,不引人察觉。
像苏三的情况,已经中毒很深了,这才显露出来,比之中毒浅的人,要棘手的多。
不过这难不倒夜兰,这种毒完全的爆发出来,夜兰反倒知道了施毒原理,对她来说,毒反而好解了。
夜兰把奇草催生了很多,又把需要用到的药材全都炮制了出来,她的空间具有提纯的功效,这么长的时间过去,她空间里的香味越来越浓郁,很显然,她的空间越来越高级。
用木屋里的红泥小活炉,配合紫砂陶器熬制药材,再放上她空间里的灵泉水,夜兰看了看胖乎乎在她手上扭来扭去的白色蛊虫,还是没把它放在锅里炖了。
夜兰最开始已经尝试了用七彩蛊虫净化而成的这只白蛊虫解毒,她偷偷地把它放出来,咬了中毒的人好几口,都没有用。
夜兰只好放弃了,她有些不甘心,难道七彩蛊虫身上的颜色消失了,它的解毒能力也没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