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以安莫名有一种好气又好笑的感觉,同时有小气恼,这男人……他大概就是知道自己长得好看有魅力才敢这麽肆无忌惮。她想,也许这就是楚君衍的恶趣味,看着他人为他兵荒马乱,自己心里明着却装作一无所知。
他不知道会有多少无知少nV为他失航吗?真是恶劣到底的X格!
「这锁骨我可以打九十九分,名品锁骨。」如果此刻不是在拍摄,估计白方晴会吹一声口哨,「当然啦,第一名还是楼禹溪!我们禹溪最bAng。」
作为非表演系却拿下电影学院校草的楼禹溪,唐以安也在校园中看过他几次,人群中他确实好看到会发光。
於是她说:「那是气质加乘,你滤镜太重。」楼禹溪是传说中的高岭之花,当之无愧的高冷冰山美人。
白方晴可不是中陷阱的人,她挑着唐以安话语的漏洞:「所以你觉得楚君衍最好看?」
「……我可没这麽说。」
唐以安的眼神瞥向别处,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她确实是有看到他的锁骨……
白方晴笑出声:「你的表情就是这麽说。」到底是谁滤镜重了?
拍摄开始,楚君衍望着远方,白方晴从远到近逐渐拉近镜头,给他了一个特大的脸部特写。在镜头里,他的眸中流露着眷恋怀念,宛如西湖般水光潋灩,略为上扬的唇角像是回忆起从前美好的过往,上翘的弧度中带着幸福。
可又像是想起什麽,楚君衍的眼眸略过一层悲伤,纤细上翘的睫毛微微颤抖,像是长白山上的细雪般脆弱易逝,那一瞬间,眸中的瞬息万变具有张力,像是海里的漩涡一般将人深深x1引。
在她离开後的每一个瞬间,他没有一日是不思念她的。
他思念她时,眼前的景sE是她的模样、耳中听见的声音是她的轻笑声,就连嗅到的气息也都是她身上清新淡雅的香气。他的世界在她离开的瞬间彻底崩溃,再也回不到最初的完整,即使是Si亡也不能将他带到她的身旁。
她一定不知道他有多想念她。数十年的时光,他每一天都希望可以长眠不醒,在梦里她还真切地活着,会对他嘻笑怒骂、她的模样永远神采飞扬。
即使年华逐渐老去,他已经白发苍苍,可她依旧是最初明媚的姿态。
对他而言,可怕的不是长眠不醒,而是无数个失眠的夜晚。当他再也梦不到她的身影,就连入睡见到她都成为了奢望时,b起Si亡更令人痛苦的是怀着回忆活下去。
他还要活下去,她离开这个世界,留下他在每一个夜晚踽踽独行。
他脸上的肌r0U都克制不住地颤抖,脸上满满的悲痛。
「好难过啊。」不知道是谁轻声说了这一句,一GU沉痛到哀伤的气氛弥漫整个团队。唐以安忽然心痛到难以呼x1,一种要窒息的感觉经久不散。假如灵魂真的能够共鸣,她觉得她的灵魂都为楚君衍的悲伤而声鸣。
楚君衍捂着脸低下头,双手遮住上半脸,依稀看见他形状姣好的唇在诉说着什麽。
看着镜头楚君衍的唇形,外人还不知他所云,唐以安却瞬间读懂了他的唇语。她心中震撼无b,只顷刻的瞬息她的眼泪就自然地落下来了,一GU来自灵魂的悲伤蔓延到全身,她甚至都不知道原因。
他说:「以安,我很想你。」
唐以安捂着脸无声地哭成泪人儿,她连看楚君衍一眼都难受得无法呼x1。身旁的白方晴虽心中有触动,却也不至於哭得这麽伤心,以至於她忍不住分神看了唐以安几眼。
恍惚中,她好像穿过时空来到另个空间,看见年迈的楚君衍坐在洒满午後yAn光的庭院摇椅上,那时的他已不复之前年少的隽朗,可依然令她心动不已,他坐在摇晃的木椅,手边是她含笑的模样。
皱纹爬满了他昔日俊美的脸庞,他说:「以安我很乖,你离开後的每一个瞬间,我都有乖乖地想你。」
「我有好好活着,每一天我都过得很充实,在你不在的日子我磨练演技、学会了珠宝设计,每天都看很多书充实知识。担心你认为我会轻率度过,所以我每天都过得像你还在一样的认真。以安,你知道吗?我实现了你的梦想,拿了影帝奖座,现在我的演技已经不逊於你喜欢的那些好莱坞演员,你现在可以移情别恋,更喜欢我一些了。」
「你什麽时候回来?」楚君衍将照片贴在左x口上,距离他心脏最靠近的位置,态度珍之重之:「我很想你,距离你离开已经五十二年三个月又二十一天,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你会不会也想念我?」
午後的yAn光照在他身上,他浑身散着暖意,可心底却寒冷的有如不会迎来春天的寒冬。
唐以安眸中含泪地点头,这一刻她知道她想念他。
「我也想念你,真的。」唐以安轻声地说。
楚君衍忽然展颜一笑,他从左心上移开照片,笑得像刚初恋的大男孩。
「我好像听见你说你也想我。」他满是时光沧桑的眉梢都堆满了喜悦:「真好,即使是错觉,能听见你的声音我已经很满足。」
唐以安泪如雨下,她拚命地点点头,无声的哭泣在此刻惊天动地。
这一幕拍摄完毕,楚君衍从沙上站起身。白方晴喊完卡後就伸手揽着唐以安安慰她,她摇摇头,哽咽的话语让话都说不清楚。楚君衍看见了这一幕,刚才调动过去的回忆情绪还没调适回来,又y生生缭绕在心头。
「以安,你怎麽了?」白方晴抚了抚唐以安的肩膀:「只是戏而已。」
唐以安摇摇头,假如她脑海所浮现的场景也是戏,那也太过真实。
一道低沉磁X的嗓音在唐以安前方响起,话语中的温柔令人想哭:「以安。」
唐以安抬起头,泪眼汪汪地凝视着楚君衍。他神sE温柔,眼眸中溢满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是眷恋又像是难过。他将右手搭在她的头上,安抚地r0u了r0u两下,态度自然像是他曾经也对她做过类似的事。
他以一种熟悉到令人怀念的语气,朝她说了一句话:「不要哭。」
分明是温柔的话语,可她为什麽还是感觉到他的悲伤?
她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