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果然,我就知道这两人关系铁定不单纯。
「你们国中就交往了?」
「嗯。」
「那她上次来找你,是想要跟你……破镜重圆吗?」
他看我一眼,没回答,像是默认。
「你对她已经完全没感觉了吗?」突然觉得自己胆子变好大。
「她是个很好的学姊,只是那时的我,还没学习分辨出那种感情,就先跟她在一起,等到後来终於能分辨清楚,我们对彼此的喜欢并不一样,我最终只能把她当学姊看待。我们分手後,她也毕业了,就很少再联络。」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开始擦拭排笛,「那你不接她电话,该不会是为了躲她吧?」
「……」
「你现在真的连一点点心动的感觉都没有吗?一点点?」如果我是男的,绝对会为这样的美nV着迷不已。
「有啊,对你。」
我瞬间一僵。
对、对喔……我都忘记他前不久才刚跟我告白过,对他们太过好奇,害我都忘记这件事了!
方士缘你真是白痴,g麽挖洞给自己跳啊?
「那麽漂亮的美nV不要,却喜欢我这丑八怪,真是怪胎!」我拿起排笛试吹,掩饰尴尬。
「我也觉得很奇怪。」可恶啊这家伙……
「你到底喜欢我哪里啊?」
「不知道。」他看我,「你喜欢士l有理由吗?」
我僵住,突然答不出话。
「没有吧?」他低声,「我也一样,就是喜欢你,没有理由。」
「……你确定不是因为同情吗?」我问得冷淡。
老实说,对於徐子杰说的喜欢,我根本打从心底不相信。
因为对象是他,是那个优秀的徐子杰。他知道了我的秘密,觉得我可怜,同情我,才会不小心把这份感觉误认为喜欢,也或者他根本就不是真心,只是纯粹想整我,或是有其他目的。
正因为曾经碰过类似的事,所以我知道,这样的人是确实存在的。
在一片沉默中,一双手忽然慢慢握住我的右手腕,覆盖住士l送我的手链,我才发现徐子杰不知何时已经坐起身来。
「你不相信我没关系,但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够记住。」他对我说︰「你并没有你所想的这麽糟,其实你拥有很多人都没有的东西,你只是太在乎别人,太为别人着想,才会把自己给忽略掉,没有注意到。」
他注视着我,句句真挚:「你原来的样子,就是最好的样子。」
我呆呆看着他,他放开我的手,又躺回地上。
他的话不断在我脑袋盘旋,心跳加快的同时,我的眼眶也没由来的莫名微热……
「士缘姊姊!」
悦悦从远方跑来,最後扑到我怀里时开心地说︰「我听到你在吹笛子,所以就赶快跑来罗!」没多久其他小孩也纷纷出现。
他们坐在我面前,跟着笛声打拍子,身子晃来晃去,吹完一首就催着下一首,气氛好不热闹,而他们开心的模样,也让我感到十分温暖,也很快乐。
中途休息时,他们开始玩起一二三木头人,广场上嬉笑和玩闹声不断。
我坐在原地望着他们,莞尔:「好怀念,小时候我也常跟朋友一起玩一二三木头人耶!」我问身旁的徐子杰,「你有玩过吗?」
「没有。」
「怎麽会没有?应该都有玩过这种游戏的吧?」
「小时候都跟着父母到处跑,根本玩不到这些东西。」
「那你都玩什麽?」
「游泳。」
「游泳?你到底从几岁开始学的啊?」这不能当游戏吧?
「……不记得,自我有记忆以来就已经在游了。」
哇,怪不得这麽厉害!
