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日后,冷阅与连浩的婚礼在村里办的是热闹非凡,锁呐震天,八人大轿楞是在村头村尾转了十个圈才抬进连家。
“新娘子来了!”
村里的孩子轰叫着,拥挤的村民们自发的让出了一条道,冷阅被连浩牵着,在大家的欢呼声进了正厅拜了天地。
送进洞房,连浩打发了银子,下村的媒婆高高兴兴的出去吃酒去了。
这连家的婚礼办的风光也办的热闹,不但全村的人都来了,连霄大人今晚也要来呢,她做了这么多年这十里八乡的媒婆,就数连家这婚礼的面子大。
“月娘,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连浩八人大轿明媒正娶的妻子了,你可不能再存别的心思了。”连浩有些激动的握着冷阅的手,舍不得放下。
“你还担心我呀,你先管好你自己吧,你才是我担心的那个,我就怕你将来的日子好了,你的心也花了,想着以后娶妾呢。”冷阅指头连浩的心道。
“不会,我发誓永远不会。”连浩对天发誓道。
“若是我不能生呢?”冷阅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前几天来红了,冷阅很是失落。
“就算你真的不能生,我也不纳妾,家里有锦儿绣儿这俩个孩子,儿女成双,我也满足了。”连浩说道。
冷阅感动的靠在连浩的胸前,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连浩的话他从不怀疑,她与连浩早把锦儿绣儿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孩子,冷阅之前想过,她若真与连浩生了孩子,锦儿绣儿会不会觉得难过?感觉他们以后不再疼爱他俩了?
她还为此事刻意的问过锦儿绣儿,这俩孩子懂事的让自己的担忧完全是多余。
兄妹俩还争一个要弟弟,一个要妹妹呢,还是连老汉说,生个龙凤胎,你俩都别争了,这才让锦儿绣儿的争议平息下来。
锦儿绣儿没问题了,冷阅开始担心起自己的问题,连浩身强力壮,她也能吃能睡,状态又好,为什么连浩夜夜努力,她还来红了?
村里老秋头上个月新娶的儿媳,昨儿个听说怀上了,真快。
连浩见冷阅不说话,小眉头皱的紧紧的,心知她意,“儿女之事本就天注定,你已经有一双儿女了,别给自己压力,我呀,怕就怕你以后三年抱俩,一窝一窝的给我生,到时我头大了,家里全是孩子的哭声,咱俩连个私人空间都没了,你想这样?”
“说什么呢,我又不是母猪,还一窝一窝的给你生,想的美。”冷阅捶着连浩笑道。
连浩紧紧的抱着冷阅,今日的月娘有如画中的美人,含情娇俏,身体早已是膨胀难耐,恨不得此时就与月娘先洞房。
“我……还要出去陪客,你一个人先在房里坐坐,陪完客我就来陪你。”连浩咽了咽口水道。
“你去吧,都老夫老妻了,看你急的。”冷阅只觉好笑,他们都先上船再买票了,连浩还这么激动,跟刚见新媳妇的小伙子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真是他新婚之夜呢。
连浩依依不舍,最后还是出了门,刚一出门就被拉进人群里,汉子们喊着喝酒声一声高过一声。
就在大家喝的热火朝天时,霄恒霄大人进来,大家放下手里的杯子,正要行礼,霄恒忙摇手道:“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我也是来喝喜酒的,大家就别拘礼了,一起喝。”
四品大官竟如此亲民随和,庙山村的村民咧着嘴笑,有大胆的人问:“大人,您酒量好吗?”
“你可以找我比试比试。”霄恒笑道。
“哈哈哈……”众人轰笑,几个汉子拍打着说话的铁牛。
“霄大人,霄夫人,里面请。”连浩上前赶紧把霄恒夫妇迎上坐。
“喝了很多酒吧?”霄恒见连浩脸都红了,打算放过他,“今晚你就别陪我喝了,多陪陪新娘子。”
“是,大人。”连浩见霄大人都来了,便问:“怎么没见到霄兄?”
“他要送你们一份大礼,应该还在路上。”霄恒笑盈盈的道。
“大礼?不用了,我和月娘成亲,连月娘和我的嫁衣婚服都是大人你们准备的,昨日又派人送了玉镯首饰,锦衣布料,我与月娘真的受之有愧。”连浩本就受了霄大人的救命之恩,现在又受这样多的礼,心中惴惴不安,无以回报。
“那是给月娘的,应该的。”霄恒若不是怕引人起疑,恨不得把家里最好的都拿来送给月娘陪嫁。
“可这也……”
太多了三个字还没说出来,霄稷的声音就传来过来了,“连浩,连大爷,看我给你们送来什么大礼了?”
连浩连老汉忙跑出来,看到霄稷身后穿的破破烂烂的一堆人儿,连老汉冲到一满白发的男人前抱头痛哭:“哥啊,真的是你?”
