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评论更丧心病狂。
“怪不得爬得这么快,原来是有金主啊。”
“我靠,真是妇产科!”
“这也太牵强了吧,就不能路过妇产科了?”
“三个月不到,从群演到织女郎,又是电影主角,又是大牌代言,还有综艺真人秀,全是这么顶级的资源,没有人捧谁信啊。”
“楼上是对家请的水军吧,我们理想小姐姐演技好,有人眼红她咯。”
“别的导演我不敢说,江导选人从来只看演技。”
“出镜的那个手不会是江导的吧?!”
“江导有黑衣人女朋友,还有小二爷,拒绝捆绑,抱走不约。”
“去医院就是打胎,一起吃饭就是在一起,走路隔了一米就是分手,不穿高跟鞋就是怀孕,两年没要孩子就是不孕不育……娱乐圈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从群演到织女郎,电视剧都没出演,直接当电影大咖,跨度太大,必有猫腻。”
“……”
总共三张照片,一张是她路过妇产科的,剩下两张是她跟薛宝怡,大概造谣的那个家伙不敢招惹薛宝怡,就只怕让他入镜了一只手。
光这点东西,打胎的流言就一发不可收拾,很明显,是有人在故意带节奏、泼脏水。也是,她最近资源太好,挡了太多人的道了。
方理想拿了包,起身:“徐纺,我先回公司,明天再来看你。”
“慌什么?”薛宝怡把她叫住,“坐下,多大点事儿。”
到底是娱乐公司的老总,这时候,镇定得一批。
他直接给方理想的经纪人拨了电话。
“老板。”
他开口就训人:“你怎么带人的?到现在都不吭一声,公关都干什么去了?”
公司艺人没有上百也有好几十,这种传闻是常有的事,大老板日理万机,哪会事必躬亲,这次怎么亲自出面了?
林商战战兢兢:“我这就撤热搜。”
“不用撤了,直接发律师函。”杀一儆百,看谁还敢造谣,还有,“给我好好查查,是谁在后面泼脏水。”
“是,老板。”
等薛宝怡挂了电话,方理想才去问:“用不用我出面澄清?”
薛宝怡说不用:“演你的戏就行了,这种无中生有的事都要你出面,还要经纪人干什么。”
“老板你说的是!”
方理想第一次有了‘这个浪荡公子哥原来还挺牛批’的这种深刻觉悟。
宝光传媒。
林商接完薛宝怡的电话,就撂下了手机,冷着脸坐在沙发上:“是你自己去找老板坦白,还是让我代劳?”
休息室里除了林商,只有白梨。
白梨是林商带了四年的女艺人,她是童星出道,高开低走,混了几年还在二线之线,野心有,演技也有,可就是一直不温不火。
这次方理想的绯闻,就是她弄出来,林商是圈子里的王牌经纪人,怎么会没有几把刷子,她今早就知道是谁搞得鬼了,可两个都是她手底下的艺人,她不想闹大,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偏偏大老板插了一手。
白梨这下也慌了:“商姐,我知道错了,你再帮我一次。”她走过去抓住林商的手,“再帮我一次,求你了商姐。”
“你让我怎么帮你?”她恼火得很,甩开了手,“我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去招惹理想,她是老板要捧的人,你呢,偏不听,非要自找麻烦。”
自找麻烦也就算了,还用买水军、泼脏水这么蠢的法子。
白梨很不甘心,红着脸犟嘴:“这怎么能全怪我,那个真人秀你之前就跟我说好了,说让我上。”她也不管外面有没有很,嗓门很大,“可方理想一来,我就被挤下去了,这对我公平吗?”
她等了一年,才盼来一个真人秀。方理想才签到宝光不到三个月,就截了她的资源,她哪能不气。
林商笑了一声,笑她天真:“你第一天进这个圈子?公平,这个圈子什么时候公平过?规则就是这样,你截我的资源,我截她的资源,各凭本事,要么自己有本事,要么干爹干妈干哥哥有本事,没本事就得当绿叶,就得慢慢爬,你入行也有七八年了,这个道理还要我来教你?”
