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老汉想到当年浩子没有回来,锦儿和绣儿同时生病的时候,自己也差点放弃了绣儿这孩子,就特别理解他大哥的苦衷。
“别说我们了,说说你们吧,大哥看到你现在过得这么好,真是欣慰,对了,你的病还没好吗?”连老大握着好不容易见面的弟弟,关心道:“烨子去了,兄弟三个就你身体不好,哥那时真的担心你熬不过来,如今手头有钱,还是要把病治好才是。”
“已经好多了。”连老汉被自己的哥哥关心,眼泪又落了下来,抹着眼泪直感叹:“浩子回来,家里的家境本来也好了,我也去了趟翰县打听你们的下落,那时没有官府的帮忙,哪打听到你们的消息,就回来了,后来连浩脚摔断了,不能打猎,家里也是穷的叮当响,本以为这个家没希望了,哪知道连浩的媳妇扛起了这个家的担子,不但治好了浩子的脚伤,这个家也是过起来了。”
“哥,都怪我没早点找到你们,要是早点找到你们,你们也不会吃这么多苦了。”
“说哪的话,霄大人都跟我说了,你们也是这个月把债还清了,才有富足,这两年多的时间,起起落落,过的也是提心吊胆,真的是难为你们了。”连老大很是心疼。
“没事了,公主亲自赦免了浩子的罪,我们一家再也不怕连累谁了,哥,要不是这样,我们也不敢托霄大人找你们啊。”连老汉难过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连老大吸了吸鼻子,擦掉眼泪笑道:“如今一家人团聚,高高兴兴的,不讲以前难过的事了。”
“哎。”连老汉点头,也明白逝者以逝,活人还得过下去的道理,就算他在难过,弟弟的一家也是活不过来了。
“浩子,你怎么还在这?今夜可是你洞房花烛的好日子,春霄一刻值千金呐,你这孩子,小登科竟这般不上心,让新娘子独守空房,怎么做丈夫的?”连家大嫂回头见连浩站在身后听他们讲话,推着他赶紧回新房。
连老汉和邱婶均是一笑。
连浩被推回房间,朝冷阅摊了摊手,“他们不让我听了。”
“大伯他们一定受了很多苦吧?”冷阅见到连老大他们的时候,身上穿的不成样,想必这两年多的时间定不好过。
“嗯。”连浩坐在冷阅身侧,“最难过的就是爹了,叔叔一家没了,爹这心里头怕是很难释怀了。”
“只能劝爹节哀了,以前家里穷,各自逃命也是没办法的事,叔他一家没熬过来爹难过也是人之常情,好在大伯一家在,给爹也不少安慰,他们还没睡?”冷阅也叹息人生在世,哪有事事如意的地方。
“估计爹和大伯要秉烛夜谈了,兄弟快三年没见,心里头肯定有很多话要说,不管了,我们先睡吧,明日早起我得上田里一趟,忙的这些天,田里的水稻也不知长啥样了。”连浩打着哈欠,就脱衣服。
冷阅很是佩服连浩的精力,一晚上都在折腾她,就眯了小半会,天不亮起床去田里看水了,回来把院里的吃酒借的桌子凳子还回了各家,早餐吃的面条,稀饭也都准备好了,冷阅听到连浩忙上忙下的声音,就是起不来,全身疼。
连浩卖命的在她身上折腾,她这身体简直快散架了。
“大伯,大妈,面盛好了,快吃吧。”冷阅听到连浩招呼着连老大他们吃早餐,“秦儿,你也多吃点,看你瘦的。”
“比不了锦儿绣儿,白白胖胖,养的好。”连老大羞愧道。
“哪的话,秦儿的骨架在那长着呢,就是瘦了点,多吃些,肉长起来了,一样白白胖胖,是个帅小伙。”邱婶夹了四五块肉放在秦儿的碗里,道:“吃,以后你想吃什么跟你二奶奶说,二奶奶都给你做。”
“谢谢二奶奶,秦儿有饭吃就行了,不用麻烦的。”秦儿也是个懂事的孩子。
“好孩子。”邱婶心疼秦儿,直往他面里夹肉。
连老大见庆生娶的媳妇也是个善良勤快的人儿,心中直欣慰,老二这一家算是起来了,也不枉他多年把他两兄弟拉扯大,就是可怜了老三。
连浩进了房间,看见月娘剪水清亮的眼眸正埋怨瞪他,笑了笑,“我是扶起来出去吃?还端来房里?”
