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书生道:“既然供奉的是宇文泰和宇文邕的像,想必云壁的主公就是宇文氏的子孙后代。北周早已禅位于杨坚,北周变成了大隋,现在大隋也已亡国,李渊李世民父子建国大唐已有五年,宇文氏子孙后人有不服的,留在西域,自成一个子国,供奉先祖宗国。”
只听一阵鼓乐齐鸣,有人高呼:“大周圣大至尊天王驾到。”林战转身来看,只见由大门前呼后拥鱼贯而入一大侍从,中间簇拥一人,体态臃肿,身着锦黄龙袍,赤金龙冠。
林战知这人便是至尊天王,紧跟他身边的是一武将,身材魁梧,比常人高出一头有余,膀大身宽,步伐矫健,双臂劲甩,细看他浓眉大眼,鼻宽口阔,双目如电,昂首傲视,神态甚是骄横。看他动作行止,显是行武出身。
一行众人拥护着至尊天王登上高台,入坐龙椅。
后面拥护众人呼啦散开,按职位高低,长幼有别,分左中右齐刷刷跪倒在地,一阵山呼:“大周太祖文皇帝万岁,大周高祖武皇帝万岁,大周至尊天王万岁。”只有那武将站在天王身边,挺立不跪,俯视台下臣子。
笑书生道:“这人名叫宇文正朔,是这大周小国的太宰。”林战知笑书生所说之人便是那武将。
便在此时,忽听有人大呼:“anbai至尊天王。”
溪边众人纷纷扔下酒杯,一起围拥过去,扑倒在地,倒头便拜。林战一时呆住,整个曲水流觞席间只剩下他和笑书生两人,其余人等全都跪倒一片。笑书生向林战道:“你只管喝酒吃菜,别向那边瞧就是。”
林战应了一声“好”。笑书生又道:“宇文正朔不让宇文正统称皇帝,只称天王,就是想以后自己取而代之,自立为帝。他表面上装作行为粗野,暗地里却是心细如丝,这家伙野心可不小。”
台上宇文正朔向台下扫了一眼,忽见笑书生与林战二人还在自顾畅饮,丝毫不把至尊天王放在眼里,便扬声喝道:“你们两个怎么不跪?”
笑书生与林战仍旧举杯对饮,听而不闻,视而不见,更不加搭理。宇文正朔勃然大怒,叫道:“地狱司的人何在?”
“到!”应声跳出四个人来,个个白甲白衫,禀手道:“地狱司听令。”
宇文正朔令道:“给我拿下,关入地牢,驯养起来。”一声令下,四人奋力扑来,个个如狼似虎,手持牛筋,一个束手,一个捆绑,笑书生只装作醉了,伸出手臂配合,任由捆绑,林战也顺从他们几个摆布,不作反抗。
四个白甲士兵推推搡搡,将他二人推出,押往地牢,笑书生有酒装作三分醉,脚步踉跄,一行六人走向温泉浴场,经过校场,一直走到后山,离人群越来越远,到了僻静之处,远远看到一条隧道,上面刻着“地狱司”三个字。甬道台阶越来越低,顺阶而下,前面一道铁栅门封住道口,显然已到了地牢,还没近门口,便听一阵狼嚎之声,此起彼伏,似有五六只之多。
为道的伍长打开铁锁,推开栅门,走进去,只见门两侧各蹲着三只巨形天狼,个个壮硕如牛,一身黄毛,见到林战笑书生进来,又是一阵仰天长啸,声音尖锐刺耳。
天狼对面,绑着三个逃兵,天狼每长啸一声,那三人便一阵瑟瑟发抖,浑身筛糠,个个露出乞怜、恐惧的神色。
为首的伍长向林战警示道:“看到了吗?这三个就是逃兵,被我们刚抓了回来,还没来得及处置,正好让你们两个看一出好戏,免得你们两个不安规矩,不知云壁城规的厉害。”
伍长说着抽出一把长刀来,走到那三个逃兵跟前,将刀尖放在一个人的额头上,那人心生恐惧,吓得哆哆嗦嗦,那刀在他额头上便不停抖动,那刀刃锋利,每抖动一下,那刀尖便深入皮内一分,鲜血顺着额头流到鼻侧,再由鼻侧流满脸颊。
那六条巨开天狼嗅到鲜血的气味,越发疯狂,一个个张牙舞爪,呲出白森森的獠牙,放声狂啸,甚是凄厉可怖,那人心中骇怕,抖得更加厉害,刀锋愈深,鲜血一时如注。
六条天狼前爪奋起,跃跃欲试,恨不得即刻扑上去撕了那人。伍长却摆手喝止天狼,不许上前,其中一只其实强忍不住,后腿一蹬,纵身扑上,那三人一见天狼扑来,个个骇怕至极,早已吓得瘫软,屁滚尿流,溺了一地。
那天狼刚扑上前一步,却被伍长手疾眼快地甩手一鞭,鞭梢的铁头正打在天狼鼻头,天狼鼻子霎时血涌不止,它呜地一声低吼,头一纳,又乖乖退回,与其他几条一样又蹲坐原位,这时六条天狼兽性早已被血腥气味激起,急得直用铁爪挠地,脚下岩石都被抠出一道道深深的爪痕来。
林战心想:“这个伍长还真地心地毒辣,他这样激怒天狼,待会天狠已被激得饥渴至极,那三人必定被撕得血肉模糊不可。”
那伍长却是不慌不忙,对着林战和笑书生道:“你们两个看仔细了,可不要眨眼,等一会儿,他们三个便是你们两个的下场。”
那伍长果然歹毒,他手执长鞭,用力甩开,一鞭打在一逃兵大腿上,那鞭梢原是一把三寸长的精钢bishou,一鞭下去,bishou插入大腿,血肉横飞,并向一条天狼喝道:“阿福,上!”
一条天狼猛地蹿出,张着大嘴向那人咬去,林战头一次见这残忍场面,不由大叫一声:“哎唷。”天狼用力一拽,一口撕下半拉大腿,一时血肉四溅,天狼把一块腿肉拖到一边,大口咀嚼。
伍长正要再甩一鞭,只听门口一声清脆娇喝:“沈伍长,又趁我不在私自用刑是吧?”
沈伍长忙将铁鞭扔在地下,双膝跪倒:“小人伍全福拜见郡主殿下。”
林战向后一看,门口闪进一人,头戴紫金钗冠,一身锦丝软缎,她腮庞一对酒窝,不说话时也是一副笑靥,竟是个肤白细嫩,容颜娇媚的女郎。竟是夺陈抗鼎踏雪神驹的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