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凌云谏意味深长的看她:“师姐还有什麽其他的事情瞒我?”
啊?姜细鱼一愣,随即飞快地摇头摆手道:“没有没有,我这不是怕自己有什麽地方得罪师弟而不自知吗?”
“不过师弟你大人大量,就算师姐真的做错什麽你也不屑於计较的。”她彻底放下心来,不走心的夸赞之言脱口而出,却没发现他眸中一闪而过的讥笑之意。
“当时幻境中你为什麽替我开脱,还和白姐姐说是你威胁我?”
“这不是人之常情吗?”抛开之前被恐吓威胁之事,在幻境中他的确是帮了自己的。姜细鱼认真道:“幻境之事也谈不上是我帮你吧,毕竟你也从陷阱中把我救出来了啊。”她瞪圆了眼睛,颇为不满地哼唧道“还是说在你眼中我就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
他设想过她会藉机对自己胁恩索取好处,却没想到她只是为了报答自己一时兴起的援手。
姜细鱼道:“再说,也多亏你没一剑了结那狼妖王,才叫我捡漏成功!”
果然如掌门师尊所说,天道气运太过玄妙,她一个Pa0灰还真就从反派手中夺得机缘,所以“造化”这种东西谁也说不清楚何时就成了,但试一试总没错的。
少nV眼中的真诚之sE不似作假,凌云谏鬼使神差的反问道:“那你不觉得我手段残忍血腥,同那些恶心低贱的魔族一样叫人害怕?”
你不仅手段残忍血腥,你还睚眦必报!未来的你还喜欢将人玩弄於GU掌之间,挥手间就灭人满门。在修仙界人人都唾骂你,甚至到了只听见你的姓氏就要啐一口唾沫的地步。
虽然此时此刻,黑心莲密密长长的睫羽半垂着,看起来颇有几分落寞之sE。但是听他亲口将自己贬低的这麽不堪,姜细鱼只想冷笑——试探我?
当然她若开口说他做得对,不害怕。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信。
略一思考,她迂回的将问题丢了回去道:“那你手中沾染过无辜人的血吗?”
“不无辜,所以无论我怎麽做他们都是罪有应得,对吗?”凌云谏怔怔的望着她,就像一个充满戾气的刺蝟,不计後果的将身上所有的刺一根根刺进仇人的身T,可现在这刺蝟突然间想要知道自己的刺扎人痛不痛
在沉思中理清了他的内心的纠结,姜细鱼这才反应过来,他似乎是真的想从自己这里寻得一个答案。
如果我是他,在短短十几年的人生中经历母亲的Si,父亲的无视,兄弟们的愚弄和丢弃,还有T内一日强过一日的魔气折磨,甚至就连生命中唯一的救赎也离自己而去
我是否还会带着发现善的眼睛去看待三界,并对生活中遇见的一切怀有热Ai?
她说:“既不无辜,那为了自己畅快解气做些极端的行为并非不能理解。毕竟你受到的伤害,便是用百倍残忍的手段报复回去也弥补不了。如果可以,谁不想双手乾净的在世上走一遭。”
她还说:“但是有件事我必须要纠正你——谁说魔族就一定恶心低贱?难到你见过的所有修仙者都是仁慈高贵的?”
“我相信魔族中肯定有纯良可Ai之辈,同样,修仙者中也不乏道貌岸然之流!”
她字字真切,句句有力。
她的双眸中彷佛装满了灼灼星火,热烈真挚,烫得他x口一片滚烫。
完全带入自己後的姜细鱼,言辞可谓是慷慨激昂!然而待她情绪稍稍冷静下来,顿时浸出一身冷汗。
她突然想起周围都是修者同门,而自己方才的仙魔之论传出去,几乎可以判定为异心之言。
察觉到她对自己激动失言的又怕又懊恼,凌云谏轻声安抚道:“放心,我设了结界,别人听不见你我之间的谈话。”
难怪她总觉的二人间的谈话过於安静。缓缓松了一口气,姜细鱼暗道自己多虑。黑心莲这麽谨慎的人,怎麽可能不设任何防备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和自己谈论他是不是一个可怕的人。
不过看着眼前似乎因为自己一席话想通了的未来大反派,她现在更慌张了啊!
刚才她好像因为太过投入自己的视角,非常义愤填膺的支持黑心莲的极端对付仇人的手段来着。
她这是生怕他日後魔化後来修仙界寻仇,对自己下手不够狠啊。
姜细鱼连忙找补道:“当然了,不管曾经遇见过怎样的黑暗,我们还是应该怀有宽怀之心,去追寻心灵上的光明。毕竟冤冤相报何时了,化g戈为玉帛才能共建和谐美好的生活家园。”
家?
凌云谏脑海中闪过他记忆中的‘家’,眉眼间瞬间布满Y霾,讥讽的冷笑如三尺寒冰,冻得姜细鱼大气不敢出。
好在这时,凌云谏腰间的木牌上的绿光一闪一闪。姜细鱼忙指着他的木牌道:“师弟,你木牌亮了,应该是到你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