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我进到尤祈的房间，轻轻撕掉退热贴後，触碰他的额头，幸好已经退烧了。
就在这时，他睁开眼。
我愣了一下，强装镇定地问：「还不舒服吗？」
「……头痛。」久未开口的他，嗓音非常沙哑。
「宿醉？」
他扯扯嘴角，又闭上眼。
「你家有普拿疼吗？」我问。
「嗯。」他沉沉应一声。
那就好办了。我退出他的房间，到他的厨房一探究竟，他有一个双层冰箱，但我不认为里头会有什麽可用食材。
打开冰箱後更应证了我的想法。
说是冰箱，不如说是酒柜吧，各种品牌的酒类堆在冰箱各处，只有一层尚有其他食物，但也是御饭团和Jxr0U这种超商食物。
呵，这点他倒是一点也没变。
我决定把御饭团煮成粥，再加入Jxr0U撕成的J丝。
米饭得花一些时间煮烂，我关火前又去他的房间瞧一眼，却见到他已经坐起身子，靠在床头使用手机。
「醒了？」我在门口说。
「嗯，被工作叫醒。」他抬眸看我。
「你病人耶，还不能休息喔。」我嘀咕说：「怎麽那麽血汗啊。」
「社畜的悲哀。」他朝我无奈一笑。
「我有给你煮粥，你要在床上吃吗？还是要出去吃？」
「这麽贤慧的吗？」他掀开被单，说：「外面吃吧。」
我垫着抹布把锅子移到桌上，把汤匙地给缓缓走来的他。
他并没有接下，而是坐到椅子上，仰头看着我说：「喂我。」
骤然的羞怯令我哑口，我半张的嘴好一下子才反击道：「好手好脚的，你自己吃啦！」
他的嘴角g起浅笑，「我是病人。」
「所以咧？」
「你说病人需要休息的。」
「我……」
哇咧……
「身为药师的你，难道忍心让病人自己吃吗？」他快速眨眼，装出小狗般可怜的神情。
可恶，又想用颜值b我就范吗？
「欸这你就不知道了。」我装出正经的表情，「临床喂药跟灌食不是我们负责的。」
「喔是吗？」他轻笑：「哇……出错招了。」
哼哼，我难得取胜。
「好了啦，都煮给你了。」我把汤匙cHa进粥里，说：「自己吃啦！」
尤祈含笑执起汤匙。
我坐在他的对面滑手机，但其实手机只是我的障眼法，我还是时不时地会抬眸，或者用余光看他。
好在意啊……他到底为什麽要把我的名称改成Ai心？
好想问，但我知道一旦问出口，现在这样微妙的平衡就不复存在，结果不是大喜就是大悲，该赌吗？
我是不是该趁他身T不舒服问他，趁他脑袋不灵光，无法编谎的时候套话。
「你昨天知道你学长打电话给我吗？」
他蹙眉歪头想一下，「似乎知道。」
「那你怎麽没有阻止他们？」
「我茫了啊，而且在他们眼里你是我nV友。」他说得理所当然、说得不以为意。
「那你呢？」我盯着他，严肃道：「在你眼里我是什麽？」
「在我眼里？」他与我对视时似乎有些吃惊，但他很快就换上那张痞气的面容，「我想把你吃了啊你知道的。」
「别说笑了。」我蹙眉。
「没说笑啊。」他一副憋笑的表情。
我翻个白眼，在肃然的谈话气氛里，他刻意轻挑的感觉非常讨厌。
「那你为什麽要把我的LINE名称改成一个Ai心？」
尤祈的表情一僵，挂在嘴角的笑容逐渐收敛，他迟了一会儿，问：「学长告诉你的？」
「嗯。」
他放下汤匙，向後靠着椅背，说：「他骗你的。」
「是吗？」
「嗯。」
「我不认为。」骗我的是你才对。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又问一次：「为什麽要改成Ai心？」
他撇开头，罕见地闪躲，这让我更加确信，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你喜欢我？」我砸他直球，我不想再弯弯绕绕地试探。
「喜欢啊。」他斜眸瞟我，「但你觉得我想的跟你想的一样吗？」
不一样吗？
「什麽意思。」我保持注视，我不想漏掉任何微表情。
「你不是想当我nV友吗？」
我心头一拧，秘密被扒开时真的难堪得难受，我移开视线，正面交锋我有些承受不起。
「是也不是。」我重新看向他，道：「我是想谈恋Ai了。」
「噢？难道你有其他人选？」他眼睛快速一眯。
「Ga0不好旧情复燃啊。」我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手指甲，然後再看向他，「啊，或者说是再续前缘。」
他轻轻一笑，然後笑得更深，他点点头说：「那很好啊，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我不禁嗤笑，是呢喃自语但也是故意说给他听：「你真的知道我想要什麽吗？」
「你想谈恋Ai啊。」
「是啊，我想谈恋Ai。」我直面他，「你呢？你想要什麽？」
「我？」他轻笑一声，「你不是知道吗？」
想跟我睡？
不可能。
他越是如此，我越觉得他是yu盖弥彰。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要亲口听他说。
「别装傻欸。」他的笑容假得拙劣。
「我不知道。」
我们相望无语，我已经认定现在就是最後一次机会，如果他给出了别的回答，那我便不再眷恋於他。
人总得往前。
「也许我们想要的不一样。」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