「你一直都在游泳,都不会感到厌烦吗?」
「不会,一开始就是我爸教我游泳的,他希望我将来能上T育学校,就这样一直跟着他训练。」
「原来如此,那你爸爸一定很以你为荣。」闻言,他望向我,「为什麽这麽说?」
「一定的啊,你一直这麽努力,现在也得到这麽多人的肯定,你爸爸一定会以你为傲的啊,这还用说?」
「你真的这麽觉得?」
「对啊!」
他静静看我认真的脸,唇角慢慢漾起一抹笑︰「谢谢。」
那张温柔笑容,不知为何竟让我的心跳漏跳一拍,我赶紧别开视线,轻咳一声:「道、道什麽谢呀?不只我,其他人也一定是这麽认为的啊!」
他没回应,我却从眼角余光发现他仍微笑着,为了掩饰内心尴尬,我换个话题:「对了,我听说你以前住在国外,国外哪里?」
「加拿大,但只待三年,国中就回来了。」
「可是在国外接受训练的话不是更好?」
「那时我父母因为工作关系暂时搬回来,之後他们又回加拿大,我则继续留在台湾。」
「为什麽?」
「当时我还不太想走,後来我爸就让我留下,等到读高中再回加拿大,可是最後,我还是没有回去。」
「为什麽没回去?」我又问。
「……」他忽然安静下来,还没听他回答,悦悦却跑过来拉住我︰「士缘姊姊,来玩捉迷藏,你当鬼!」
「我当鬼?」看到他们期待的神情,我举起两手,做出张牙舞爪貌,嘿嘿邪笑︰「好,没问题,我要来抓你们罗。」
孩子们开心的边尖叫边往别处跑,我回头︰「徐子杰,你也来玩吧?」
「不了,你们玩就好。」
「你不是没玩过吗?现在机会难得,来玩玩看,快快快!」不容他拒绝,我y是把他拉起来。
唯有在这里,和这群孩子在一起的时刻,我才能暂时忘记在这片天地之外的Y影,让我暂时回到从前的自己。
而这些暂时,都有徐子杰在身边陪伴着我……
「士缘姊姊,你们什麽时候再来?」离开广场时,悦悦又问起。
我看了徐子杰一眼,然後说︰「你去问他。」
「问我g麽?」
「你上次不就这样?」我眨眨眼。
悦悦果真跑去追问他:「子杰哥哥,你们什麽时候来?可不可以不要那麽才久?」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接着就见徐子杰对她点点头。
我们走到公车站等车时,我伸手拨拂被风吹到脸颊的头发,眼角瞥到手腕,立刻就失声叫了出来!
「怎麽了?」徐子杰问。
「手链!」我惊慌,「我的手链不见了!」
他看着我空荡荡的右手,「是不是掉在地上了?」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紧盯着四周地面,「没有……怎麽办?到底掉哪去了?」
「你冷静点,应该是掉在这附近。」他也开始帮忙找。
我焦急道:「怎麽能冷静?那对我来说很重要的!」
他抬眸盯了我一会儿,默默地往回走。我继续留在原地拼命巡视,几分钟後,他在我後面唤了声,手里就拿着那条银链子。
我立刻冲到他面前,惊喜地问:「你在哪里找到的?」
「就刚走过的地方。」
「谢谢你。」我松了一口气,一GU鼻酸随之涌上。
就在这时,徐子杰说:「右手伸出来。」
「咦?」我一顿,乖乖伸手,他便将手链戴在我手腕上。
我愣愣看着他动作,等到他把链上的锁扣好,我呐呐道︰「谢谢……」
「你一直都戴着吗?」他沉声问。
「嗯,从去年生日就戴着了。」我微笑,「那天我身T不太舒服,在教室里睡觉,醒来後就看到桌上放一只拉拉熊娃娃和一张卡片,这条手链就放在娃娃头上,看卡片才知道是士l送的。」
「你後来有跟他提这件事吗?」
「我有传简讯,跟他说谢谢他送给我的礼物。」我深呼x1,声音乾哑,「谢谢你帮我找到它,真的谢谢!」
「如果找不到怎麽办?」
我怔怔想着他的问题。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若找不到会变成怎样,从未想过这问题,也不敢想,因为我已经寄托太多感情在这条链子上面,对我来说,它已经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了。
见我迟迟没回应,徐子杰便道︰「问问而已。」
我看着他走向刚驶来的公车。
车上一个乘客都没有,我们随便找个空位坐下,後来发现前座的椅背上,有一只用水X笔画上去的趴趴熊。
我眼睛一亮,拍拍徐子杰,「你有笔跟纸吗?」
「g麽?」
「借我一下!」
他从背包里拿出原子笔和空白计算纸给我,我埋首认真画了起来,画完後拿给徐子杰看,他喃喃道:「这是……」
「趴趴熊呀,有没有b这只像?」我指椅背上的那只。
他莞尔。
「再画一个给你看!」我又开始动笔,「我跟你说,我画画可是很厉害的喔。」
「是喔?」他语带笑意。
「那当然,好了,你看,这是什麽?」我又秀图给他看,这次他却微微拧眉,「……不知道。」
「不知道?这是加菲猫啊,看不出来吗?」
「加菲猫没这麽瘦吧?笔给我。」他接过纸跟笔,迅速加上几笔。
「你画得太胖了啦!」
「哪有?这样b较好吧?」
「这样根本就不是加菲猫了,我来,笔给我!」
我们不断争来争去,转眼间,白纸上已经被我们留下一堆涂鸦了。
很不可思议,刚开始认识他的时候,想都没想过自己可以和他这样相处,而他也不再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偶尔会露出温柔的笑容。
我感觉到我们都变了,不知道以後是否会还会有其他的改变?
和徐子杰在一起的时候,即使偶尔回想起从前,似乎已不像以往那样悲伤。
即使心中的秘密再度被开启,也不像从前那样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