白梨嗤之以鼻:“那她方理想有什么本事,不就是会伺候人吗?伺候完江导伺候二爷,什么东西。”
林商都懒得纠正她的自以为是:“有人愿意让她伺候,这也一种本事,你有吗?”
她咬咬唇,气得不行。
林商起身,还要去处理方理想的事,没时间跟她在这耽搁:“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自己去找老板。”她走到门口又停下,到底是自己带了几年的很,不怎么忍心,“认错态度好点。”
第五人民医院。
周徐纺早上吃的是猪肝,中午吃的也是猪肝,下午茶了,还是猪肝。
她现在看到猪肝都要反胃了,她把碗推开:“我吃不下了。”
江织还要喂:“再吃十口。”
周徐纺不要吃,头甩开:“你刚刚也说再吃十口。”刚刚的之前,也说了。
就像不肯走路的小孩儿,家长就骗她,说走到前面就抱,等小孩走到前面了,家长又说还在走到前面。
骗人!
江织都不依着她:“你流了那么多血,得补回来。”他哄着,保证说,“这次不骗你,就再吃十口。”
最后再信他一次。
周徐纺张嘴,喝了一口猪肝汤,喝一口她就数一口,跟吃毒药似的,一脸苦相,喝到最后一口了,拧着的眉头才松开:“十口了。”
怪不得乔南楚的堂哥总说,这世上最难的事就是哄小孩吃饭。
“如果你再吃十口,下午我就给你喝牛奶。”因为她伤没好,江织就一直不给她喝。
周徐纺恼他了:“江织,你这样子会没有女朋友的。”
江织还笑。
她把他手里的勺子抢过去,舀了一大勺猪肝喂进嘴里:“我已经好了,不用补血了。”
猪肝汤就放了一点点盐,特别淡,是宋女士做的,为了补血,还加了红枣和中药,味道确实一言难尽。
江织不逼她吃了,把碗放下:“谁说你好了?”
周徐纺看了一眼门,是锁着的,她扯开领口给江织看后背:“我伤口已经痊愈了,不信你看。”
他给换了几次药,小姑娘胆子已经肥了。
江织解了她两颗扣子,到后面揭开她的纱布,伤口确实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他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留疤了。”
硬币大小的一个疤,结痂刚掉没多久,还是肉粉色的。
周徐纺说:“不要紧,后面也会好。”她的基因被人为改变之后,受过不少伤,但从来没有留过疤。
后背,他的气息靠近,有点热,喷在她皮肤上,痒痒的。
“江织。”
江织的唇落下去了。
一冷一热,周徐纺后背僵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我两天没洗澡了。”
江织:“……”
情趣都被她这个钢铁直女破坏光了。
他把她衣领拉上去,扣子扣好。
周徐纺说:“我想出院。”在医院的话,江织不准她下地,不准她吃零食,连和漫画都不准她看,说对伤口不好、对身体不好、对眼睛不好。
周徐纺不这么觉得,她觉得她已经恢复了,她可以一拳打爆一头牛了。
江织还是不放心她出院:“再观察两天。”
“都已经好了。”
“急着出院干嘛?”
她当然急:“家里的冰激凌要坏了。”
“……”
江织无话可说了。
最后,他被她缠得不行,去办了出院手续。
在刚从外科大楼走出来,有人叫住了他:“江织先生是吗?”
是一个男人,穿着快递员的衣服,他走过来,从背包里拿了一份包裹出来:“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快递上也没有寄件人,那快递员把东西交到江织手上就走了。
江织先听了听声音,再拆开,里面就一沓照片。
这时,他手机响了。
是骆青和:“东西收到了?”
江织把快递盒子扔进垃圾桶里,那沓照片在手里翻着:“看来不把你弄死,你是不会消停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