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儿,别哭!”冷阅被绣儿的纯真深深感动着,抱起绣儿直安慰。
“娘,我不让坏女人穿你的好看的新衣,她太坏了,她打我和哥哥。”绣儿抱着冷阅的脖子直哭。
“娘知道,可是娘……”娘真的拿她没办法呀,绣儿。
换作别人,她早就动手了,相比万宝芳而言,她才是那个后娘,哪怕她再疼锦儿绣儿,亲娘就是亲娘,她一个后娘哪有资格跟孩子的亲娘动手。
知道的她是疼锦儿绣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万宝芳不过是因为拿了她的一套衣服,她就动手打万宝芳,外加锦儿和绣儿了,必竟人言可畏,冷阅只能忍。
现在的冷阅真想快点赚到一百两,让这个万宝芳赶紧走,锦儿这般护着她,她竟然对锦儿也下得了脚。
说起锦儿,冷阅一直顾着绣儿了,把锦儿到忘在了一边。
“锦儿?”冷阅转身找人,发现锦儿靠在院子里的一棵树下怔怔的看着她,眼角还有泪水。
“娘,我没事。”锦儿低下了头,他也好想像绣儿那样眼里心里只有一个娘,可是他不能。
锦儿与冷阅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刺痛着冷阅的心,她和锦儿之间,总达不到心底。
冷阅抱着绣儿想哄她睡会儿,这时万宝芳从厢房里出来,理着冷阅的新衣问锦儿:“锦儿,快看看,娘穿这身新衣好不好看。”
大家回头,绣儿原本哭累了,趴在冷阅的肩上正想睡呢,一看到万宝芳,小孩最纯真的愤怒又爆发出来,“那是我娘的衣服,坏女人……”
“绣儿。”
绣儿挣扎着要下来找万宝芳拼命,冷阅拼命的按着她,可一个三岁的孩子懂什么呀,心里想什么就一定要做什么,小手很是用力,冷阅怕自己伤到孩子,就松了手。
刚一松手,绣儿就瞪着晶亮的眼睛怒气冲冲的跑去找万宝芳要回她娘衣服,万宝芳呵呵一笑,“我就是不给,你一个屁大点的孩子能拿你老娘怎么样?”
万宝芳跑,绣儿张牙舞爪的在后面追。
“额额……”
不知什么时候一头狼狗出现在家门口,红着眼睛发出对人攻击的声音。
“妈呀,是狼啊。”万宝芳最先看到,双脚一跳,蹦得老远。
“吼……”
狼狗被人惊着,身法极快的攻向最没杀伤力的绣儿。
“绣儿……”
冷阅差点晕撅,可保护孩子的本能让她随手一抓,还好,她抓到了刚敲冰柱的竹竿,想也没想就朝那条狼狗捅了过去。
狼狗被冷阅捅翻在地,打了几个滚,双眼盯着冷阅,扯着獠牙向冷阅发出示威。
但冷阅手上有武器,狼狗也不笨,此时的它早已被激怒,自然是找无还手之力的孩子下手。
“娘。”绣儿吓的面无血气,一动也不敢动。
“别怕,绣儿。”冷阅拿着竹竿朝绣儿靠近,冷阅每移一步,狼狗也移一步。
要不是竹竿太长,冷阅用起不顺手,又怕自己真跟红了眼的狼狗杠起,打不死它,把它逼急了不管不顾的伤了俩孩子可怎么好。
“走!”
