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沉颜从来不问订婚,也从来不提喜欢。相处两年中,他完美得彷佛校园中会出现的优雅忧郁王子,对待唐以安的态度始终温柔又疏离。
他向来吝於露出微笑,但每当他一微笑,她都觉得全世界在发亮。
哥德式教堂,yAn光透过彩sE玻璃窗折S出美丽的光芒。
齐沉颜坐在黑sE大钢琴前,优雅地弹奏《梦中的婚礼》,这首被誉为入门钢琴必学的曲子,在他的手下诠释的完美。他弹奏的身影单薄又凄凉,唐以安趴在钢琴上,她侧着头看向他,好似认真听着音乐,目光却只盯着他的双眼。
一曲完毕,齐沉颜敲下最後一个键:「我弹得如何?」
唐以安一时发愣,年轻的少nV还没有後来的沉稳:「什麽弹得如何?」
齐沉颜不禁轻笑,像是笑她的迟钝:「《梦中的婚礼》,我弹得好吗?」
唐以安脸上不由得一热,她正值向往Ai情的青春岁月,对於眼前的心仪之人和未来总是充满着美好旖旎的幻想,当时的她对Ai情抱持着坚贞的想法,一生一世一双人最令她羡慕不过。
「很、很好。」其实对於钢琴,她并没有半分研究。唐以安低下头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沉颜弹的,都是很好的。」
Ai情从来没有什麽理由,很多时候往往由最简单的一个画面构成──「那天yAn光很好,你恰巧穿了件我最Ai的白衬衫。」总会有一个契机让你发现,你很喜欢他,仅仅只是最初的那一眼就沦陷。
唐以安喜欢齐沉颜,最初的相遇也许只是好感的升起,但在她最落魄难堪时,齐沉颜朝着她伸出了手,那一瞬间无关容貌的美丑,也无关家境背景。
她喜欢他,只是因为他是他,而他救了她。
齐沉颜半晌地发愣,抚着琴键沉默了许久。
唐以安侧着头,不解地问:「沉颜?」
「没有,没事。」齐沉颜深x1一口气,差一点点,他的内心就动摇了。他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极力扬起一抹好看的笑:「以安坐这,我教你弹这一首《梦中的婚礼》。」
唐以安咬紧下唇:「可以吗?可是,我的乐感很差。」
齐沉颜仰起头,微笑的弧度像JiNg心设计过的,完美得不似真。
接着她听见他说:「你要相信自己,你是可以的。」
脑中忽然浮现出前几天不知从何处听来的话──「要随时告诉自己,我,无所不能。」
「好像有人和我说过类似的话。」唐以安若有所思,齐沉颜并没有放置心上。
照着齐沉颜的指法,唐以安无数次试着弹奏第一段,仍然功败垂成。
她气馁地垂下手,眼神流露出少nV的挫败:「我的乐感……果然还是没办法。」无论怎麽练习,不属於她的东西,她果然还是学不来。
齐沉颜耐心地教了几次,最後还是被唐以安的零乐感给打败。
为了挽解尴尬,他只好道:「有想听的曲子吗?我弹给你听。」
唐以安顿时眼睛一亮,前几天她在楚亦筠家听见一首很好听的钢琴曲,如果可以齐沉颜会能弹奏那就好了。
「《没有出口的迷g0ng》,沉颜会弹吗?」这是她唯一喜欢的钢琴曲。
齐沉颜沉Y了半晌,还是诚实地摇摇头:「不会。」
唐以安一愣,失望地看向他,轻轻道:「好吧。」
与之同时,齐沉颜在琴键上的手指不自觉的紧握,只是当时沉浸在失望中的她并没有察觉到他内心微妙的变动。
也许早一点发现,他是个敏感受不得目光的人,或许就能改变一切了。
唐以安永远都忘不了,在她十八岁生日时,他送给她的那一场盛世烟火。
宴会中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成年礼,她从一个青涩的少nV逐渐蜕变成成熟的nVX,她也终於正式的成为他名义上的未婚妻。
那日,他们逃离人群,站在屋顶上,两人并肩看着漆黑的夜空。
随着时间的转变,齐沉颜的X子也有所改变,从一个忧郁眼眸总是哀伤的少年,变成一个杀伐果断的上市公司总裁。唐以安不是不讶异他的变化,但一想到他童年时遭受的苦难,一想到齐家对他的总总b迫,她也舍不得询问他理由。
在她眼中,哪怕他变得多不近人情,他永远都是最初那一个会温柔替受伤的小狗拭去尘土的忧郁少年。
「以安,你喜欢星星吗?」齐沉颜忽然发问。
唐以安讶异於齐沉颜的开口,随着齐沉颜掌管公司,大权在握,他越发的少与她接触,每每都是以「公司很忙」为理由,甚少与她说话。若不是这次的成年礼,他和她已有一个月没有说过话。
「很喜欢。」唐以安道,星星虽小,可一旦布满的夜空却不容人忽视。
齐沉颜忽而冷笑,令她0不着头绪:「我不喜欢。」
「为什麽?」唐以安不解,一抹深沉的笑出现在齐沉颜脸上,他将不屑和轻视隐藏在漆黑的眼眸中:「星星太多余了,夜本来就是完美的,过多的光只会破坏了它最初的黑。」他话语中彷佛意有所指。
唐以安仍然不解,齐沉颜却是翘了翘嘴角,没有多加解释。
远处忽有一束烟花从地面升起,在漆黑的夜sE中绽开的绚烂,五颜六sE的花火纵横交错,顿时间夜晚再也不是单纯的一sE,盛况持续的十几分钟。唐以安不敢置信地捂着嘴,她第一次看见这麽华丽盛大的烟火秀!
「好漂亮。」烟火宛如美丽的花海,她眼中充斥着向往:「真想知道是谁,竟然大手笔的放了满城烟火。」唐以安盯着远方的烟火,舍不得眨眼。
她很喜欢烟火,每一次的出现都夺尽了众人的目光,将平静的夜晚打破。烟火总是如此霸道,就连天地造物,所谓的「天」,即是漆黑的夜空,也在它的五彩缤纷下都沦为陪衬。
她喜欢烟火,哪怕是刹那繁华也依旧奋不顾身的美丽。
即使烟火一向是短暂的事物。
齐沉颜不置可否,唐以安专注於眼前的美景,没有看见他极其不耐的眼神。
「今天是你生日,对吧?」齐沉颜脑海中忽然有一个念头窜上,笑了笑。这是很好的一个拢络方法,又不用多费脑筋,只需要伪心地说一些甜言蜜语就好。
「是呀,怎麽了吗?」
「这一场烟火,是我送你的。」她对於他的话向来深信不疑:「生日快乐,你还喜欢吗?」
脑海当机了几秒,唐以安问:「你送我的?」
齐沉颜笑得更畅快了,他讨厌有人玷W夜的美,又怎麽会放烟火?
「是,我送给你的。」
从好感变为喜欢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同样从喜欢变成Ai也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唐以安看着齐沉颜,烟火仍然不停施放,她的时间却犹如定格这一秒。
如果那一场烟火能不要停,那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