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陇渊刚鄙视完贺绥,贺峰却扭头训斥起他来,“怎么说话的,他是你二表哥,你们两个进来没礼貌的喊人就算了,现在还这么说话。更何况你们二表哥说的话也很有道理,小鱼,等吃过午饭你就把卧房搬到后面的侧楼去,那边有单独出入老宅的侧门,还附带下人可以住的房间,够你们一家四口居住。要是嫌弃太窄了,我在洞庭那边也有一套别墅可以暂时给你们住。”
一直在竖着耳朵听戏的周凯捂不住嘴了,哈哈的笑了起来,仗着别人听不见,还笑得特别嚣张。
贺绥坐在那里稳如泰山,没有满意也没有不满,权当没听见。
徐陇渊跟徐得鱼瞪圆了眼,双双站起身无措的看看彼此,又看贺峰。
贺峰已经抬手叫了旁边站着的下人,让对方把管家叫来,现在就准备给徐家人安排下去了。
徐陇渊两兄妹确定大表哥没开玩笑,顿时吓坏了,招呼都不敢打一个就跑去找贺艾去了。
要是爸妈知道就是他们跟大表哥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就要被赶出主宅,也不知道会多生气,只是想想两兄妹脸都吓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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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峰对两个表弟表妹这番表现很是不满,扭头想跟贺绥随口抱怨一声,可看见贺绥那平静冷淡的样子,贺峰又说不出话。
管家很快过来,好歹把贺峰从这种莫名的尴尬气氛中拯救了出来。
管家虽然对贺艾一家平时客气周到,如今贺峰说明要让他们从主宅挪到后面侧楼,没说什么,顺从的表示明白了,离开前看了贺绥一眼,出去后如实的将这件事打电话告知了吴山源那边的人。
等到中午的时候贺老太太都没能回来,贺峰打了几个电话,没人接,最后贺艾带着徐陇渊两兄妹,外带贺绥跟贺峰,一直等到下午一点多,吴山源那边才打来电话,说是老太太身体不好,走到半路又回去了,让他们不用等,自己吃饭就好了。
等都已经等到一点多了才说不用等,便是贺艾都忍不住心里埋怨起来,原本还想等妈回来好好哄哄老太太,让老太太出面驳了贺峰的安排。
徐陇渊跟徐得鱼也不高兴,却丝毫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埋头拿筷子准备吃饭。
贺绥是毫无感觉,这么一点等待的耐心他还是有的,要说几个人里,估计也就只有贺峰是真的没有丝毫没有等了太久的怨言,反而第一时间询问贺老太太的身体状况。
挂了电话,贺峰通知贺绥,“明天你跟我一起去疗养院看看奶奶。”
奶奶生病了,作为亲孙子,他们两都理所当然的应该去看望奶奶。
贺绥皱眉,总感觉有些不对,暂且没有点头答应。
贺峰只当贺绥是默许了,一家人勉强坐在一张桌子上安静的吃了一点东西,贺绥就直接告辞了。
虽然没有发生什么过分激烈的冲突,连最喜欢通过找茬秀存在感的贺艾也收敛了行为,不过回去的时候贺绥发现,能坐自己人的车,感觉确实比坐贺家的车更让人心情舒畅。
“怎么样,你那边有没有收获?”
贺绥坐的后座,一边让周凯出来一边头也不抬的跟小汪说话。
来的时候贺绥就拜托小汪帮忙注意一下贺家老宅的情况,比如找一些在老宅工作多年的人试着打探一下当年贺氏夫妇意外身亡的那场意外,或者更早远以前贺绥自己出生那年的事。
小汪皱眉,十分罕见的露出了一丝疑惑,“处长,贺家这边要找一个干了多年的老人很容易,甚至我发现贺家老宅已经很多年没有招新人了,可偏偏问不出丝毫当年的信息,不是他们刻意隐瞒,而是真的不知道。”
小汪抽空抬头从后视镜那里看了贺绥一眼,贺绥恰好抬头看出了他眼里的欲言又止。
“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我怀疑贺家有一个关于我的秘密,甚至可能事关性命。”
这就是给小汪交底了,小汪笑了笑,也放开了说道,“处长,我怀疑这些人都被催眠抹消了一段记忆。在他们这段空白的记忆里虽然也有谨慎的填补进去记忆,可是这段记忆太过于符合逻辑了。”
“乍然一看也没问题,可就是太符合逻辑了才显出古怪,我们都是人,生活不可能完全按照逻辑推理来进行。比如今天不喜欢吃某样东西的,很可能因为某一瞬间一闪而过的想法,突然就尝试着吃了一口,当然,他有可能吃过了确定这个东西确实难吃而放弃,可这种行为从逻辑上推断就绝对不可能发生。”
小汪尽量解释得详细一点,贺绥明白的点点头,“所以这两个时间点,确实有问题。”
要不然谁会费这么大的功夫来掩饰?