冷阅拿着竹竿想赶走它,可狼狗只是甩了甩头,根本不鸟冷阅,半蹲着身体,獠牙依旧外露,随时再度攻击。
“死狗,跑到我家想咬人,砸死你。”万宝芳终于看清跑到家里来的是条狗,不是狼,拿起一块石头就朝狼狗扔了过去。
狼狗饿了两天,早就对人产生了恶意,万宝芳不砸它还好,一砸它,它更愤怒了,矫捷的身体扑向万宝芳,万宝芳吓的啊啊大叫,逃到厢房里直接关上了门。
狼狗见又扑了空,一转身就攻向锦儿。
锦儿必竟是孩子,遇到危险本能的大喊了一声娘。
“锦儿。”冷阅刚把绣儿拉到身后保护着,没想到那个蠢万宝芳又把狼狗激怒了,狼狗转向攻击锦儿去了。
“吼……”没经过训化的狼狗其时与狼没什么区别,饿极了的它连人也敢咬死给自己饱餐一顿。
“小心!”冷阅就在电光火石之间,身形极快的冲到锦儿身边,下意识的伸出了一只手。
冷阅一吃痛,拿起地上的一块大石头就朝狼狗的头上狠狠的砸了下去。
脸上溅了几滴温热的血液,长长的眼睫上还挂着一颗红红的血珠,似坠非坠。
“娘,你有没有被咬伤?”锦儿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就去检查冷阅的伤口。
要不是他娘为了保护他,娘又怎么会伸手给狼狗咬。
“没事。”冷阅擦掉那颗还没坠下的血珠,朝锦儿笑笑,关心道:“你有没有被吓到。”
锦儿摇了摇头,“我没事,娘,你让我看看。”
说完,锦儿还是不放心,翻看冷阅的手,冷阅心里很暖,撸起袖子,“真的没事,冬日里衣服穿的厚,这狼狗牙齿在厉害,也咬不穿这么厚的衣服,娘只要你们没事就好了。”
“可是都红了。”锦儿眉头拧成了结,“娘一定很痛。”
“娘,我帮你吹吹,吹吹娘就不痛了。”绣儿迈着小短腿跑到冷阅怀里,小手托起冷阅的手臂就要帮着吹。
“真乖!”冷阅摸了摸绣儿的软软的头,笑的温柔。
肥嫂看到被沈月和扔出来的狼狗尸体,气的把狼狗拖回了家炖狗肉吃,边吃还边骂:“真是条废狗,白长那么大,连个女人孩子都对付不了,白把你买回来了。”
以前她总听山子说年子有多厉害,射出来的箭简直百发百中,所以她才趁着年子出门,放狼狗咬死他的婆娘和孩子,让他痛苦一辈子去。
没想到这个沈妖精也有两把刷子,竟然把她饿了两天的狼狗打死了,看样子她得好好谋划谋划,怎么报复连家了。
冷阅见天快要黑了,年子怕是在外面做事回不来了,冷阅去了厨房给俩孩子备了晚饭,至于万宝芳,冷阅还真没见过这么做娘的?
遇到危险只顾自己逃命,把孩子关门外,这种女人也配为娘,真不知道年子以前什么眼光,看上这样的女人。
俩个小孩受了惊吓,吃了饭没过多久就上床睡着了,许是锦儿坚强了太久,今晚在冷阅的房里一直没走,直到冷阅让他也留在这里睡,锦儿竟点头答应了。
冷阅给俩个孩子盖好被子,正要拿起绣儿脱线的衣服补一补,万宝芳进来,“我抱锦儿回我屋里睡。”
“他已经睡下了,没必要抱过去,冷到孩子。”冷阅头都没抬一下,没好气的回绝她。
“你不让我抱,万一年子回来,你们怎么做那事,是吧。”万宝芳笑的贼贱。
冷阅睨了一眼万宝芳,眉头蹙起,朱唇颌动了下,算了,没什么好去理这种女人的。
“月娘,我想跟你商量个事。”万宝芳见冷阅不理她,干脆拿凳子坐到冷阅的身边,一脸坏笑道:“你看你天天霸占年子,年子现在心里都没我了,人家都说夫妻小别胜新婚,我和年子都两年没见了,你也让让我们行个夫妻之事呗。”
冷阅啪的一声把衣服拍在桌上,气道:“万宝芳,你还要不要脸?”
“这关要不要脸什么事,我跟年子本来就是夫妻,你也只是个小妾,我一个正妻没拿架子,低声下气求你,把丈夫让我一晚,这要求过份吗?”
“以前没见到年子也到没什么,现在见到年子,真的很想,你也知道,年子侍候女人又温柔又卖力,不然他以前那么穷,我还跟他生了俩个孩子,实在是离不开他呀。”
“你……”冷阅被万宝芳一通直白说的又气又羞,这女人……真是……
冷阅都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万宝芳的下作了。
“答应吗?”万宝芳直勾勾的看着冷阅,脸上挂着好笑的笑脸。
“像你这种女人,就算我答应,年子也不会碰一下你,恶心!”冷阅气的实在找不到什么词骂万宝芳。
“恶心什么,多少男人还跑兰儿坊过夜,那些女人天天换男人的,男人还不是一样不嫌她们,睡了今天还想明天的,我比那些女人好吧。”
“年子也是男人,他在你面前端着,再说你天天侍候他,他满足了,当然就不要我了。”
“万宝芳,我跟年子根本就没什么,他要要你,我拦的住吗?”
话一说完,冷阅就骂自己,犯得着跟这种女人解释?
