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陆府
“哈哈,我又赢啦!来来来,快给钱,每人一两。”陆仲廉洪亮的大嗓门在主院响起,声音中透着的兴奋情绪覆盖了整个陆府。
三位夫人互看一眼,今儿这是怎麽回事?陆仲廉跟抱个了财神爷一样,想什麽来什麽,拢共才第八局,他一个人赢了五局。
“老爷今天的手气可真好,我兜里可都快b脸还乾净了。”郑姨娘撅着嘴不满的说。
“是呀,老爷您可赶紧高抬贵手吧。”王姨娘也跟着起哄。
“对呀,爹爹,咱们今天出府可是花了不少呢,您就少赢些吧。”陆惜若也在旁撒娇。
“诶诶诶,打牌不许玩赖啊,这可是各凭本事。再说了,我每月三十两的月俸可都一分没落下通通上缴中馈,我这都跟着同僚们混吃快半月了,他们还开玩笑说我陆家是不是揭不开锅。今儿赢了钱,明天非得上味香楼做回东不可,让我也扬眉吐气一回。”
噗嗤一声,大家都乐开了怀。
陆惜之也乐,瞧陆仲廉说得可怜兮兮,却不见半分难过,可见他是真的无怨无悔愿为家庭为子nV努力奋斗的男人。
因为看不懂叶子牌,她拿了碟果子,独自来到院外,坐在长廊上仰望星空。
陆惜之的眼前,是廖辰霖的脸,那是在衙门受审时,在听到常任新和范明都撇清了与他的关系後,瞬间脸sE苍白的象鬼一样,没有了灵魂,呆呆的看着袁晏溪,犹如看着高高在上的红衣厉鬼,有不甘有绝望,还有一种…
有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他似乎不相信自己就这麽被抛弃了。
为什麽呢?
陆惜之0不着头脑,书院里面那麽多才子,为何拉拢毫无背景的廖辰霖?
他们之间,一定有着某种隐秘关系。廖辰霖或许知道他们的秘密,又或者直接参与过那个秘密,常任新害怕被廖辰霖供出,而以他的身份,完全有能力联合大理寺,将廖辰霖带走,从而杀他灭口。
黑恶势力,保护伞不管在任何时候,都是社会的毒瘤。
陆惜之越想越气,以大理寺的地位,那个矮不隆冬的曹肥猪,竟然可以放任凶手杀人!
她鼓着腮帮子,咬牙切齿:一定要想办法揭露这种丑恶和真相!哪怕……
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个融合邪魅和冷漠的红衣男子…
对!陆惜之猛地站起身,对着月亮暗自发誓:哪怕跟东厂那个邪恶的大太监合作,也在所不辞!
(袁晏溪打了个喷嚏…)
突然,一声急迫的呼喊声伴着敲锣的鸣响声划破夜空。
“走水了,走水了……男人们赶快出来帮忙啊。”
声音由远及近,不一会就从陆府门口疾驰而过,往巷子那头去了。
刚才还打牌打得正欢的几人,此时全都急忙离开牌桌,跑到走廊上,四下寻找火源,不过起火点显然不在附近,只看到一GU浓烟从城东方向升起,看样子,火势挺猛。
“老陈,快带上些人,去帮忙!”陆仲廉急声吩咐道。
陆惜之知道古人极怕火灾,除去天乾物燥等自然因素,这里的房子绝大都是木质结构,彼此邻里又捱得近,加上水源皆靠人力传递,所以一旦拖延,极有可能酿成重大灾难。
尽管看上去着火的地方离陆府很远,但大家也都没了玩乐的心思,互相安抚着道了别,各自回院歇息了。
第二天天刚亮,不等春香伺候,陆惜之跐溜一下,自己爬起来开始洗漱,整理清楚就直奔主院。
她想趁陆仲廉还没上值,再跟他提一下让她能参与破案的事。
而当嘈杂急促的马蹄声经过巷道的时候,坐在餐桌前的陆惜之压根没意识到,这事儿真会找上她。
“哟,我的三姑娘,今天可没有生煎包,怎麽来这麽早。”李文君身边的冯妈妈打趣道。
“冯妈妈,您饶了我吧,我以後天天来。”陆惜之无奈的看着她。
李文君解了围:“妈妈可别逗她了,我看呐,她又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过正好,一会儿让人把惜若也叫来,昨天看你们慢慢吞吞,就做主挑了些适合姑娘带的首饰,本想昨晚分来着,没想到有人家走了水,现在也一样。”
冯妈妈笑着说:“那我多准备两副碗筷。”
陆惜之闹了个大红脸,谢过李文君,低着头坐了下来,四下张望。
“母亲,父亲呢?”
“昨夜那火烧得太旺,陈伯他们将近卯时二刻才回来,你父亲刚去前院问问情况。”
那可真是足足烧了一晚上呢,希望没有人员伤亡才好。
“老爷,回来了,快吃早饭,可别误了值。”
“惜之来这麽早?”陆仲廉背着手,忧心忡忡的走进大厅。
“父亲怎麽一脸愁sE,发生什麽事了?”
“老陈说昨夜失火的是城东一处独院,住的是一户张姓人家,平常极少跟周围街坊来往,大火发生也没听到呼救,没看到张家人,万幸的是张家隔壁两处房产都空置许久,周围无人伤亡。”
“希望张家人都去走亲戚了,唉,你说怎麽最近这麽多事儿呢。”李文君说着。
一阵沉默,三人各自吃着清粥小菜。
“父亲,上次跟您提的,当nV捕快的事儿……”
没等她说完,陆仲廉的‘杀气’瞬间集满,一个飞刀眼就紮了过来。
陆惜之缩缩脑袋,索了口稀饭,心想:我要挺住!
“父亲,那…不做捕快,就帮他们分析破破案总行吧。不抛头露面还不行吗?”
啪!陆仲廉用力将碗筷一撂,胡子都快翘起来:“这事没得谈!你Si了这条心吧!”
陆惜之还想再说,桌下李文君踢了她一脚,她一时不防‘哎哟’了一下,看眼母亲,她正没事人一样,也不看她,这一下可真疼啊。
三个人开始沉默吃粥的时候,门房突然进来传话,说是有个自称东掌刑的求见。
东掌刑?
“快请!”
一家人赶紧抹抹嘴,站起来走到院子里。
“陆大人,陆夫人,陆姑娘。”东海的腿脚似乎有些不稳。
陆仲廉拱手一礼:“东掌刑有何事?”
“城东发生一起纵火案,袁厂公请陆姑娘去看看。”
啊?这……请她nV儿?陆仲廉如同当头一bAng,这是怎麽个情况?
“陆大人不必多虑,厂公说,陆姑娘聪明机灵,对案件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想请她提供一些想法。”
陆惜之突然醒悟了过来,“哎呀,东掌刑说是纵火案,不会就是昨晚那起吧?”
“怎麽样?Si人了吗?”
“现在不方便细说,陆姑娘请随我赶快过去。”
陆惜之看看父亲,李文君也扯了扯陆仲廉的衣袖,让他赶快做决定。
这事还能由得了他拒绝吗?
陆仲廉只得千叮咛万嘱咐,又拜托东掌刑看好他的nV儿。
东海提醒她:“陆姑娘可先换身便服。”
对对对,男装好办事,陆惜之三步并作两步回到房里,又三下五除二换好衣服K子,对等候的众人说,可以出发了。
後来,她才知道,不但是纵火案,还Si人了,而且Si了好多人,两位老人、老人的小nV儿、老人的大nV儿夫妇、还有他们的两个不到3岁的儿子,一家老小七口人,全部遇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