小汪继续分析,“老宅已经快六年没有进新的佣人了,这一点是很奇怪的,就算是管理再好待遇再优秀,都会有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离开。像这样的老宅,是绝对离不开一定数量的佣人维护日常打理的,老宅这边却没有人走,也没有人来。”
就好像一个已经被人隔绝成独立群体似的,这会是为了什么?这是为了能够更好的更持续的隐瞒某一件发生频率不算低的事,所以他们需要一批固定的佣人。
贺绥倒是没想到从小汪的角度去分析,还能分析出这么多问题,坐直了身体,凝眸沉思。
旁边张着嘴千辛万苦终于把吞进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的黑鱼形状的周凯像条死鱼一样瘫在座椅上喘气,也不知道一只鬼哪儿来那么多戏,还把自己都骗过了。
“老大,这个就是我从里面拿出来的东西。有种让鬼不舒服的感觉。”
周凯的说话声打断了贺绥的深思,贺绥伸手拿了东西。
小汪看见凭空掉出来的箱子,识趣的没有再说什么,认真开车。
那是一个成年男人两个手掌大小的黑色木盒,盒子六个面上有五面都刻画了恶鬼,正面则是一只踏着滚烫岩浆威风凌凌张嘴作咆哮状的地狱三头犬。
贺绥没急着打开,反而认真端详起几个面上刻画的图。
盒子上有恶鬼拔舌,恶鬼腰斩,正前面是几只恶鬼在刀山中攀爬,前面有恶鬼被削成肉块掉会刀山之下,山下有面目模糊好似看守的存在埋头捡肉块,旁边有人拿着针线正在将一个恶鬼缝好,缝好了的恶鬼又再度被驱赶着爬刀山。
传说地狱中的爬刀山,必须要爬过了刀山才能数清罪孽,刀山并不大,可很多恶鬼却始终会在爬的过程中被刀刃削成一块块掉回去,循环往复不知什么时候才真的能够爬过刀山。
另一个画面比较恢弘的则是木盒底部那一面刻画的火海,一群恶鬼面目扭曲的在火中挣扎哀嚎,虽然画面有些模糊不清,可那种炼狱的摄人心魄之感仿佛穿透了画面扑面而来。
这只木盒上刻的都是十八层地狱里的几幅画面,贺绥皱眉左手放在盒子上,并没有感应到任何鬼气阴气,便是戾气煞气都没有,就好像这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木盒。
贺绥莫名想到了生死薄跟神笔,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低调得宁愿把自己装成地摊货了?
“是里面的东西让你不舒服?”
周凯摇头,“不是,就是外面的,你看,画得多吓人啊!”
贺绥反应过来,明白周凯所谓的不舒服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能够被贺家的人藏得那么有讲究,且周凯也确实是隔着书柜感应到它的,那么这个盒子应该是有独特的只有鬼才能感应到的东西。
只可惜周凯从头到尾就没把自己带入鬼这个身份里,很多鬼的本能也就说不清楚。贺绥不自觉的抬手摸了摸木盒盖子上那只威风的地狱犬,没再为难周凯,只自己将盒子暂且收好。
这一次去贺家老宅,也算是收获颇丰,不过对于明天要跟贺峰一起去吴山源疗养院的事,贺绥心底有种莫名的感觉,这很可能就是贺老太太今日临时不回老宅的目的。
老宅里肯定有贺老太太的耳目,那么他如今的变化,一定让贺老太太产生了警觉吧。
所以吴山源疗养院里,究竟有什么,值得贺老太太算计着让他走这一趟?
回社协办的时候,社协办里来了两位陌生人,其中一个人小汪看见了权当不认识,回头却跟贺绥说那是他的一个同僚。
而来的这两个人,却是警局这边的人,这让贺绥也不得不感慨国安局的情、报员果然如同入河的水滴无处可寻却又无处不在。
两人来找贺绥,主要是给贺绥一个资料袋,里面是这两天他们的人特意去董天老家卅渔岛调查到的一些情况。
“绿色光源,在他们那里有过一个老人家口耳相传的传说,说那是海洋里的海神陨落后留下的神魂。如果有缘人能够得到,将会成为神灵的接班人。”
这个说法很奇特,像这种以人接班成神灵的,在神话体系里基本没有。
不过华国本就因为历史悠久地域广褒,神话体系也错综复杂,每个地方都有一些微妙的差异,不确定是因为地方文化断层还是怎么回事,有些传说甚至会因为方言口音的不同而产生出不同版本的传说,靠人们口耳相传传承到后来,很可能又会成为一个全新的支脉。
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说明曾经不止董天遇到过这种绿光。
“我们认为这种绿光应该是一种未曾被人类发现的神秘能源,董天本人依旧是一个普通人。”
这些人还不知道董天身上那团绿光可能已经整个儿的被一只小鬼给吞了,所以一致认为那团能源并没有意识,且已经被神笔吸收消耗光了。
他们的意思是希望贺绥能够抽空过去看看,如有必要,他们也会派遣出海的船队随时候命。
贺绥也确实准备过去看看,能够支撑神笔构建出那样一个完整庞大的梦境世界,且还具备一定耍心计阴谋的智力,这可就不是单纯的一团光了。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贺绥把自己要出差的事一说,老李头端着饭碗吃惊得饭都不吃了,旁边李海生也抬起了脑袋看着师父。
“卅岛?我们老家就在那里啊,不过卅岛有好几个渔村,阿绥你要去的是哪个?”
