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浔默不作声观察了一番慕爸后,本来皱起的眉头现在皱得更紧了,转头对陈兰花说:“这大概有什么误会吧?”
陈兰花一激动把慕爸往面前一推:“误会?误会你个锤子,你让她自己说昨天晚上是不是来找我们家老慕了?是不是抱他了?是不是说要跟他从朋友做起?是不是想经常见他还要来找他?”
万历浔缓缓把头扭向身后的慕筱兔,陈兰花还补充了一句:“你想着讲不要抢着讲,我手上有监控的。”
慕筱兔面对陈兰花的逼问,忽然感觉回到了小学三年级抄作业时,虽然时光荏苒,但是在陈兰花面前,慕筱兔依然失去了撒谎的天赋,一想撒谎那眼睛就开始翻白眼。
还没说话陈兰花就对她喊道:“你别想跟我撒谎,你当我看不出来啊!”
万历浔在工作中遇到过很多棘手的问题,但基本上他都能很快找到问题的症结,然后对症下药。
可是在这件事上,他实在想不到问题出在哪?
也就是昨天傍晚凶了她一顿,她生气了把他电脑砸完后直接下山跑去找这个头发站在头顶的男人?然后抱他要跟他交朋友?
高玮不是说她没病吗?这特么是病入膏肓了吧?
慕筱兔只能用一脸祈求的眼神看着慕爸,毕竟以前在家陈兰花一训她,慕爸就会帮她说话。
然而此时,她顶着夏曼希这张本来就有点魅惑的脸,还勾啊勾地看着慕爸,直接点燃了陈兰花的熊熊大火。
把护膝一脱就直捶万历浔的胸:“你看看,她当着你我的面,还对我家老慕放电啊!一点羞耻心都没有!怎么回事啊?”
万历浔回头瞪了慕筱兔一眼,慕筱兔立马怂成一团低着头不敢再看慕爸,但见陈兰花醋性大发,有种大闹天宫的节奏,慕筱兔默默躲到万历浔身后拽着他的衣服,打算要是陈兰花对她动手,她就赶紧把壮壮推到她怀里。
要说慕筱兔其实看见她妈如此勃然大怒还是很欣慰的,以前在家的时候,她妈每天晚上一吃饭就唉声叹气地对慕筱兔说,什么慕爸常年不归家,她独守空房老寂寞了啥的,改天找个老头让慕爸后悔去。
讲的多了,慕筱兔就当真了啊,看陈兰花每天晚上吃完饭还涂个口红出去跳广场舞,就感觉有奸情啊!
慕筱兔曾经还偷偷跟踪过陈兰花到广场,果不其然看见陈兰花跟一个没有门牙的老头眉来眼去,那个老头对陈兰花还特别殷勤,每天都从家里泡一杯枸杞水带给陈兰花,怕她跳舞跳得渴了。
那段时间,慕筱兔很有危机感,觉得自己一个完整的家就要散了,自己很快就成了单亲家庭的孩子,还要喊这个没有门牙的老头爹?
想到这慕筱兔就一阵绝望啊,虽然慕爸长得挺辣眼睛的,但这没门牙的老头已经配不上辣眼睛这个词,陈兰花为什么就喜欢这么奇奇怪怪的长相?
不过后来慕筱兔倒是虚惊一场,因为最后这个老头和家门口一个两百斤的寡妇好上了,然后每天把枸杞水给这寡妇喝,陈兰花为此气了一个礼拜没去跳广场舞。
此时此刻看见陈兰花为慕爸争风吃醋的样子,慕筱兔感觉很幸福,自己的爸妈还是如此相爱,大家以后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于是…笑了。
陈兰花看见慕筱兔对她很开心地笑,那原本就怒发冲冠的表情更加刹不住一把指着她:“你笑什么?”
万历浔也很纳闷啊回头看着慕筱兔:“你笑什么?”
慕筱兔都没法告诉他们真实原因,怕吓着他们,还是慕爸和她心心相通,这不,正在陈兰花和万历浔盯着她看的时候,站在一边的慕爸“呵呵呵”地,也笑了起来。
这把陈兰花刺激得不轻啊,这老慕和这小丫头都笑了,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扯着万历浔就凶巴巴地喊:“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一会要来偷我女儿器官,一会又来勾引我老公,是不是要把我陈兰花逼上梁山啊?我不活了啊…”
慕筱兔一听说陈兰花要不活了,吓得赶紧一把抱着她:“妈!你别这样!”
陈兰花一把打开她的手就指着万历浔:“你们别跟我来这套,我女儿到今天还在医院躺着,上次你们公司派来的小伙子也喊我妈,这次你老婆也喊我妈,我陈兰花生不出那么儿女来!”
慕筱兔很想解释,但无从解释,万历浔有些不耐烦地挡开陈兰花的手,他冷起脸来的样子本来就有种不太好惹的感觉,陈兰花被他这么一挡立马叫了起来:“你要打我?你老婆是狐狸精勾引我老公,你还想打我?你要打也应该打她!”
