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然不知,崔梦乃是碧血玉幻化人形之身,碧血玉石是神仙之城里安放魂魄的魂器,集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后转化为生灵,可为幻形为鸟兽,也可幻形为花草树木,也可为人形,幻作人开便是人形黑猡,他自是非凡之人,便有非凡之能。
小寻看着他们还是一脸懵然的样子,也不说破,其实连她自己也不敢认定,只能如此瞎猜。
太阳初升,林回天来到灵芝林,看到林中空空如也,便又到晾晒场去察看地一番,细查一遍,见灵芝洗刷干净,摆放整齐,又客无破损,心意颇满。只是一夜之间能采完洗净实出意外,也没追问什么,又叫小寻和林战把灵芝和金不换磨成细粉,整个工序用了整整三天。又将灵芝粉装进口袋,运到山坳一间小石坊里,坊里支着一口大陶锅,猿告别早已把劈材准备齐全。林回天又命林战将灵芝粉和金不换分别熬制成膏,萃取精华。
林回天亲自采来六枚鬼刺,九节还魂草,自己亲手制成药膏。林战见他忙活,便上前帮忙,林回天也不避他,反倒教他如何萃取药粉,过滤杂质。
林战认真学习,一切停当,休息空隙,林战道“闪辈,天狼怎么会服从于你的?”
林回天道“你要是懂狼语,狼也听你的。”
小寻一脸仰慕地说“林前辈竟然懂得狼语,还会制药,武功又是这么高强,真是神人。”
林回天倒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道“你要被逼无奈,你也学得会这么多东西。”
林战道“这狼语怎么才能听得懂?”
林回天道“有偶得一本《还魂经》的书,里面恰好记载了狼语破解之法,悟得奥秘,才听得懂狼语,跟它们结为朋友。”
小寻道“不知前辈磨这么多灵芝粉做何用处。”
林回天道“当然是要治病救人了,还魂经里记载,以九十九棵灵芝加若干金不换,再兑以鬼刺与还魂草,再制成药膏,以内力催动经脉,辅以还魂膏,亡人便可起死而复生。”
林战道“前辈果然慈悲仁心,这几天我能为前辈搭个下手,采摘药草,也是万分荣光。”
林回天忽然脸色一变,阴沉沉地道“可惜,你只采了九十八棵灵芝,还缺少一棵,几乎坏我大事。”
林战这才恍然,为何林回天那日勃在大怒,原来他筹备六年之久,不想因自己服用灵芝,而妨害了他的六年心血,若是换作别人,说不好都把自己一掌拍死了,还好他是有名望之人,不至于要了自己性命。忙致歉道“晚辈不知,还请前辈宽恕,不知有什么可弥补的法子没有,在下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自当补上。”
林回天忽地站起,在屋内来回徘徊度步。神情一阵晴一阵阴,令人捉摸不定,看来倒是有几分犹豫,极难下定决心似的。林战见他焦躁不安,便也不敢多说什么。小寻也向他偷偷摇手,不可多言。
林战趁此工夫,把萃取灵芝膏装进一个个小瓶子里。忽地,林回天手指一挥,内力逼出一股气流,化作有质无形的剑气,指向小寻,小寻只觉背心与腰间一酥一麻,身体一软,倒斜卧在地上,林战听到动静,未及回头,林回天已扣住他的后颈,往他后腰轻轻一拍,林战也霎时四肢又麻又酥,关节软蹋蹋的,半分力气也使不出来。
小寻大骂道“恶人,枉费立哥哥仰慕你是个慈悲仁心之人,原来我是个大恶人,利用我们两个帮你磨粉制药,不光不致谢我们,却一声不吭害人。”
林回天道“这也怪不得我,是他吃了我的灵芝,我的还魂膏虽已制成,却少了一份灵芝,若用它救人,恐怕药效未必能达到,这件事我筹备六年,且不可有半分差池,只能取他的血来补上那份灵芝的药效。”
林战还没说话,小寻却抢先道“你还没救人却要先害一人,这种谬论倒是一次听说。”
林回天道“那也顾不得了,我要救的是我的爱妻,而这小子却是与我何干,不要说只是害他一命,便是害死天下人,只要能救回我的爱妻,我也在所不惜。”
小寻骂道“真是愚蠢之至,枉称什么江湖前辈。”
林战声轻气和地道“小寻,莫在多说了,是我错在先。”
林回天道“这话倒是不假,是你错食我灵芝,害我心血差点白费,我只能取你血来增强药力。”
小寻道“你既然要害他,为何前日还为他疗伤,帮他被驱毒。”
林回天道“他体内有毒,我焉能取有毒之血做药?要不是为取他血,我怎可耗内力帮他驱毒。”
林战却淡淡地道“前辈要取我体内的血,可否能告知我,到底用作何用。”
林回天道“这个你也不必问得这么清楚了。”
林战说“我身中赤煞掌,反正也活不了几天了,我的血要真能能替前辈救人,那也算是我此生的善业果报,与做游侠扶困救危同样都是善举,晚辈生前能做此义举,还要多谢前辈玉成,我也不枉此生。”
林战这几句话说得真诚之至,直听得林回天长叹一声,说道“我像你这个年纪时,也是这样,胸怀一片赤诚之心,可惜,生不逢时,举世混浊,荆棘满途,一颗热血之心已是渐渐冷若死灰。”
小寻道“正是世道暗无天日,民不聊生,才更需要我辈挺身而出,匡正天下,男子汉大丈夫,生便要做人杰,岂能整天空对长天唉声叹气,不思进取,枉费了这几十年大好人生。”
林回天道“这些大道理我岂能不懂,若论行走江湖,你才混迹几天,小丫头,我吃的盐比你吃我米都多,哪轮得到你来教训我。”
小寻笑道“看来您是吃盐太多齁着了吧,要不也不会这么哀叹时世。”
林战道“前辈还是不肯说出详情吗?”
林回天道“我爱妻貌美倾城,行若洛神,你等凡夫俗子怎配多问?”林回天把林战按在案板之上,如同屠夫宰杀羔羊一般,手持短刀,一刀划开林战手腕,鲜血喷涌,汩汩流进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