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太监上前说道,“公主,如此下人,不看也罢。”
景玉昭前世就是那种性格执著的人。越是害怕,越是想弄清楚。刘宫女的那一句疯话,搁在她的心上,像一根刺一样。
景玉昭头越来越晕。定了定神,向前一步,双手抓住棺材沿。猛的看向棺材里面。
景玉昭颤抖着伸出胳膊,将手放在刘宫女的眼帘上,“人死如灯灭,歇一歇吧!”
紫黛在旁边惊讶说道,“公主,合上眼了。”
景玉昭拿起自己的手,看到刘宫女闭上了眼睛。看上去不再那么吓人。忽然,景玉昭看到刘宫女脖子上瘀痕。
“她脖子上有痕迹,是被人杀死的。”
景玉昭话一出,冷宫的那个嬷嬷扑通跪在地上,“刘宫女是上吊自杀的。”
景玉昭胆子也不知道怎么变大了,将刘宫女的头翻了一下,露出侧面。
景玉昭看到后侧颈部也有。“说,到底是怎么死的?”
嬷嬷碰碰的磕头,“真的是上吊。老奴进来之后就看到她吊在房梁上。”
皇后派来的一个嬷嬷走上前挡在景玉昭面前,“公主。奴婢们要干活了。此地晦气,公主还是回去吧。此事皇后娘娘已经下了定论,公主伤心,身子也不好,还是回去好好养着为好。毕竟今日是公主的生辰。”
生辰之日,生母死了,多大的讽刺。紫黛厉声喝斥,“放肆。污言秽语。”
景玉昭环顾四周,他们都用毫无感情的眼神看着她。子啊这后宫,看死人,已经看麻木了吗?景玉昭跪在地上,给刘宫女磕了四个头。之后带着紫黛离去。
雪越下越大,景玉昭回身,发现脚印很快的被覆盖。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雪洁白无瑕,却也掩盖了污秽。
景玉昭回去之后就发烧了。紫黛紫萱紫衣紫洛四个大宫女着急的不行。各司其职的忙碌起来。贤妃过来看了一趟,景玉昭已经昏迷不醒了。
刘宫女的死对于这个后宫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事。无人会在意。只有别的嫔妃见了贤妃会刺几句。毕竟后妃们还是喜欢养死了生母的公主皇子。
景玉昭再次醒来,已经是几天后了。浑身无力的靠在软枕上听紫衣说最近的事情。
最近最热闹的要数朝堂了。临近年末,立储的大事又被翻了出来。
元真帝的子女不算多。当年皇后生下了嫡长子。可惜生下不久就夭折了。连序号也没有排进去。现在的成年大皇子是贵妃之子。
贵妃出生苏侯府,身份高贵,圣宠不衰。苏家历年来掌管边关军政大事,势力极强。大皇子,还占着长。在立太子呼声中最高。
其次是二皇子。淑妃之子。淑妃出生书香门第,父亲是现在的首辅,下面弟子众多。再加上二皇子谦虚谨慎,有足够的实力和大皇子分庭抗礼。这也是二公主猖狂的资本。
这二人的太子呼声最高。却一直也没有一个结果。
景玉昭近来有些心惶惶。总觉得刘宫女当年的事情有隐情。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就应该还有一个皇子。
景玉昭摇摇头,把这疯狂的念头甩出去。自己和刘宫女长的十分相像,和父皇也有几分相似。一定是亲生的。刘宫女应该是看错了。
过几日就是宫中年夜宴了。那是君臣同乐,然后放假七天。自己这个身子,不知道还能不能参加年夜宴。
紫黛端着苦苦的中药走了进来。景玉昭皱起了小脸。每到这个时候,她都十分想念前世的西药。
景玉昭捏着鼻子,一应而尽。紫黛拿出一个蜜饯递给景玉昭。景玉昭吃了,嘴里总算甜了。
年夜宴如约而至。可景玉昭好却参加不了了。不是因为身体,而是因为不好的流言。
皇后派来的嬷嬷站在花厅里捏着细嗓子,像个鸭子一样呱呱的说着,“三公主生母刚走,这年夜饭是图个喜庆,吉利。娘娘体恤,三公主在蘅芜宫歇着便是。”
景玉昭拖着腮,看着眼前的嬷嬷,挺想上去踹一脚。前世的自己是个豪爽胆大的女孩。在这里都压抑了。好像放飞自己随心所欲。
总算打发了嬷嬷,景玉昭问紫黛,“最后后宫有什么关于本宫的流言。”
紫黛拨了拨灯芯,“公主不要多心。”
景玉昭喊了紫衣,“紫衣来说。”
紫衣是个急性子,还藏不住事。果然在景玉昭的眼神杀下支支吾吾的说了,“最近都传公主生辰之日克死了生母,命硬的很。”
景玉昭想了想自己的八字。不懂周易八卦。“下次去大佛寺,记得让大师给算算。”
紫黛和紫衣都要急哭了。都什么时候了,公主还开玩笑。
景玉昭起身,“好了,不去就不去。菜都是凉的,还要看些无聊的表演,听一群人在那里打机锋,累的很。”
景玉昭走到院子里。雪已经停了。空气十分清新,太阳也露出了头。有种天朗气清的感觉。
“把本宫的剑拿过来。”
紫衣拿着景玉昭的剑放到景玉昭手上。
景玉昭在院子里练了几招,舒展舒展经骨。
次日的晚宴,景玉昭是没法参加了。可这是除夕夜,景玉昭也不甘寂寞,带着紫黛在御花园里乱溜达。偶尔还能遇到几个尿急上厕所的。这不,景玉昭遇到了冤家景玉妍。
景玉昭上前一步挡住景玉妍,“二皇姐不在宴会上好好的看第一美男,怎么跑到了这里。”
景玉妍本来就很生气,这下子更生气了,“让开,本宫要去如厕。你这个不吉利的公主,别把晦气传给我。”
景玉昭假装绊了一下,“哎呀,”然后抱住了景玉妍,“挨上了,二皇姐不会要把衣服脱了吧。”
景玉妍一把推开景玉昭。把身上的狐裘斗篷一甩,“让开,否则别怪本宫不客气。”
景玉昭一把接住了狐裘。上好的狐狸毛,这生活质量,果然比自己高很多。拼上了最尊贵的皇帝老爹,自己手里却没有多少钱。好嫉妒啊!
景玉妍带着宫女匆匆如厕去了。景玉昭把狐裘交给紫黛,继续溜达。月朗星稀,白雪皑皑,挂着的一些花灯,也别有一番风味。景玉昭诗性大发,想来几句。滑倒嘴边,却一个字也没憋出来。自己果然不同琴棋书画。
不知不觉,景玉昭走到了冷宫。景玉昭拿起景玉妍的狐裘披在身上。“紫黛,你回去帮本宫拿个手炉。”
紫黛明白公主是想进冷宫里面,“公主,还是回去吧。”
“快去快回,本宫在这里等你。”
景玉昭的眼神坚决,抿着唇,带着不容置疑。紫黛不放心的嘱咐,“奴婢去去就回,公主小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