贺绥没想到居然这么凑巧,“叫普旯村。”
平时老李头不会特意打听他们接手的案子,再加上这回的神笔梦境之事贺绥处理得悄无声息,便是夏冬都是事后才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以便写份案情报告跟梦境案一起装袋存入档案室。
“普旯呀,就在我们隔壁村,中间隔着一片岩礁,那边比我们村还穷,主要还是他们那片海不知道怎么回事,很少有鱼虾,还经常有人出海就回不来。我记得有一年他们村三天两头的就要敲冷锣喊魂,死的还都是年轻力壮的,从那以后村里好多女娃子都嫁出去了,村里的男娃子娶不到婆姨,只能结伴出来打工。”
现在就经济发达了,就算是打渔人家都喜欢搞什么规模化机械化了,普通的渔民哪里还有活路,要么就搞创业搞海水养殖,要么就去大城市里讨生活。
老李头他们附近更偏远的一个渔村,村里居然就只剩下十几个人了,这不是夸张的。
贺绥问老李头知不知道海水绿光的传说,老李头点头,“这个当然听过,小海都知道,我们那边的人都知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老李头说的传说跟下午来的那两个人说的差不多,不过也多了一些细节,比如说并不是所有获得绿光的人都能成为神灵的接班人,还有来自海底深渊的一种光,它会伪装成神光引诱海边的人进入海水里,然后吞噬人的灵魂。
夏冬跟小汪都已经下班回家了,家里如今就只有贺绥老李头李海生以及周凯了,老李头说起话来也少了一些顾忌,毕竟有些话他也怕说出来是不正确的,会误导大家的思路。
可听他说这些的是贺绥,老李头就一点不担心了,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认为贺绥是特别厉害的人,肯定比别人都厉害很多很多。
他孙子李海生也差不多是这么个想法,“爷爷,我记得有一年我们回老家过年,那回就有一个叔叔死了,有个神婆说叔叔的魂魄没有了,被大海吞了。”
李海生小时候在渔村里生活了一段时间,但是也不长。
也正是因为对那个渔村的记忆并不算多,这会儿一想就立马想起了这个事。
反而是老李头因为对渔村的记忆太多太杂了,听到李海生的话,想了一下才回想起来,连忙点头,“海神婆应该还活着,阿绥你到时候可以去问问她,她知道很多我们普通人不知道的事。”
贺绥点头表示记住了,老李头继续说他们那边的一些独特传说跟风俗,“我们那边的人,喊小名都不能喊最后一个字,按照老人们的说法,这样做是为了哄骗海里的海鬼,让它们分不清孩子的名字没办法引诱孩子们下海当替死鬼。像小海,按照外面的习惯应该喊他阿生小生或者海生,可他是卅渔岛的人,所以哪怕是户口都转出来了,只要根还是卅渔岛,就必须得遵守这个风俗。”
一样风俗习惯,若是传承了数百甚至上千年,贺绥都相信不管科不科学正不正确,这个风俗习惯一定有它出现并且传承下来的理由,或客观或主观。
贺绥听着老李头说卅渔岛的事,突然感觉手腕上一凉再一沉,一只小鬼从小小的槐木珠里爬了出来,先是手掌再是胳膊脑袋,这画面看起来很有恐怖片的视觉效果。
贺绥感觉手腕沉就是因为小鬼两条胳膊划拉了几下最后抱住了他的手腕当作施力点。
旁边周凯反应最快也最激烈,发出一声女人般的尖叫然后一蹿就从天花板蹿到了二楼,贺绥他们坐在楼下都还能听见周凯一个鬼在楼上尖叫了一阵然后戛然而止。
依贺绥对他的了解,周凯应该是已经跳到了他自己的床上并且用被子捂住了自己。
旁边老李头跟李海生也是吓了一大跳,饭碗都丢出去了,摔得菜盘子里一片狼藉,还有陡然起身后退时撞得椅子嘎吱的响动。
不过也就是那么一下,看清了突然冒出来的胳膊跟脑袋是从槐木珠里出来的,爷孙俩想到了贺夜,顿时松了口气。
“哎呀小夜这回可真吓人,看把阿凯吓得那样,不过可算是醒了。小夜,你肚子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碗面条,昨天刚做了你最爱吃的牛肉臊子。”
还在努力爬出来的贺夜暂时停了一下,扭头喘着气点头,“谢谢李爷爷。”
还挺礼貌的。
道完谢又继续抱着贺绥的手臂爬,最难挤出来的肩膀已经顺利出来了,剩下的身子,贺夜借着贺绥伸过来帮忙的另一只手,可算是一下就把自己□□了。
贺绥好笑的敲了敲小鬼的脑袋,然后双手卡着贺夜胳肢窝举高高,上下打量了一下贺夜,“不错,又长高了不少,还没变瘦,这样才可爱。不过你刚才怎么好像出来得很困难?”