“你……”冷阅气的牙痒痒,腰酸背痛,特别是下身,感觉两腿间都收不住了,“你故意的你。”
连浩笑的很坏,凑到冷阅的耳朵说道:“也不算,你昨晚自己叫我用力,为夫哪敢不从,你现在喊痛,可不能怪我,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冷阅无语,气也不是,骂也不是,索性不理他,这男人成了亲,嘴也变得油滑起来。
外面的连老大与连老汉商量:“庆生啊,我们一家这么多人住在你家也不像样,要不我去找找村长,看村里有没有空置的房子,先安顿下来,眼看着要农忙了,哥这一家几个人还能干些活,帮着你们农忙,也不要啥,能给些谷子过日子就行。”
“哥,你这说的啥话,咱们是一家人,你们就住在这里,吃的住的别再操心了。”连老汉听到他哥要搬,死活不肯。
“这哪成,我们兄弟早就分家了,你的家是你的家,我的家是我的家,你家再富裕那也是靠你们自己挣来的,我一家老老少少总不能有个有钱的二弟,就躺在你们家吃吃喝喝,啥事也不管了吧,亲兄弟归亲兄弟,过日子归过日子,要分清的。”连老大劝解连老汉道。
“以前没田没地,也找不到活干,挣不到钱,这日子过的苦也是没办法,现在不一样了,你家收花,我们呀,也去采花来卖,这挣下的钱也能把日子过好,你哥和你嫂还能做事,就算不能动了,也是士子来养,你们帮一帮已是尽了本份了,就听哥的,哥一家有手有脚的没道理让你们来养。”
“哥……”连老汉也知道他哥的脾气,决定的事牛也拉不回,再强求下去,只怕他这哥连庙山村都不住了,只好看向邱婶。
邱婶明白连老汉的意思,笑道:“找村长干什么呀,我那里有一间闲置的屋子,大哥你们要搬就搬那屋子去吧,这样两家也离的近,相互间还能照应,你看可好?”
“如此就多谢弟妹了。”连老大同意道。
冷阅听到外面的谈话,对连浩说道:“这人与人真没法比,你看我爹他们来了,赖着我们家不走,总打着主意,你再看看大伯,生怕拖累咱家,硬要搬,我都没脸了。”
“你没脸个啥,沈家庄又不是你亲爹,他就是个无赖。”
“我那亲爹更不是什么好人,还不如沈家庄呢,只是贪点小便宜。”冷阅想到柳相那一副鱼肉百姓的嘴脸更不想认他当爹。
连浩欲言又止,想了想,算了,月娘的身世还是别说了,霄大人必竟还没找到证据证明月娘就是柳相换出来的公主。
昨夜他送霄大人回去的时候,霄大人让他好好护着月娘,说月娘有可能是柳相从宫里换出来的公主,着实把他吓的不轻。
这柳相也太大胆了吧,竟想混淆皇室血统?还把皇上的公主害的那样惨,真希望霄大人找到证据,把柳相扳倒,这天下就太平了。
过了一个月,到了六月农忙的时节,冷阅的脂粉生意也进入了淡季,这天凌晨三四点钟,连老大带着连大娘还有连士过来了,昨天说好的,今天田里农忙,这白天的日头大,田里更是热的难受,所以一般到了下田收割时,每家每户都起早去忙,为的就是避免热气上头,中暑。
邱婶早早的起来把昨日剩下的饭拿猪油洒了一把盐炒了一大锅油饭,又热了几个菜端上桌,乡下人做的都是重活,要不吃饱饭,哪来的力气下田。
冷阅换了身轻便的衣服,也准备去帮忙,连浩看到冷阅的打扮,边扒拉着油饭边道:“月娘,田里的事就不用你去了,你在家做饭就好,田里有我们呢。”
“那哪行,你们四个男人,就大妈和婶儿两个女的,哪割的过来给你们打,我也去吧。”冷阅挽起袖子,说什么也要下田。
“她们俩个割不过来稻子给我们打,我们也会帮着割的,你就在家里吧,你的手是用来做脂粉的,不是去做那粗重的活的。”连老大也不让冷阅去田里。
“是啊,家里有六个劳动力,哪还用的上你去帮忙,你就在家,我和你婶儿割的过来,怕就怕他们四个男人也没我俩快。”连大娘边吃边笑道。
“月娘,你就在家吧,这家里总共也就十亩水田,这么多人,也就五六天的功夫就忙完了,不用你去。”邱婶盛了一碗饭递给冷阅,劝道。
“这要是秋日里霜打的不早,还能赶上种两季水稻呢。”连老汉看着家里人多了,想着是不是再种一季?
“割完这一季,就不种了吗?”冷阅问道。
“这水稻不好种,时节不好,就长不出来,别看现在热的起火,一到七月半,天儿就凉了,这里的时节秋短冬长,霜打的跟雪似的,水稻被霜打了,就焉了,哪长得出谷子,长出来的也是干瘪的糠,没米,所以很难种两季,不过今年试试吧,就算种不出来,有糠也是好的,家里的鸡也有糠吃,长得也快些。”连老汉觉得田里空着也是空着,种不种的出来也没多大关系。
“原来这样。”冷阅这才知道,这古代时节是春夏秋短,冬最长,所以田地种什么都不好种,才导致人均生活水平都处在贫苦状态,也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