“不要我?”万宝芳故作羞涩的摆了下手,捂嘴笑道:“年子没认识你之前,哪天晚上不是缠着我要个五六次,月娘啊,年子那么厉害,我这个做姐姐的只是怕你年纪轻,累坏了身子,想帮你一起分担罢了,你怎么就听不懂呢?”
听不下去了,冷阅真想一棍子把万宝芳打晕,扔回她的房间,她耳根子就清静了。
万宝芳见冷阅快被她气抓狂了,更加挑衅道:“月娘,我跟你说年子闺房之事,你怎么脸红了?”
万宝芳顿了顿,哦着长音指了指冷阅:“莫不是你和年子还没做那事吧?”
“我嫌他脏!”冷阅直接把心里想法说了出来。
“你嫌他脏那你留在这干嘛?干嘛不走,等着他睡你啊。”
“走就走,这个家我早呆不下去了。”
冷阅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万宝芳做人让她恶心,年子的身子让她恶心,想想自己还年轻,干嘛非要在连家守着娶过亲的年子过日子。
锦儿绣儿又不是她亲生的,就算疼惜他们,他们将来长大后,彼此也会隔着一层血缘之亲。
到那个时候,她帮万宝芳带大孩子,又和年子算不得夫妻,将来,她的处境置身何处?
万宝芳看到冷阅动了真格要收拾东西走人,出了门捧着肚子直笑。
说了一会子话,口渴了,去喝口水再来看看这个月娘走了没。
“娘。”万宝芳和冷阅的对话锦儿全听见了,锦儿知道他娘没脸没皮的对他这个娘说的一翻话,目地就是想把他这个娘气走,锦儿跪在冷阅面前,乞求道:“娘,别走!”
“我知道万宝芳来了,把这个家的生活全打乱了,爹爹恨她,爷爷怨她,娘也不喜欢她,可哪怕这样,你们还是让她留了下来,我知道,你们是因为我,其实我也不喜欢万宝芳,可我有什么办法,我是她怀胎十月生的,纵然万宝芳被爹爹恨被爷爷怨,所做的事都不堪,可她还是我亲娘,我这个做儿子的若是都不能护她,那我岂不枉为人子?”
“娘,你留下吧,等到明年开春,家里的鸡也大了,能下鸡蛋,卖了钱就给我娘一百两银子,让她去过自己的日子,从此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过,你不要离开爹,离开我和绣儿。”
“娘,别走!”锦儿抱着冷阅的腿泪声俱下。
“锦儿,你还是个孩子,怎么可以如此懂事?”冷阅一直以为锦儿与她不亲,却不想锦儿早已把她当娘了,只是无奈于他是万宝芳的亲生儿子。
因为西村有几户人家要做暖炕,年子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做好,杜师傅想明天反正也是要做工的,就劝年子别回去了,大冷天的,年子又坐着轮椅,难走!就留年子在自家过夜。
杜师傅让自己的婆娘炒了几个小菜,烫了壶热酒招待年子和连老汉,“我知道你家媳妇手艺好,我家女人就算再炒个十年菜也比不上,你们将就着吃点。”
面对杜师傅的热情,年子也是盛情难却,心里还是担心那个万宝芳在家里会不会闹腾,月娘能不能收得住她?
“哪里哪里,嫂子炒的菜也是味道极好的。”年子嘴上赞扬,可真没吃出什么味来。
他一心记挂着家里,就算现在是御厨做的菜,他也食之无味了。
“喝酒,喝酒,暖暖身子。”杜师傅端起酒杯敬他们父子二人。
年子碰了下杯,说道:“谢谢杜大哥热情款待。”然后很爽快的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杜师傅想到一件子,对年子说道:“年子,我前段时间去县里做事,听我一个亲戚说,有个什么名医,专治断脚,说他的药能生筋健骨,不出一个月,连瘫痪几年的人用了他的药都能站起。”
“真的?那名医在哪?”连老汉听说他儿的脚伤能治,一下激动了起来。
“爹,这种民间传言,不足为信。”年子也想自己的伤快点好起来,可吃了用了那么药,这脚还是用不了力,他都快放弃了。
“哎,年子,你还别不信,我县里的那个亲戚,也和你一样,摔伤了脚,吃了好多药,大夫都说这脚是废了,在那名医那里花了二百两银子,还真给治好了,现在都能下地走路了。”杜师傅抿了一口小酒道。
“二百两?”连老汉傻眼了。
他家哪来那么多银子,年子还答应给万宝芳一百两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