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走廊,双手不断互相搓r0u,我多希望她能熬过这次的难关,但我自己也明白,这回是凶多吉少了。
「妹妹,时候差不多了。」护理师姐姐说。
我向护理师点头,缓步靠近妈妈,即使上课看过许多图片,但亲自面对将Si之人,我还是很难接受,何况,她是我妈妈。
「妈……妈你听得到吗?」我握着她的手,我的手指已经可以轻易环住她的手腕了。我轻声问:「你有什麽想说的吗?」
妈妈急促地喘息着,她的声音努力地拼凑着句子,我仔细聆听,她要我迷人,她希望我能让我喜欢的人Ai我。
即使到最後,她还是如此执着。
我离开病房,在走廊上倚着墙,阿姨随後赶到,她想推门进入时,我阻止她:「别进去……她不希望有人看见她现在的模样……」
阿姨很艰难地放开门把,她坐在椅子上掩面哭泣,而我听着她的哭声,却流不出任何一滴泪。
我只觉得好痛,就像有跟隐形的细绳勒紧着x口,呼x1好痛,我不想哭,甚至有点想笑,却在cH0U笑之初嚐到痛楚。
我仍然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但全身上下的细胞彷佛都在用痛觉将我拽回这个残酷的世界。
手机很不识相地响起,我拿出一看,萤幕上显示的号码令我无言,我冷淡地接起:「有何贵g?」
「你妈妈……还好吗?」爸爸的声音还是充满迟疑。
「怎麽?终於可以见面了吗?」我轻轻一笑,笑声轻快得好似我很雀跃。
「我……」
「我不会让你见她了。」语落,我挂断电话。
为了妈妈,我可以对爸爸Si缠不放,然而一旦妈妈辞世,爸爸与我便再无瓜葛。
我回到空无一人的家,印象里这个屋子总是暗着,墙上的灯总是由我开启,和每次回家时的景象没有变化,但事实上一切都已经不同。
我点亮的灯,没有其他人会关上。
简单梳洗後,我躺在床上发楞,脑中不自觉地拨放着我和妈妈的点滴,都是美好的回忆所以我笑了,然而在我的人生电影里,她已经杀青,从此之後的悲剧或喜剧,都没有她参与。
从此之後,我没有妈妈。
霎时,我的眼眶盈满泪水。
如此巨大的悲痛,我从未T会而手足无措,沉重的心绪彷佛一面倒塌的砖墙,yu将我生生活埋。
我双手手心Si劲按着眼眶,眼珠子都发疼了,然而在我离手之时,眼泪总会再次盈眶。
房间冷得如冰窖,我好想要有人陪。
我拿起手机,找到孙奕谦的聊天室,晚上十一点,不知道他现在是否有空可以陪我说说话……
通话等着被接通,心跳随着铃响而渐快渐重,我咬着下唇,祈求他能赶快接起。
然而约莫五秒後,电话被拒接了。
听见挂断的那一响,我的脑袋顿时懵了。
「再忙吗?」我赶紧打开聊天室,看见了孙奕谦传来的「怎麽了?」。
我连忙回复:「你在忙吗?」
他并没有马上回答,甚至隔了有些时候,我正觉得他有事忙碌而腾不出手时,他回答我了。
他回答得答非所问,却将我往後所有的问题都堵上了。
「我不太方便讲电话,怕我nV友会介意。」他回答。
我忘了呼x1,直到二氧化碳让我重新想起,然而又急又浅的换气,在我混沌的思绪里,雪上加霜。
nV友。
他交nV友了。
我再无机会了。
「啊啊,那没关系,不是什麽大事。」我回传,「你做得很对,祝你幸福啊。」
那是谎言,无形地参着我心淌的血,那是违心之论而使我内伤,是虚假的祝福而使我颓丧。
终究是我不够格。
我突然打喷嚏,无奈地坐起身cH0U张卫生纸,明明暖气正常运作,我却打了喷嚏,心寒也会导致感冒吗?
蜷缩在床上,我把脸埋在双膝之间,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烈的空洞,那很讨厌,因为无法排解。
我喜欢的人不会Ai我,Ai我的人不在世上。
这世界还能再更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