慕筱兔在旁听见万历浔要打陈兰花,一步跨到陈兰花面前对万历浔挺起胸膛:“对,你要打也打我,千万不能动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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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浔此时此刻只感觉脑壳疼,面前的事情让他有些凌乱,他默默走到窗户边点燃一根烟,然后对慕筱兔说:“你上楼吧,我来处理。”
慕筱兔依依不舍地看着慕爸,慕爸的脸都宄梢煌帕耍万历浔瞥见慕筱兔那个眼神,莫名感觉更烦躁了。
慕筱兔上楼后,倒是没听见楼下再传来什么争吵声,大约过了几十分钟,就听见大门的响声,她赶紧走到阳台伸头往下看。
就看见陈兰花和慕爸从家里走到门口,陈兰花满面春风笑得有点合不拢嘴的样子,慕爸依然是那副老好人笑呵呵地站在一边,陈兰花把护膝手套戴一戴不知道和万历浔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就跨上电频车,慕爸坐在后面搂着陈兰花的腰,陈兰花还咧着嘴对门里说:“走了啊万总,回头到我家吃饭,我烧大猪蹄子给你吃。”
万历浔发誓这辈子都不想再听见“大猪蹄子”这四个字。
然后就看见陈兰花骑车电频车带着慕爸走了,慕筱兔赶紧下了楼。
彼时,万历浔已经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端着黑色的咖啡杯,里面冒着袅袅的热气,见她慌急慌忙下来瞥了她一眼,很快收回视线板着脸盯着手中PAD上的行业新闻。
慕筱兔有些心虚地凑到他面前喊了他一声:“壮壮…”
万历浔没搭理她,她绕到他身边蹲下身扒着沙发把手,开始哄他:“你不要生气了嘛,我没有勾引别人,我自始至终想勾引的只有你一个人,真的。”
万历浔这下放下咖啡杯,侧头眼神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为什么总是能干出这么多荒唐事?你整天这脑子里面到底在想什么啊?”
“想你啊。”
慕筱兔嘴边挂着小可怜一般讨好的笑容,适时奉上土味情话,搞得万历浔想发作的怒意也瞬间化为无形。
这两天他越发觉得吧,就跟自己养了一个不省心女儿一样,操碎了心,她各种给你犯错,你还各种下不去手。
他虽然没有继续责备她,但还是转过脸继续浏览着新闻,脸色颇冷。
慕筱兔又问道:“我刚才在楼上看他们走得时候好像挺开心的啊?你怎么搞定他们的?”
万历浔头也不抬地说:“她女儿是GNC一个员工,之前涉嫌窃取资料,在调查的过程中突然昏迷不醒,至今躺在医院,这两夫妻能找过来,也是借着你的由头找我要个说法。”
慕筱兔突然很感动啊,爸妈果真处处为了自己着想,然后急吼吼地问:“那谈得怎么样?”
“那个女孩她妈不是省事的,之前我让公关部那边多次和她交涉,对于她女儿的指控,她混淆黑白,颠倒是非,不仅抵死不认,还找了个专门打离婚官司的律师说要告我们。”
慕筱兔一听就明白了,那个专门打离婚官司的律师就是她大表姐第三任前夫,刘产。
当时她大表姐要嫁给这第三任丈夫的时候,慕筱兔就觉得她这婚一定还得离,嫁什么人不好,嫁个叫流产的?一听就不吉利。
随后她有些不服气地说:“那你们不是欺负人吗?人家都昏迷不醒了,凭什么给她定罪?”
万历浔随意地滑着新闻说道:“我没说她有罪啊,就那个女孩,顶多就是个替罪羔羊,聪明点或许还能知道被谁利用了,多半连自己怎么栽跟头的都不知道。”
慕筱兔突然激动地站起来:“哈?那你还调查她?”
知不知道她当时都快要被吓尿了啊!!!
谁料万历浔却云淡风轻地说:“我就吓唬吓唬她,谁知道她心里素质这么差。”
WHAT?吓唬吓唬?大哥不带这么玩的啊?你这玩大了,直接把我吓唬没了啊!!!
万历浔发现身边半天没声音,便抬头扫了她一眼,就看见慕筱兔瞪着两只大眼睛,一脸生无可恋地盯着他说:“那你刚才谈判的结果是什么?”
“我答应他们夫妻,她女儿住院期间的医疗费用由我来承担,如果以后她女儿能醒来,我会以个人的名义赠予他们女儿一套房子,算是…弥补吧,毕竟这商业斗争把一个小姑娘牵扯进来,也是无辜之举。”
慕筱兔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她,慕筱兔,24岁,没有存款,但都要有房子了?
我去,人生要不要这么刺激,幸福来得太突然!
她一把抓住万历浔就问他:“你这话刚才有没有写下来?”
万历浔见她又开始反常了,莫不是发病了?于是皱着眉:“写下来?”
“就知道你没有写下来,你不写下来怎么能代表你的诚意,你这话不能随口说,你想啊,人家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本来人生一片康庄大道,要不是你给你吓的,人家可能在未来的几年里会成为中国的玛丽莲?梦露、奥黛丽赫本、安吉丽娜?朱莉!
就因为你的无心之失,让人变成了睡美人,你难道良心不会痛吗?”
慕筱兔见万历浔在思考,赶紧找来笔纸放在万历浔面前,那速度快得都让万历浔没有反应过来,有些懵地看着她:“干嘛?”
“写下来啊!把你承诺的都写下来,人家妈妈一见你这么有诚意,下次绝对不会跑到妇联告你了!”
于是慕筱兔就把笔硬塞给万历浔让他写,万历浔见她这状态可能和病情有关,应付她写了几句,慕筱兔站在旁边笑得开了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直到万历浔写下房子,慕筱兔突然打断他:“等等,你这个要标注一下,多少平的房子地段在哪,你不能到时候在外地搞个拆迁安置房,那你不是忽悠人吗?我建议啊,我只是建议,你随便听听就行,你最好不要低于两百平,不然根本没法体现你的诚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万历浔抬头盯她掠了一眼,莫名其妙地打个括号标注了上去,刚一写完,慕筱兔就赶紧一把抢了过来,跟宝贝一样塞进衣服里,都把万历浔看呆了啊:“你干嘛啊?”
“我,我帮他们收着,你放心,这东西放在我这最安全!”
然后一溜烟上了楼,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