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我和雁琳约在电影院门口见面。
看完电影,我们又跑去唱歌、逛街,到处吃吃喝喝,从上午玩到下午,等到吃完晚餐,两人又一头热地冲去游乐场,排队坐摩天轮看夜景。
「士缘,这是给你的。」坐在摩天轮里,雁琳递过一个袋子给我,甜甜笑着:「晚了一天,希望你会喜欢。」
「谢谢。」我笑笑,「可以拆开吗?」
「可以呀。」我拆开礼物,是一双印有史努b图案的针织手套,我惊喜不已,「好可Ai……谢谢你。」我当场戴上手套,在她眼前挥舞着。
「太好了,我还担心你会觉得太幼稚呢。」她松口气,随即满足地伸伸懒腰,喜悦地说:「好久没有玩得这麽过瘾了,等我四月生日,再找你出来痛快地到处玩!」
「哈哈,当然没问──」我倏地止住了口,沉默几秒钟,呐呐道:「抱歉……雁琳,你生日那天,我恐怕不能陪你一起过了。」
「为什麽?」她睁大眼睛。
我抿抿唇,低语:「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不在台北了。」
「不在台北……这是什麽意思?」
看到雁琳震惊的表情,虽然不忍,但我还是终於将事情全盘说出。她听完後,整个人呆若木J,动也不动。
「对不起,现在才告诉你,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怎麽跟你说……」我歉然。
「怎麽这样?」她涌出泪水,不一会儿就啜泣出声,「怎麽会这样嘛?」
我不自禁跟着鼻酸,握着彼此的手好一会儿後,她红着眼眶问我:「那张士l他怎麽说?」
「我没告诉他。」
「你不打算让他知道吗?」她讶异。
「我很想说。」我深呼x1,「可是一看到他的脸,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我慢慢将头靠在她的肩上,望向窗外夜景。
「雁琳,你之前曾问我,现在是不是还喜欢着士l,对吧?」
她停顿了一下才回答:「嗯。」
「从小,我的目光就一直停在他身上,最关心的人也是他。他的喜怒哀乐都能牵引着我。他笑,我就笑;他哭,我也哭,我找不到b他更重要的人,他几乎就是我的全世界。」我轻轻说:「睡觉醒来第一个想到的是他,无时无刻都在想他现在在哪里?在做什麽?就算遇到再难过痛苦的事,只要听到他的声音,看见他对我笑,心里就会很满足很开心,受不了他对我冷言冷语,更无法忍受他不理我……」
「你对张士l的这份心情,我也曾有过,真的很难受,有时甚至会不希望他用对你的方式来对待其他人,对吧?」雁琳问。
我想笑却笑不出来。
璀璨的灯火在黑夜中静静闪耀,美得不真实,轻易地深深触动人心,感情满满的,在黑暗里四处流窜找不到出口。
「可是……」我启唇,声音小到彷佛是在对自己说,「如果对那个人也有同样的感觉,那又代表什麽意思?」
「那个人?」雁琳困惑,「你在说什麽呀?」
埋在心底的盒子不知不觉被悄悄开启,那刻意忽略、潜藏许久的感情,全在此刻涌了上来。
「除了士l,还有一个人,」我阖眼,低喃:「……我对他也有同样的感觉。」
闻言,雁琳似乎呆住了,一时没有回应。
「那个人……」她问得很小声,也很小心,「是徐子杰吗?」
我没有回答。
我没有回答,是因为我不想承认,也不想否认。早知道雁琳多少都有察觉到,只是我没有说,也没有问。
继薇薇之後,我就不曾对别人透露自己最真实的心情,包括徐子杰,我也从未让他知道我对他的感觉。我想忘记徐子杰在我记忆里留下的烙印,却怎样都抹灭不去,不时隐隐作痛,不容许任何人发现,甚至触碰……
我跟雁琳没有再继续谈论这话题,结束今天的行程,两人互相道别。在回程公车上,我靠着椅背,静静地低头凝视双手。
手上戴着雁琳送的手套,也戴着士l送的手链,得到了这两样礼物,应该心满意足才对,然而内心为何还是一片空荡失落?
我不禁嘲笑自己的天真与愚昧,到现在都还在妄想听到那个人对我说生日快乐。
身边所拥有的再多,竟都抵不过他的一句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