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陈妄在傅家吃了早餐,就匆匆回去了,说是要见教练,傍晚去云城探望自己爷爷,可能过几天还要去吴苏,他师傅在那边养老,宋风晚还托他给宋敬仁、乔望北捎了点东西,目送他车子离开时,忍不住夸了两句。
“这孩子挺孝顺的,还想着去探望爷爷和师傅,有这个心,挺难得的。”
“人也不错,只可惜周围没适龄的姑娘,要不然给他介绍一下。”
傅欢站在她身边,一听说母亲居然想着给陈妄介绍对象,整个人都觉得不舒服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宋风晚轻笑,她就是随口一说,毕竟身边的确没合适的,而且最近除却要画设计图,还要张罗怀生的事,她也没那个心思。
傅沉站在边上,并没作声。
“对了钦原,你和星遥的事情怎么说?你们两个人有什么打算吗?”
傅钦原只是一笑。
他的想法可多了,想和她出去旅游,想结婚,想一起做的事太多,可惜……
前方大山太多。
“我今晚不回来吃饭。”
“约会?”宋风晚笑道。
“和她碰一面,过几天要去许家吃饭。”
傅沉这才想起,最近许如海回来了,当年他犯了事儿被抓,出来后就回了金陵,倒也安分,不常回京,过几天是许老的忌日,估计是回京祭拜,那许家算是凑齐了。
“那你别失礼了,礼物什么的,尽量多带点,礼多人不怪……”宋风晚从送礼,衣服到说话,叮嘱了半晌。
傅钦原点头应着,许家和京家本就都是豺狼之地,京家人毕竟少,这许家男丁太多,除却许尧,没一个善茬,他对这个许如海,更是不熟,只是见过几次,可能是下过牢狱,眉眼冷厉刻薄,就算不说话,也让人心颤。
宋风晚说了半天,抵了抵傅沉,“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傅沉眼风温润,只说了两句:
“少说话多做事。”
“注意安全。”
傅钦原有些头疼。
昨天的AI活动上,那场人机比赛,陈妄大出风头,加上段氏前期的造势宣传,此时前50条热搜,有十条都是关于他的。
还有人做出了他比赛的视频精选,看不懂围棋,只是单看他赢比赛,也很舒爽。
他火得不可思议,甚至出现了粉丝团,这让傅欢有点郁闷。
陈妄抵达一个服务区的时候,还和她打了个电话,傅欢就是随意调侃了一句:“你现在粉丝好多啊,我还加了个你的官方粉丝群,人都快满了,聊天都插不上话。”
“加那个做什么……”
“就随便看看。”
“讨论的不都是我?”
“嗯。”
“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
傅欢紧抿着嘴,心底瞬时热乎乎的,饶是上了晚自习,课间时候,还傻乐着。
京牧野可见路过她的教室,还见她在傻乐,莫名想到了自家姐姐,京星遥和傅钦原打电话的时候,也经常露出这种表情。
恋爱让人变智障,这话说得半点不假。
学习不好,还是东西不好吃,搞什么对象啊。
陈妄在云城待了两三天,就提着礼物到了吴苏,其实他的启蒙师傅,家并不在吴苏,只是子女在这里定居,他是过来含饴弄孙的。
闲来无事,就爱去小公园下棋逗鸟儿,就和乔望北认识了,这才有了陈妄和乔家的缘分。
他到乔家时,乔执初正坐在院子里,手中拿着一块红玉,另一手攥着刻刀,一刀落下,没回头路,动作极快,瞧他进了门,撩了下眉眼。
“你胆子还挺大,居然还敢来我家?”
乔执初那晚被关在屋外,隔天在外面溜达半天,思量着怎么哄人,回家才得知,她闺蜜结婚,去了外地做伴娘,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
连一声再见都没和他说。
他询问乔西延,人怎么走了,结果只得到一句:“她走了,你不是应该很开心?要不要开瓶酒庆祝一下。”
乔执初也不知怎么的,总是喜欢作弄人家姑娘,他这性子本就散漫不羁,说话有时也挺刻薄,所以乔西延等人就更加心疼这姑娘。
她只是有事来小住一段时间,犯不着让人受气。
乔执初可没告诉家里人,其实这姑娘也就是在长辈面前,装得乖巧温顺,性子野起来,真的差点咬掉他一块肉。
“我就是确认她是不是真走了?”他咳嗽着。
“你不会去她屋里看看吗?”
