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寿康宫十分静谧,太后素来有午睡的习惯,偌大的一座宫室,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蝉鸣,此外再无别的声息。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独自一人在池塘边喂着鲤鱼,她肤如凝脂,眉目若画,年纪虽小,却已然是一个美人胚子。
她的唇角噙着清甜的笑涡,只将手心的鱼食不时的向着池塘里投去,池塘边的石头早已被池水浸润的十分光滑,随着女孩这般动弹,那石头便是晃动了起来,女孩身子不稳,竟是掉进了池塘中去。
那池塘的水虽算不得深,可淹一个七八岁得女孩儿却是绰绰有余,那女孩儿竭力向着水面伸出了小手,远处的宫人却压根不曾留意到这边的动静。
渐渐地,那一双手无力的垂了下去,倏然,就见一道少年的身影瞬间跳进了池塘,将那女孩儿抱了出来。
那少年约莫十二三岁的年纪,他五官俊郎,低眸,就见怀中的少女已是醒来,正不住的往外吐着水,他望着女孩的小脸,听到远处有脚步声向着这边赶来,少年皱了皱眉,转身离去。
“大哥哥,你等一等。”见他要走,那女孩儿回过神来,脱口就是唤住了他。
少年停下了步子。
“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你能不能转过身,让我.....让我看一看你的样子。”女孩的声音娇软甜糯,因着刚刚落水的缘故,她的身子哆嗦着,一双眼睛只落在那少年的背影上,她看见他穿着锦袍,袖口那里却是绣着一条金龙。
“你不必知道我的样子。”那少年却是撂下了一句话,说完,便是大步离去。
女孩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直到被奶娘瞧见,奶娘大惊失色,当下就是失声喊了起来;“我的祖宗,您这是怎么了?”
女孩回过神来,她回头向着奶娘看去,就见那奶娘匆匆奔了过来,一面环住了她的身子,一面让身后的丫鬟去告知夫人。
“奶娘,你不要告诉娘亲,扰到太后就不好了。”女孩小脸苍白,一面哆嗦一面和奶娘开口。
“我的祖宗,你还知道这是寿康宫,夫人今儿带您进宫来给太后请安,您怎么能自个乱跑?”奶娘揉着女孩的身子,心疼道;“你这怎么了?难不成是掉河里了?”
女孩惭愧的点了点头,她仿佛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是与奶娘道;“奶娘,刚才有一个哥哥救了我,他不是宫里的太监,他的袖子上还绣了一条金龙,他是谁呀?”
奶娘闻言,便道;“这宫里的哥儿,既不是太监,袖子上又有金龙,那自然是皇上的皇子了。”
说完,那奶娘又是加了一句;“能在寿康宫里救你的,肯定是太后身边的大皇子。”
“大皇子?”女孩眼睛一动。
“就是那个宫奴所生的孩子,”奶娘压低了声音,告诉怀里的女娃;“我的祖宗,往后见到这大皇子,你可要离得远远的,也不要和旁人提起今日的事,知不知道?”
女孩听了这话,还想说什么,那乳娘却是打断了她;“好了,你什么也不要说了,等着待会见到夫人,看着你这副模样,看夫人罚不罚你。”
乳娘一面说,一面将女孩抱了起来,女孩的眼睛仍是看着那一片池塘,想起刚才的那个少年,与听到的那些有关皇长子的传言,只在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若是让贵妃娘娘知道,奴才们可要掉脑袋的啊!”服侍祁云祚的内侍看到祁云祚湿漉漉的回来,当下就是大惊,只一面为祁云祚解下被池水浸湿的衣裳,一面絮叨。
祁云祚面色冷峻,少年一语不发,只张开胳膊,让奴才们服侍着自己换上了干净了衣裳。
“殿下,您刚才到底是去了哪儿了?”内侍将湿漉漉的衣服收起,让人拿了出去,自己则是跟在祁云祚身后,又是问了句。
“我去了寿康宫。”祁云祚开口。
“殿下,贵妃娘娘可是说过,不让您往太后那儿去得呀。”内侍吃了一惊,念起祁云祚的样子,又是猜测道;“是有人欺负殿下,将殿下推到了水里?”
祁云祚摇了摇头,“无事,不要将今日的事说出去。”
听祁云祚这般吩咐,内侍顿时低头称是。
“下去。”祁云祚道。
待内侍走后,祁云祚却是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枚香囊,那香囊湿漉漉的样子,仿佛刚刚在水里泡过,那香囊做工精致,上面栩栩如生的绣着一只活灵活现的燕子,而在香囊一角,则是绣着一个“沈”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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