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坐下,方若宁打开装药膏的方便袋,里面有一张处方笺,上面把药膏该怎么使用写得清清楚楚。
右脚踝还是发烧滚烫的感觉,她起身去冰箱里装了些冰块来,用毛巾包着冷敷了下,感觉好受了不少。
霍凌霄出来时,她正抹了药油推开,因为怕疼,对自己下不去狠手,她战战兢兢地轻轻摸过去,就准备摊开纱布制作膏药贴敷上算了。
正把膏药贴涂好,身旁一个阴影笼罩下来,继而是男人不悦的嗓音:“医生怎么交代的?”
她一愣,抬眸,看了那家伙一眼落下眼睫,“这上面写了,抹了药油,等吸收一会儿,就可以敷膏药了。”
她暗忖,又不是不认识汉字,要他提醒!
可是,这人绕过茶几,弯腰下来时手掌一推,把茶几上的东西全都拨到一边,他顺势坐下,同时捞起她的右脚。
“啊——你干嘛?!”方若宁猛不丁地被他扯走右脚,身体失去平衡,本能地朝后倒去。
男人将她的右脚放在自己腿上,手掌微微用力拧了下,撇头一看,“肿得更厉害了。”
方若宁又坐起身,白他一眼,想把脚收回来,可是男人没放。
“喂,你……啊——”想问他要干什么,可话没出口,男人大拇指朝着她同处一捏,顿时疼得她整个人缩成一团,控制不住地叫出声来。
霍凌霄淡淡抬眉看他,“你可以再大声点,看看能不能把轩轩吵醒。”
方若宁双手撑着沙发,疼得浑身痉挛,右腿止不住往回缩,火大地道:“我不要你帮忙,你松开!疼死了!”
“药酒涂上去不按摩一下,能起什么作用?你现在舍不得痛,那就多痛几天。”
“多痛几天就多痛几天!不要你管!”方若宁火大极了,又用力往回抽自己的右脚。
可那人就是不放,大掌捉着她的脚踝更用力往回拽。
两人眼眸对视,一个愤愤,一个冰冷,像拉锯战一样就那样你来我去僵持着。
结果,也不知是霍凌霄高估了对方的力道,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力道,那只白皙秀气的玉足一下子越了界,被他猛力拽过来,直直撞在他小腹下方——那么敏感又特殊的位置。
登时,男人脸色变了,方若宁也整个僵住了。
右脚停住,还搁在那一处,她惊讶地瞪大眼眸,看着自己的脚趾,感受着那一处绵软的触感,继而触电一般,连忙将右腿缩回来。
真糗!
这已经是第二次误伤他的小兄弟了。
上一回是在车上。
客厅里的气氛陡然尴尬暧昧起来,她皱着眉缩着小脸,想装死的,可是看着男人怪异明显是在隐忍的眼神,她又没忍住,下意识解释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是你拽着我的脚,我也不会……不会误伤你。”
霍凌霄俊脸紧绷着,闻言脸色又变了变,冷笑了下看向她:“是吗?不是故意的?我怎么觉得你就是故意报复?”
“我哪有!”方若宁觉得这人又开始找茬了。
“既然你这么喜欢它,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什么?!
方若宁听见这话,起初没懂,可当男人长臂一伸又将她右腿捉住时,她便傻眼了。
这个衣冠楚楚英俊尊贵的男人,居然不要脸地把她扭伤的右脚直直拖到他大腿上,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要碍着刚才误伤到的地方。
“机会给你了,你可以尽情报复。”男人又痞又坏地勾唇,落下这话,没等她反应过来,大拇指用力朝她扭伤的地方按下去。
“啊!”又是一声惨叫,脚趾本能地压下去,结果……
下一秒,看着男人别有深意朝她坏笑的脸庞,她又羞愤到两颊红透,几欲滴血。
这个流氓!
霍凌霄不管她了,知道她疼,可是必须推拿下去,这样才能好得快。
他的推拿揉捏,看得出很有手法,方若宁忍着疼,紧紧皱眉看着他,从起初的厌恶痛恨,到后来不得不求饶:“你轻点……真得很疼,啊……轻点啊!不要那么快!慢点!慢点!”
脚趾不敢再乱动,整条腿都不敢再动,生怕一动就又碰到他的……
她只能僵着身体,把所有痛苦和隐忍从嘴巴发泄出来。
奈何,这样也会让那人想歪。
“你这话……左邻右舍要是听到了,还以为你叫床这么奔放。”男人微微歪着头,一手捏着她的前脚掌,另一手动作熟练地在她扭伤的脚踝或推或捏,或揉或拍,嘴里淡淡不惊地说道。
什么?
