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起来。”霄稷爆跳如雷,一把拽起玲儿,怒火中烧道:“你现在就给我收拾东西回府里去,以后别来我县衙,竟给你哥找麻烦。”
“好好好,我回去,我现在就回去。”玲儿笑嘻嘻的看着她哥气的额上青筋突爆,她才不怕她大哥生气呢,从小到大,大哥都很疼她,每次她闯祸,都是她这个哥哥给她顶包的,没少挨父亲的训斥,这次她把大哥的心上人气走了,大哥生气是应该的。
但玲儿也知道自己这次做的是有些过了,若不做些什么,岂不要伤了她与哥哥的兄妹之情?于是玲儿用起她往常使的必杀计,红着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她的哥哥,用要哭的声线道:“哥哥,你弄疼我了。”
“很痛吗?”霄稷这才注意刚刚自己太过生气,没把握分寸,闻言赶紧放了手,担心道:“给哥看看,有没有受伤?”
玲儿的手被霄稷翻过来翻过去的仔细查看着,霄稷见玲儿白皙的手腕被他拽红了一块,很是心疼,给玲儿道歉:“哥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玲儿抱着霄稷,眼泪就落了下来。
霄稷见自己把玲儿弄哭了,手足无措,“玲……玲儿,是不是真的很痛?哥要不带你去医馆看看大夫吧。”
玲儿收了眼泪,吸了吸鼻子,微笑中带着酸涩,道:“不用了,哥,是玲儿不好,惹哥哥生气了,可是哥,你真的要强求你与月娘姐姐的这段感情吗?你可有想过,你喜欢月娘姐姐,却付不起她想要的一生。”
“这事哥不是跟你说了吗?不用你管。”霄稷在玲儿面前有些自惭形秽,他对月娘的感情没有玲儿对连浩的感情那般无私伟大,喜欢月娘他就想得到,或许这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区别吧。
玲儿贵为富家小姐,本与连浩就不配,玲儿深知自己的身份,所以她对连浩的喜欢化成了全部的付出,不求回报,只希望连浩过的好她就心满意足了。
“其实月娘姐姐她爱的人是连大哥,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玲儿咬着嘴唇,昨夜她看到连大哥走后,月娘站在树下那不舍的眼泪,她就知道月娘心里是爱连大哥的。
“那又怎样?”霄稷闷闷的坐下,心情烦燥,好不容易月娘对他动了情,他亲妹妹就这样打击他,他有时真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亏欠了这个妹妹,竟拿她一点辄也没有。
“我不知道他们夫妻闹了什么矛盾,使月娘姐姐竟要与连大哥断绝夫妻关系,但,哥,他们俩就算分了,你我真的能代替他们彼此吗?就说我吧,我也很喜欢连大哥,若真如愿,我是否能像月娘姐姐那般能干,照顾到连大哥的一家老小?而大哥你呢?你若真娶了月娘姐姐为妾,只会让她在府里做好她的二夫人身份,月娘姐姐的才干,嫁于你,就像鸟儿关进笼里,无法自由翱翔,她愿意吗?你是否想过?”玲儿温软的声音,细细的分析着他们四人的感情。
霄稷闻言,不禁看了玲儿一眼,叹道:“玲儿,你真的长大了。”
冷阅从县衙出来,住进了一家客栈,她身上还有六百来两银子,是玲儿当初给他们度过难关的,现在难关已经过了,这笔银子也该是时候还了,可她现在用什么还呢?住客栈里,每天吃的住的都要一两银子,想制胭脂水粉去卖,也不方便啊。
冷阅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考虑在县城买个房子,这样一来自己也有个住处,主要还能把脂姻水粉的生意做起来。
不然这样在外面流浪,每天花钱不说,还欠一屁股债,心里也不好过。
想到就做,冷阅把东西放下后,就出了客栈看看哪里有好点的房卖。
跑了几家商行,都挺坑的,要不房子破旧,是需要修葺的,就是房子还行,房价太贵了,看了几套,也没看中一个。
累了一天,冷阅拖着疲惫的身体倒在床上就睡着了,连浩进来,看着冷阅熟睡的脸,轻轻的替她把鞋子脱了,给她盖好薄被,他来是想把月娘的银子偷走的,月娘想在县城买房,她若买了房,那以后他们真的就夫妻恩断义绝了,他绝不能让月娘离他而去。
第二日起来,冷阅还得接着去找房子,她不信,多选几家,她就找不到合适的房。
刚一出客栈的门儿,冷阅就遇到了霄稷,霄稷见到她,顿时心情极好:“月娘,跟我回去,住什么客栈,我那里有现成的住的吃的,客栈多不方便,来人,去把月娘的行礼带出来。”
“不用了。”冷阅拦住霄稷的下人,苦笑了下,“霄大人,男女有别,我住你那儿也不方便,你就别为难我了。”
“你是不是生气了?”霄稷对昨儿的事很是抱歉,解释道:“其实那是玲儿弄的恶作剧,故意气你的,你别当真。”
“不当真吗?”冷阅看着霄稷那双极好看的眼,很有魅惑感,不知道有多少少女见到霄稷而为之疯狂?她不也有时被霄稷带进他狭长的眼眸中,差点吸进去了吗?还好她现在清醒过来了,自嘲的笑了笑冷阅说道:“你几乎夜夜去捧场翠香,这是事实吧?”