“是我,庆生,真的是我,哥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连家的老大也是哭的稀里哇啦,“霄大人找到我们,说要带我们全家团聚,我还不信,进门的时候看到这么大的房子,真怕霄大人找错了人。”
“弟弟呢?他们一家怎么没来?”连老汉看到来的人都是大哥的子孙,抓着连老大急急的问道。
“别提了。”连老大发出重重的叹声,抹着眼泪直摇头,“逃荒后过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烨子就想去京城碰碰运气,说那里繁华,或许能活下去,我劝不住他,结果过江船沉了,一家五口人全没了……”
连老汉闻言,犹如睛天霹雳,差点晕了过去,还好连老大扶住他,劝道:“你也别难过了,这是命,烨子在天之灵知道你和浩子过的好,他也瞑目了。”
话虽如此,可连老汉听到亲人离世,哪有不悲的,抬起头望着满天星空,抖着唇悲伤直落泪,“弟啊,你怎么就那么早去了呢?”
“爹。”连浩生怕他爹悲伤过度,红着眼睛劝道:“叔叔去了,你别太难过了,你身体不好。”
“是啊,庆生,今日是你家大喜的日子,别让我们冲了浩子的喜事。”连家大嫂也跟着劝道。
“那个。”霄稷插话道:“我本来是想让他们在我县衙梳洗打扮后再送来的,偏这时辰不等人,错过了拜堂,总不能再错过喝喜酒的时辰吧,所以,谅解啊,也算不负所托了。”
“谢谢!”连浩对霄稷铭感五内。
哪知招来霄稷一记白眼,哼哼道:“不用你谢,我是为了月娘,我让她来谢我。”
真没见过这么欠打的人,连浩觉得迟早有一天要被这个霄稷给气死。
“好,我谢谢你!霄大人。”冷阅听到外面动静,哪还顾得上新娘不新娘的身份,拨开人群走了过来,正好听到霄稷又在气连浩,实在拿这个没正形的霄稷一点办法都没有,开口亲自道谢。
“月娘。”霄稷眼前一亮,“你真好看。”
“嗯嗯。”霄恒见自己的儿子失了分寸,清了清嗓朝霄稷瞪了一眼。
霄稷吐了吐舌,该死!忘了父亲也来了,他跟连浩月娘开玩笑开习惯了,都把这事给忘了。
“爹,我看这里还有的忙,不如孩儿陪您喝几杯,再一起回府如何?”霄稷秒变恭敬道。
“进去吧。”霄夫人出生官宦之女,与一帮村民站在一块,多少有些不太习惯。
“也好。”霄恒点了点头,带着夫人和霄稷进了正厅。
“浩子,你去陪霄大人他们,这里有我就行了。”连老汉顾不得伤心,家里还有贵客,又是浩子的新婚之夜,一切等忙完了再细细的问,现在首要的还是让大哥他们吃饱饭,再烧些热水给他们换身干净的衣服。
“我知道了,爹。”连浩拉着冷阅进房,“你出来干什么,新娘子不能见客的,这是风俗。”
冷阅不介意道:“来家里喝酒的哪个客人我没见过,还讲究这些,我去烧水给大伯他们,他们身上都臭了。”
说着,冷阅又要出门。
“你别忙了,婶儿不是还在吗,她会忙的,她忙不过来,还有铁牛媳妇她们呢,不用你一个新娘子去帮忙,安心坐着。”连浩按住闲不下来的冷阅道。
“那我也得找几身衣服给他们穿呀。”冷阅哪里坐的住,他们都在忙,就她一个人坐在房里,闷都闷死了。
“行了,不用你操心了,我会婶去安排的。”连浩就是不让冷阅出房间。
外面的连老大见大家都拥他上桌,感动的热泪盈眶,摆着手就是不肯,“我一家身上脏,不用了,端着饭坐在门口吃就行了。”
他们一家靠讨饭维生,有口热菜热饭填个肚子,就很满足了。
“这是说哪里的话,你是连家老大,哪有坐门口的道理,上桌,上桌。”村民们一点也不嫌弃连家的老大,推着他们一家人上桌先吃饱饭。
厨房那边的女人们忙着烧热水,邱婶数了连老大的家人,就去准备衣服了,连老大穿连老汉的衣服,连大妈就穿她的,还有连浩堂哥,堂妹,都备得出衣服,就是连老大的那十岁的孙子,邱婶不知道拿谁的衣服给换。
锦儿的衣服小了,浩子的衣服又大了,这可真难倒了她。
想想最后还是问村里同龄家的借了身衣服。
霄大人见连家一家团聚,他们在反而不自在,喝了几杯酒就告辞了。
忙到半夜,连老大他们梳洗干净,一家人便坐在正厅里聊天。
连老汉问道:“哥,士子不是生了秦儿和燕儿俩个孩子吗?燕儿呢?”
“死了,家里穷,俩个孩子都生了病,哪付的起药费,只救活了秦儿这孩子,燕儿那孩子命苦,没药吃……”连老大想到自己那病死的孙女,就心里哽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