贺夜眉梢嘴角顿时都耷拉了下来,一副郁闷的样子,“你看我,我现在虚化不了了,应该只是暂时的,等我把绿光消化完估计就能恢复正常了。”
那绿光有特殊的生命力,让贺夜一只天生地养的婴灵都化作了人类实体的样子。
贺绥目露惊奇,侧身把贺夜换了个方向举高高,一边看地上,在灯光的照耀下贺夜居然有了影子。
那绿光也不知是个什么来历,居然这么奇特。
贺夜却一点都不高兴,哪怕如今的他同样能够使用自己身为婴灵的能力,却无法使用他最喜欢的炫酷鬼步了。
贺绥揉了一把这小鬼的头发,嗯,长大了一点,头发也没以前那么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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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贺夜,体型大概就如同十个月大的婴儿那般,比之前长大了两倍不止,看起来至少能够让贺绥抱在怀里装一下正常小宝宝了。
因为长大外加莫名其妙实体化的缘故,贺夜身上的衣服也不够合身了,旁边一支好奇的一边看一边尽力收拾饭桌的李海生主动提出一会儿他出去买衣服。
“巷子口外面不远处就有一家母婴用品店,就在超市旁边。”
这会儿也才八点多,对于海市这样繁华的大都市来说,这个时间点还很早。
贺绥的钱如今都是划到李海生名下的,原本是让老李头管,可老李头觉得自己手上已经管着社协办的公款了,若是再管贺绥的就不大方便。
刚好李海生如今也成了贺绥唯一的弟子,本身也不是个喜欢乱花钱不靠谱的性子,所以让他管刚刚好。
贺夜能够醒来,贺绥还是感到很高兴的,老李头煮面条顺手帮贺绥也煮了一碗,自己跟孙子就将就着桌子上弄脏了的饭菜吃了。
反正甩进菜碗里的饭粒都是他跟孙子碗里的,自己吃自己的口水也不觉得多脏。
贺绥有事情就盼着贺夜能醒来帮忙,陪着贺夜吃完了面条两人一起上楼。
到了楼梯口贺夜板着小脸撅着屁股努力的一阶一阶往上爬,贺绥笑出声,弯腰就把正要气鼓鼓生气的小鬼给拎了起来,顺手就架到了自己脖子上。
贺夜发现自己最后骑到了死胖子脖子上,双手揪住贺绥的头发,刚才那点气瞬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俯视众生的得意。
贺绥看见搭在自己肩膀上的两条肉乎乎小腿小幅度的一甩一甩的,嘴角翘起的弧度忍不住上升了几个度,这小鬼喜欢坐在他脑袋上撒欢儿的心思,他又不是不知道。
不过贺绥并不介意,特别是今晚,贺夜能够这么快醒来,贺绥很高兴。
贺绥上楼的时候发现墙角周凯的床上鼓着一大包一动不动的,贺绥放下贺夜,自己走过去拉开被子看了看,嗬,刚才还吓得尖叫逃窜的周凯已经睡着了。
贺绥都要怀疑是他惊吓到极端,然后身体机能启动自保机制,让他昏睡过去了。
不过贺绥不太确定周凯一只鬼是不是还有那种身体自卫机制。
贺夜对着周凯那边很是不屑的甩了个白眼,然后从书桌上爬了起来,站起身趴着身体,将房间里的大灯换成了书桌前的小灯。
贺绥笑了一声,贺夜警觉的扭头瞪眼看着贺绥,似乎是想要掩饰自己根本没有什么想法,他才不是因为担心光线太亮把周凯吵醒!
贺绥握拳抵唇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无声表示自己绝对没有多想,拉开书桌前的椅子,贺绥坐下去,贺夜就盘腿坐在书桌上,一人一鬼面对面,贺绥拿出那只盒子,让贺夜先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