乔执初后来真去了,屋内拾掇得干净整洁,只是余光瞥见墙角的行李箱,他嘴角才缓缓勾起。
大抵……
还是要回来的。
陈妄眯着眼,他并不知道乔家还住了个人,以为他说话像是吃了火药,是因为自己和傅欢的关系。
“你胆子是真大,就不怕我去姑父面前揭发你?”乔执初冷哼,攥着刻刀的手指紧了几分,没控制住力道,废了一块玉料。
“你要揭发我什么?”陈妄坐到他对面。
“你说呢?”
“我和她是恋爱了吗?还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要去揭发状告什么?”陈妄和傅欢的确没确立关系,就连正式表白都没有。
“说我对她别有用心?”
“证据呢?而且你现在去说了,我是无所谓的,只是你考虑过欢欢吗?你不要影响她学习”
乔执初被一噎,“陈妄,你别太得意。”
到底是谁在影响傅欢学习啊?他还真没见过比他更腹黑的人。
够不要脸!
陈妄只是笑着,“那我先去房间。”
他以前回国,只要到了吴苏,基本都是住在乔家,房间也很固定,都不需要乔执初招呼自己,拿着行李往后院走。
“混蛋!”乔执初越想越窝火,攥着刻刀,又在玉料上刻了两刀,猛然想起了什么,起身追着陈妄出去了!
陈妄此时已经推开房间的门,站在门口,蹙着眉,因为扑面而来,有股淡淡的香味儿。
乔家从不熏香,就算打扫屋子,也不会喷什么清香剂,而这股味道,明显是女人身上特有的。
“陈妄!”
他转身的时候,就看到乔执初攥着刀大步而来,吴苏天气还很热,太阳浓烈,落在刻刀上,光线灼人。
“这个房间有人常住了!”
“是吗?”陈妄也觉得屋里多了些东西,比如说床上那床单被褥,都是鲜嫩的黄色,以前乔家客卧床被都是灰白为主,“常住?人呢?”
“和你有什么关系,赶紧出去。”乔执初帮他提着行李,把人推出去,就抬手把门给关上了。
好像陈妄在里面多待一秒,他都很不爽。
“女的?”陈妄神情淡淡。
“管得着吗?就是住个老头子,也和你没关系。”
“上回我是不是打扰你们的好事了。”陈妄本就很聪明,立即就把事情联系起来。
“我和她,呵——”乔执初轻哼着,把他丢到了自己隔壁屋里。
此时汤景瓷喊两人吃饭,并肩前往客厅的时候,陈妄颇为意味深长的问了句,“你和那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
“应该挺不寻常吧。”
“我就是进屋看一眼,你都觉得难受,醋劲儿还挺大。”
乔执初懒得搭理他。
吃饭的时候,汤景瓷还提到了那姑娘,因为她常住的关系,所以占用了陈妄常住的房间,让他别介意。
“没事,本来也不是我的房间。”可是乔家客房,又不是专属于谁的。
“你是不知道,执初很爱欺负人家姑娘,我都怕那天把人欺负狠了,人家小姑娘负气跑了,我怎么和她家里人交代啊。”汤景瓷说着无奈摇头。
“欺负人?”陈妄斜了眼乔执初,就被他一记冷眼给射了回来。
乔执初应该对那姑娘挺特别的,既然喜欢,干嘛欺负人家?
表达喜欢的方式……
这么小学生?
好幼稚!
陈妄咳嗽着,盯着乔执初,那眼神,好像在说:别再瞪我了,要不然我就揭发你。
乔执初捏紧筷子,现在这情况,到底是谁攥着谁的小辫子啊,这小子此时行事,真是应了他的名字:
很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