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孤飞燕若不提十二万金,韩虞儿都完全把这笔账给抛脑后了!她一时间就没了底气,支支吾吾起来。
孤飞燕原本是没心情理睬的,但是,她不能让韩虞儿把玉姑姑说成那样!她特意折回来,站在韩虞儿面前,高高在上的俯瞰韩虞儿,追问道:“十二万金,想起来吗?”
韩虞儿狡辩道:“我,我……我们当初说好的,我帮你……”
孤飞燕冷冷打断:“是说好的,但是,你至今都没弄清楚那株凤梨草哪里来的,不是吗?”
韩虞儿终于说不出话了。
孤飞燕继续道:“你欠我的钱,百般躲避,种种推脱,迟迟不还,是为不信!你口口声声称苏夫人为义母,你在外负债丢她的脸,还敢轻易许诺我要暗中调查她,是为不忠!你对任何人都满口谎言,是为不正!你不信不忠不正,你义母处置你,何错之有?怎么就成了是为讨好我而对付你了?”
韩虞儿被怼得无话可说,她怯怯地朝苏夫人看去,见苏夫人那阴狠的表情就害怕了,急急辩解道:“那还不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逼我,我也不会骗义母!全都是因为你!你!”
孤飞燕呵呵冷笑起来:“我?韩虞儿,你是想我把神农谷的账在翻出来算一遍吗?”
在神农谷竞拍场若不是她想出风,妄想坑她,也不至于欠下那十二万金!
韩虞儿更紧张了,慌乱中,若口而出:“那都是因为君九辰!全都是因为他!”
这话一出,孤飞燕本就冰冷突然变得特别阴沉,她的双手都握成了拳头,像是极力的隐忍着什么。
韩虞儿却没注意到,她继续狡辩道:“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也不至于跟你杠上!一巴掌拍不响,说白了,你我不都是为了他?当初,你不过是一个小药女,你还没嫁给她!我同你争,何错之有?孤飞燕,你骂我不信不衷不正,你自己呢?你敢保证那笔账你不是故意坑我的吗?你敢吗?”
苏夫人终是忍不住,怒声:“你给我闭嘴,少强词夺理!”
苏夫人要上前,孤飞燕抬手拦下,随即狠狠朝韩虞儿脸上甩去一巴掌,“啪”一声,特别地响亮!
韩虞儿始料不及,愣了。
孤飞燕冷冷问道:“谁告诉你一巴掌拍不响的?”
韩虞儿还是反应过来。孤飞燕又一巴掌摔过去,这一巴掌比刚刚还要用力,还要响亮。她问道:“怎样,响了吗?”
韩虞儿恼羞地一下子就站起来,要跟孤飞燕拼了。孤飞燕拽住她的手,她立马使出真气,然而孤飞燕立马以风之力压住她,一下子就将她压得死死的!哪怕是真气满阶的高手,孤飞燕都不怕,何况是韩虞儿这种平平之辈?
韩虞儿第一次领教风之力,惊了,“你!”
孤飞燕面无表情,冷笑道:“你听好了,我就是故意坑你的!但是,我不是偷偷坑你的,我当着整个竞拍场上百号人的面坑你的!要怪,只能怪你蠢得可怜!”
孤飞燕说罢,狠狠拽开了韩虞儿的手,韩虞儿一时没站稳,摔了下去。孤飞燕看都不想多看一眼,她道:“玉姑姑,韩家堡的家务事你自己处理吧。”
她说罢便大步离去了,韩虞儿看着她的背影,恼羞之余也注意到了她对苏夫人的称呼。
玉姑姑?
这敬称,还是……
韩虞儿正狐疑着,只见苏夫人对着孤飞燕远去的背影毕恭毕敬福身,她连声音都是恭敬的,她道:“遵命,小主子!”
这话一出,韩虞儿就震惊了。她露出不可思议,甚至有些恐惧的表情,喃喃道:“你……你们……你们……”
苏小玉嘴角泛起冷邪的笑意,逐字逐句道:“我们?呵呵,你说的没错,你说的简直太好了!我就是奴颜婢膝,我就是讨好奉承!我自小就是燕公主的家奴,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永远是!我巴不得将她捧上天去!韩虞儿,我告诉你,被以为你在韩家堡干的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原本想放了你,一切都算了!但现在改变主意了。你欠我家小主子的十二万金,必须给我一金不少还回来!从今日开始,多欠一日,多十分利息!我给你一年期限,若是还不完,你自己看着办!”
韩虞儿可以说是目瞪口呆,彻底傻眼。
她就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自己一直引以为豪的义母,一直以来的后盾,竟是孤飞燕的家奴!要知道,她之前所有的优越感可都是来自这位义母呀!虽然她不愿意承认,可是,此时此刻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可笑到了可悲的地步!
蠢!
简直是蠢到家了!
苏小玉喊来护卫,命令道:“把她送出去!”
听了这话,韩虞儿才缓过神来,急急抱住了苏夫人的腿,哀求起来,“义母,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义母,求求你放过我吧!”
苏小玉可没什么菩萨心肠,她将韩虞儿踹开,转身就走。
就这样,韩虞儿被护卫拖走了,一路叫喊都无人理财。跪在一旁的水姬目睹了这一切,紧张地心砰砰砰狂跳。直到韩虞儿的声音消失了,她才放松下来,无比清醒孤飞燕没有找她算账,而是将她交给三殿下。她并不知道这是孤飞燕有意给百里明川留人,只当这是孤飞燕给古老头面子,在心里头感激了古老头一番。
她连忙问一旁的护卫:“三殿下呢?你们快带我去见他吧!”
护卫推开了房门,才对水姬道:“就在里头,进去吧!”
水姬又惊又喜,连忙起身跑进屋去。屋内,百里明川正坐在榻上发呆,见水姬进来,他先是一愣,随即就笑了笑,道:“你倒是命大!”
水姬一下子就哭了,跪倒在地上,“三殿下,属下有罪!属下……”
百里明川轻轻甩了甩手,打断了她,道:“你走吧。”
水姬立马摇头,“不!属下就是做牛做马也都要跟着主子!”
百里明川这才抬眼看去,他看了半晌,嘴角勾起不屑的轻笑,道:“做牛做马?呵呵,我也瞧不上!滚!”
水姬的眼泪顿是汹涌而出,不知道如何回答。
百里明川直接喊了护卫,让护卫将水姬送走。水姬话都说不出来,一直哭一直哭。可是,哭声再大,都还是远去了消失了。
百里明川到底是真心轻蔑水姬,还是故意伤害,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而他,待坐在这里一直琢磨着的是孤飞燕那一句“瞧不上”到底是真心讨厌他,还是故意要他死心的呢?
此时,孤飞燕已经同众人告别,登上了北上晋阳城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