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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青看了程默一眼。
虽然大东和叶大武都没说什么,但是程默这眼睛这声音,明显哭的很厉害。
程默什么性格的人大家都知道。
能让他这么哭,那得是多大的事。
但大东和叶大武都不提,叶青青也没有提的道理,就只是说当下议论的事。
“咱们这个兔子,现在已经有一部分要送到县城去了,县城那边的需求量必定是比镇上这边要大,而且那边的商户更多,如果咱们想要把这个生意做大,就得去县城。”
叶青青笑了一下。
“另外一点,我种地的这个方子,虽然说我不要什么好处的给了大家,让大家免费种,但是这个名声我还是想要要的。”
“这个方子交给县令大人的时候,我们顺便就能借个光,给我们的兔子打个宣传。”
“如果我们住在县城,那么县城的那些商户为了名声也好为了机会也罢,必定会有人和我们合作,可如果我们在镇上或者村里,人家说不定也只是感慨一句就算过了,这个好处,我们占不到便宜。”
叶青青这人,有什么说什么
想占便宜就是想占便宜。
叶大武就说:“我是支持我大侄女的,你们怎么看?”
大东看向程默。
大东有点拿不定主意,如果大家都去,他肯定是去的,但是他去了,他爹娘阿奶怎么办?
肯定会想他。
到时候看望一眼也不容易。
大东犹豫不决。
程默倒是说:“二宝呢?”
开口就问了个不相关的。
大东直接没好气骂一句,“你特娘的。”
叶大武道:“春喜带他去河边抓鱼了,二宝说晚上想吃烤鱼呢。”
程默嗯了一声,他深吸一口气,“应该去县城的,县城的机会更多,毕竟我们最初养兔子只是养着试试,可现在养的很好,我们就应该往大了做。”
他看向叶青青。
“至于种地的方子,方子是你给的,免费给大家用已经是仁德,凭什么不顺带着占自己的好处。”
“这么说,你也同意?”叶青青眉眼弯弯看着程默笑。
程默嗯了一声,“不过,我可能不能一直在县城,我爹的腿脚不方便,我两边跑吧。”
叶大武搂了程默的脖子就说:“嗐,咱们把你爹带去县城啊,说不定赚了大钱,能带他去京都治病都未可知!”
程默嗯了一声,没接下文。
大东忽然一凛。
程默刚刚哭,就是在他家墙根。
他从看到程默哭到走上前,几乎用了半刻钟。
程默哭的那么压抑憋屈却不肯回院子里去。
他是因为他爹?
大东没敢让自己多想,这是出于对程默最起码的尊重。
“我回去和我爹我娘说一声,咱们啥时候搬?”
叶青青就说:“得先在县城找到合适的房子,足够咱们养兔子,又不会打扰影响附近邻居,才能搬,而且也得等到县令大人回来,我想明天先去一趟县衙。”
“我和你一起。”程默立刻说。
他想接触一下那个衙役,想知道更多一点消息。
如果他爹沾惹的那个麻烦确实很大,他就得离开这些朋友,免得连累大家。
叶青青没多想。
以前程默也是会和她一起出去的。
正说话。
外面忽然传来一道凄厉的哭喊。
“哥!”
“哥!”
“是二宝?”
大东一声疑惑,程默已经一阵风的跑到门口,一把将大门拉开。
二宝连哭带跑,跌跌撞撞冲过来,哭的那么可怜,喊得那么绝望。
程默心里咯噔一下,几步迎上,一把将二宝抱起来。
“怎么了?”
“爹没了!”二宝哇哇的哭,抱着程默脖子哭的嗷嗷的。
追出来的大东叶大武和叶青青都愣住。
啥?
二宝哭的上不来气。
程默抱着二宝,浑浑噩噩踉踉跄跄大步往回走,整个人是凉的,整个脑子是懵的。
要不是大东和叶大武一左一右紧紧的护着,他几次差点栽过去。
可劝慰的话,大东和叶大武,一句也说不出来。
太突然了。
上午去程默家称粮,还好好的。
这怎么突然就没了。
到了程默家门口的时候,春喜正守在那里。
见到程默,春喜哭道:“我没让别人进去。”
程默没说话,抱着二宝往里走。
只是走了两步,忽然转身,把二宝塞给大东。
大东一下明白过来,这是怕二宝看到死人吓着了,赶紧接住二宝。
二宝哭的撕心裂肺,抱着程默的脖子不撒手。
“哥哥,哥,哥!”
叫的仿佛他哥不要他了似的。
程默狠着心,把他送出去。
大东任凭二宝拳打脚踢,紧紧抱着没松。
他在院子里带二宝,叶大武叶青青就跟着程默进屋。
一进屋。
叶青青倒吸一口冷气。
程默他爹,用一条被单,将自己吊死在了房梁上。
程默皱着眉,就那么杵在门口,没往里再走一步。
叶大武满目震骇,看向程默。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还是叶青青先说:“先把人放下来吧?”
程默没动。
叶大武和叶青青相视一眼,两人上前。
程默就那么靠在门板上,脸上裹着愤怒带着伤心透着恼恨和……懊悔。
是他逼得太急了吗?
他爹宁愿死也不肯说吗?
程默吸一口气,看着叶青青和叶大武把人放下来。
炕上放着一把椅子,当时他爹就是踩着这把椅子上吊的。
叶大武将这椅子拎到地上,转头看程默:“趁着人还没硬,要穿衣裳的。”
死人穿的寿衣。
一般家里有老人或者久病的病人,都会提前准备这些。
可程默他爹的腿疾又一时半刻不要命。
谁会在家里准备这种晦气的东西。
只能现在去买。
叶大武说:“我去买,我骑骡子去镇上很快的,你……我叫我爷过来帮忙。”
叶大武说着,跳下炕就往出走。
叶青青看了程默一眼,也出去。
等人一走,屋里只剩下一死一活。
程默几乎顺着门板整个人就出溜下去。
“为什么!”他看着躺在炕上的尸体,心里难受像是被焚烧了五脏六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