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没有吭声。
我转头看他,他的神情复杂难懂。
「全部的人都觉得我们在一起了,我一边澄清、一边也这麽觉得,我一直在想,也许你想在什麽特别的日子跟我告白吧!」我无奈一笑,远望着。
「暑假过了、寒假过了、情人节过了、五二零过了……然後就到毕业典礼。」
那份记忆斑驳陈旧,细枝末节已然流失,我只记得最後烤r0U聚会结束时,他亲口说的「毕业快乐」。
「後来大二有一次我去密你,你就告诉我你交nV友了。」
「那你……你那时候找我有什麽事吗?」
什麽事?啊……
「我妈那时候去世了。」我转头看他,扁嘴一笑,「肺癌。」
「对不起,我……」他的眉眼流露出与他不相衬的悲伤。
「不用抱歉,你没有做错什麽。」我予他一笑,真心的。
也许我曾经怪过他,怪他临阵脱逃、怪他背信忘义,可是我又有什麽资格怪他呢?那些只是让我当时能够好受一些的说词。
他没有做错什麽。
尤祈也是。
我也是。
错的是我们相遇的时间,错的是让我们错过的上天。
「会在一起的人,兜兜转转,最後都会在一起的。」
「你说……我们吗?」
我转身朝向他,间隔着迈一步就能拥抱的距离,微微一笑说:「对啊。」
对啊,对吧,也许是吧。
孙奕谦张开双臂,他向我靠近并拥抱我,我任他抱着,我的下巴靠着他的肩膀,在他的耳畔轻声道:「我们要再续前缘吗?」
「好。」他更牢地拥住我。
我浅浅一笑,仰头的我发现我没有发现的月亮,月圆之夜的月光之下,我握住了心中的白月光。
真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我浅浅一笑。
当天睡前,我与孙奕谦结束通话後,我看见我有一通尤祈的未接来电,是在我与孙奕谦通话时拨来的。
所以尤祈知道我正在通话。
我没有回拨给他,而是传了一则「怎麽了」的讯息。
他很快又打来一通,但我拒接了。
「在忙?」他问。
「没有。」
「生气了?」
「没有。」
「不要生气。」他还传一张可怜兮兮的猫咪贴图来装乖。
我闭上眼,深呼x1一气,问:「你找我有事吗?」
「想跟你道个谢,谢谢你的照顾。」他又补充一句:「在我家的时候。」
「不客气。」我回答得短促,甚至在讯息最後用了句点。
「如果你是因为我那时的话而生气,那我跟你道歉。」他传:「我的错。」
我起身盘腿坐在床上,他现在说这些又是何意?良心发现?回心转意?
呵,太迟了,想亡羊补牢也於事无补。
「我没生气、你没错。」
「那你为什麽这麽冷淡?」他反问。
「我有吗?」我秒答,也知道我在睁眼说瞎话。
「你知道两个人的分开,不是因为吵架而是冷淡吗?」
他现在是在指责我变冷淡?他凭什麽?两个人的分开?他又曾主动靠近过吗?
太自私了吧!
我根本就像古代嫔妃,眼巴巴等着君王翻牌,我去他不一定见,我不去他一定不来,说什麽两个人的分开?从头至尾只有我Si命追赶!
别笑Si人了!
我的怒火沸腾着满腹怨怼,我打字的拇指颤抖着,咬牙切齿地输入着:「我交男友了。」
已读显示了好久,他却好久都没回话。
久得让我以为他已读就是他的回话。
「恭喜。」
在我隔天睡醒後,我才看见他迟了半小时的回答。
为何迟了半小时?
这半小时他在想什麽?
这句话是他的真心话吗?
……算了,我没力气去好奇,我也不应该好奇。
我再次隐藏他的聊天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