方若宁一听,愣住,回忆了下自己说了什么,顿时脸红似火烧,“霍凌霄,你简直就……”
“我简直就什么?”男人勾唇,眼眸落下,盯着她扭伤的脚踝继续认真推拿,清冽的嗓音接着道,“我记得那一晚,你也是这样叫的。”
“……”方若宁真是不能忍了,这家伙就是个恶魔胚子,穿着华服的流氓。
气到极点,她也顾不上什么女性矜持,礼义廉耻了,愤愤咬牙盯着他,突然右脚朝前攻向他——
可她没想到,这家伙像是早有预料,竟稳稳一把捉住她的脚,陡然抬起,堪堪避开了那一处。
方若宁:“……”
愈发愤恨地盯着他。
男人优雅地笑:“再生气也不能下这狠手,万一真给我踢废了,以后你怎么办?守活寡?”
“霍凌霄!你——”
“你走光了。”她愤怒地还没低吼出声,这人眼眸落下,看向她裙底,淡声提醒。
方若宁一惊,下意识捂住腿间裙摆,“臭流氓!”
其实穿了打底裤的,不过他的眼神那样看下来,还是让她觉得不能接受。
这样一个男人,外表尊贵、英俊、高冷,又身份不凡,有权有势,多么高高在上的。
可是私底下,他怎么就完全是一个无赖?
而且把无赖还演绎的那么自然,完全就……
她气愤到脑子混乱,拽不回自己的腿,只好翻着眼眸故意激怒他:“霍凌霄,你是找不到女人了吗?偏偏要对我一个生过孩子的老女人情有独钟,不怕贬了你的身价?”
男人波澜不惊,刀枪不入,“谁说我找不到女人了?我这不是找到了么?生过孩子的老女人?”他挑眉,看了眼,“生过孩子是真,不过依然年轻。”他突然笑起来,邪魅不拘,“你难道没发现,我就是喜欢你生过孩子的少妇风韵吗?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年轻丫头有什么好的。”
“……”方若宁气到彻底说不出话来。
人不要脸鬼都怕,何况她还不是鬼。
“好了,现在你再活动下,看看是不是好受了些。”在她咬着唇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时,霍凌霄悠然放下她的右脚,淡淡提醒。
方若宁眨眼,回过神来,收回右脚轻轻试着活动脚踝,的确比刚才的疼痛感减轻了不少。
眼眸惊讶地看向男人,她继续讥讽:“看来霍先生还拜过推拿师傅。”
男人站起身,比坐着的她高出太多,淡淡扯了下唇,“谁有那闲工夫,不过是年轻时喜欢打球,偶尔磕着碰着,或者扭伤手腕脚踝,多吃了些苦罢了。”
留下这话,霍凌霄便转身走向客厅的公用洗手间,洗去手上的药油。
方若宁平复了会儿,把药膏也贴好,等男人出来,她已经收拾好了。
“今晚谢谢你了,时间已晚,你该回去了。”虽然不该这么对待恩人,可想到他的恶劣行径,方若宁实在无法和颜悦色,于是淡淡冷冷地白他一眼,下逐客令。
可是,男人却充耳不闻,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径直朝着卧室走去。
“喂,霍凌霄——”方若宁一下子急了,踩着拖鞋瘸着右脚奔过去,“你——”
话没说完,吓呆了,进她卧室的男人,居然在脱衣服!
“霍凌霄,你到底要干嘛!”轩轩还睡在床上,她只能压低声音,磨牙切齿般喊道。
男人转身过来,毫不避讳在她面前露出性感结实的胸肌和壁垒分明的腹肌,以及西裤皮带下若隐若现令人血脉喷张的人鱼线,不冷不热地问:“脱衣服当然是洗澡,你以为我是要干嘛?或者说,你期待着我干嘛?”
他话里又透出暗示,方若宁这下子瞬间听懂,当即气横横地进去,扯着他的手臂往外拉,“霍凌霄,我对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给我马上离开!”
他强大挺拔的身体山一般沉稳,方若宁又一脚受伤,根本就拉不动。
男人站在原地,垂眸瞅着她:“我走了,轩轩夜里再有不舒服,你一个人搞得定?”
“搞得定!”
“哼!不自量力的女人。”撇开她的手,男人朝着卧室卫生间走去,丢下一句,“你这里肯定是没有男人衣服了,给我拿条浴巾来。”
“当然——”走到浴室门口的男人回头,那双幽深晦暗的眼眸露出邪恶的光,嘴角扯起坏笑,“你若是不想我稍微遮一下,也可以不拿。”
“……”方若宁抓狂!
真是引狼入室!引狼入室!现在赶都赶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