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子一僵,他说中了,然而我却否认:「没有啊。」
在我跟他回家时,就已经预想到会发生什麽事了。
「我发现一件事。」Pray离开椅子,坐到床上,我下意识地往反方向远离他,坐在床缘的我有半身悬在半空中。
「你是只Ai说谎的狐狸。」他猛然凑近我,我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手里的酒还溅了出来。
「我……」好尴尬……
「你说谎了。」他笑了,月牙般上扬的薄唇令人着迷,他捏扁手里的空酒罐,起身走近我,我命令双腿别动,但脚掌还是向後移,我抬手想要阻挡他前进,他一手握住我的手腕,一手cH0U过我手中的酒罐。
「不会喝就说。」他大口饮下,回到床头。
我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在原地罚站不敢动。
「椅子拿去坐吧,想坐多远都行。」他把椅子搬到我身边,「我没要你罚站。」
我没有把椅子拉远,不过刚才他拿走了酒罐,我现在只能揪着自己拇指边的Si皮。
「放轻松点,我们今天就聊天吧。」他双手一摊,耸肩说。
「嗯。」
「为什麽跟我回家?」他眯起眼睛打量我,彷佛看穿我似地嗤笑说:「明明不会玩。」
我是太冲动,但他自恃的态度实在讨人厌。我抬眸,笑答:「不就是贪图一夜温情吗?」
「但你又不是。」
「你又知道?」
「如果是,你早就扑过来了。」Pray笑了,又是刚才那种充满危险气息的笑容,是因为他拥有这种笑容所以很多人约,还是因为约过很多人,笑容才这麽危险。
「你不是我的菜。」我瞟他一眼,这麽自恋的人,必须挫挫锐气。
「嗯,出来约的都吃r0U。」他没有被影响,还是散发自信。
能回应得这麽自然也是挺厉害的,我以嗤笑掩盖我被他逗乐的事实。
「你感觉心情不太好。」
「嗯。」我低着头,不断地0着自己的指缘。
「说说看。」
我抬眸瞟他,然後很快地收回视线,我的脑袋里闹哄哄的,彷佛灯号失效的交通要道,各种心绪就是那乱窜的车辆与行人。
「我……」
他又喝了一口酒,接着举杯笑说:「需要借酒壮胆的话我还有半瓶。」
「我喜欢的人交nV友了,然後……我妈过世了。」我说。
这些话,b我预想的更涩口。
「oh,I’sorry」他的嗓音低沉而正经。
我感觉我的眼泪蠢蠢yu动,於是我用力地眨眼,告诉自己既然擦了睫毛膏就不能哭。
我用力地叹了一口气。
「……你觉得我怎麽样?」没头没脑地我问他,也许从陌生人的口中,可以得到一个客观的解答。
「哪方面?」
「各方面。」
「我们多约几次我再告诉你。」他又g起那抹微笑,果然是正经不过三秒。
「……」我默默地扁嘴和翻白眼。
「为什麽这样问?」他说。
我看向他,然後移眸至他的书架,发现了熟悉的外文,心里忽然泛起一阵酸涩,那则故事,我曾与孙奕谦一起讨论过。
讨厌,明明那套不算大众,却偏偏出现在他家惹我讨厌。
我又看向他,这个与我有同样文学审美的人。
「我爸外遇,我妈告诉我是她不够好才会如此,她一直跟我说要有魅力、要变得迷人,我也做了啊,每天计算热量、培养一堆才艺跟兴趣,呵……那有什麽用?他还不是一样不喜欢我!」
骗我,妈妈是不是在骗我,她失败了,而我也同样输了。
不,她没骗我,归根结柢,是我不配。
可我已经没有办法,我不知道还能从何改起,我看着Pray,无可奈何而笑了,「我到底哪里不好?」
他接着我的话:「挺好的啊。」
「好在哪?」我睨他。
「脸跟身材。」他答得很快。
「肤浅。」我翻白眼,翻得夸张免得他没看见。
「我是啊。」他轻笑,他站起身走向我,然後在我面前蹲下身,他微微仰头,说:「别自暴自弃了,你这样迷迷糊糊跟别人回家,太危险了。」
我不语地凝视他,被训了但这也是理所应当。
他笑语:「你都不知道我在这边饿着有多痛苦。」
「什麽?」我微微蹙眉,不是刚刚才吃宵夜?
他没回答我,只是站起身子,手掌覆上我的头顶,片刻後才道:「如果还有下次,我就不会这麽温柔了。」
他的手很大,我从来没有被男X这样0过头,是安全感吗?心里有GU踏实的感觉。
这是这次唯一的肢T接触,下次,他说的下次,又会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