“也不是。”霄稷喃喃的低声道。
冷阅听到霄稷的回话,只觉好笑,说道:“霄大人,你的风流我买不起单。”
“没让你花银子。”霄稷急了,拉着冷阅道:“我喜欢你,并不是看上你能干,相反,我会养你的。”
“不必。”冷阅推开霄稷,冷笑了下,说道:“霄大人是听错我的意思了,我说的买不起单,是指接受不了你的风流。”
这点,霄稷永远也比不了连浩。
至少连浩洁身自爱,不进风月场所,对她……也至情至深。
“你……真的要与我断绝情意?”霄稷心突然很痛,从来没有一个女人竟如此拒绝与他,除了月娘,她为何看不上他?哪个名仕不进风月场所风流潇洒,肆意挥霍?她为什么就接受不了?
“我们做朋友吧,是我配不上你。”冷阅斩断自己对霄稷的感情,说道。
“你当然配不上霄大人了。”一五十开外的男人走出来对冷阅冷嘲道:“一个嫁过人的妇人,何德何能还讨得县令大人的喜欢?跟我回去。”
“你谁呀?”冷阅甩开抓她的男人道。
“问我是谁?”男人指了指自己,道:“我是你相公。”
“相公?你有病吧。”冷阅心情本来就差,被这个肥的跟着猪似的男人一搅,直接上去就是一脚,把对方踢了个驴打滚。
“好你个沈月和,竟敢打你相公,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男人从地上爬起,撸起袖子就要跟冷阅干架。
霄稷拦下气势汹汹的胖男人,生怕他伤了月娘,问道:“有话好好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男人衣着不凡,看着像是个有头有脸的人,而且口齿清晰,不像是患病之人,这事他得好好问问,为何这男人会说他是月娘的相公?
“怎么回事?这沈月和可是我曹爷用真金白银抬回来的九夫人,两年多前,她从我府里逃走,我一直寻她,没想到这女人竟跑到众山县勾引起县令大人来了,实在丢脸。”曹爷说话时,捶胸顿足,朝霄稷行了一礼,抱歉道:“此女狡诈,最会耍些心机,大人切莫上了这沈月和的当。”
“你说她是你的九夫人,可有证据?”霄稷有些惊骇,这个月娘竟嫁了两次?
“这是婚书,请大人过目。”曹爷从衣兜里掏出婚书,道:“八人大轿,名媒正娶,有她父亲沈家庄的签字手印,还有媒婆的手印,都在上面。”
霄稷接过婚书,并无丝毫错漏,问冷阅:“月娘,你真的不认识他?”
“鬼才认识他。”冷阅极不耐烦的回道。
这矮墩矮墩的胖男人她压根儿就没见过,竟跑到大街上说她是他的九夫人,九夫人他妈哟,就他这鸟样,还能娶九个夫人,美不死他。
“可这婚书上的确写着沈月和婚配曹永亦。”霄稷也为难了,他有心向着月娘这边,可这婚书白纸黑字的,月娘想赖也赖不掉啊。
“天下之大,难道就没个同名同姓的?”冷阅说道。
“好。”曹永亦指着冷阅气个半死,“你不承认是吧,那我们上公堂,让霄大人来断断,你是不是我名媒正娶的九夫人。”
“上公堂就上公堂。”当她冷阅怕他呀?
“月娘,算了。”连浩从人群中出来,走到冷阅身边,一双黝黑的眸子看向曹永亦,问道:“月娘现在已是我的妻子,你说吧,你要多少钱,才能放了她?”
“你……”曹永亦顿时懵了,问连浩:“你又是谁呀?”
“我说了,我是男人。”连浩上前一步,把冷阅护在身后,冷声道:“我是不会让你把月娘带走的,你开个价吧。”
“大人,你可要管管。”曹永亦被连浩高大的身躯压制的后退了两步,只好求助霄稷,“他这是要强抢人妻啊。”
“抢了又如何?月娘嫁与你,你可善待过她?我遇到她的时候,她被你打的全身是伤,你如此虐待与她,她又如何不跑?”连浩最是瞧不起打老婆的男人,月娘没还魂前,虽爱些脂粉首饰,但本心并不坏。
更何况她现在还魂了另一个人,他是不可能让曹永亦把月娘带走的。
霄稷得知月娘真的是曹永亦的九夫人,也犯难了,听连浩说月娘以前被这人虐待,便好言相劝曹永亦:“要不你们私了?接受他的提议,让他花些银子买了这一纸婚书?你也不亏嘛。”
反正他府里还有八位夫人,也不差月娘这一个。
“不行!”曹永亦跳着脚一口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