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有。”江霆风拎着酒瓶到了陆震的身边,给自己倒满,又要给陆震去倒。
陆震哪敢让江霆风这么做,连忙作势要把酒瓶子给接过来。
江霆风的手一偏,躲开了。
“陆震,陪我喝几杯。”
“是,少爷。”江霆风如此要求,陆震立即将空酒杯送了过去。
江霆风一边给他倒酒一边说,“你有没有发觉时间其实是顶没有意义的东西,一晃就是五年,甚至来不及防备,很多事已和从前变的不一样了。”
“恩。”陆震想到了什么,表情明显有了变化,闷闷的应了一声后,他沉默的往嘴里灌酒。
这种时刻,言语安慰,完全没有用。
道理什么的,全都懂的。
不过懂了又怎样呢?
心中眷恋不舍的美好,一直都摆在了记忆的最深处,从来不曾淡忘和消失过。
留下来的人,总是要被动的承受这些东西,不管有多难过,每一天太阳都会升起,每一天太阳都会落下,周而复始,不知疲惫,不会停歇。
两个大男人,并不习惯倾诉。
就在沉默之中将酒喝光,江霆风又去取了一瓶来,与陆震继续喝。
江顿财团的总裁办公室,寻常人穷其一生也没办法靠近的地方,在这个安静的夜里,便成了最不会被打扰的场所,能让两个男人,稍稍得以放松。
不记得喝掉了多少杯,陆震已是满脸通红,眼底泛着泪光。
“少爷,我真的很羡慕你的……”
酒精令他忘记了恪守了许多年的尊卑,在陆震心底,江霆风不止是他要效忠对象,更是他心底里最最信任的人。
所以,对着江霆风说些不太会跟着别人说的话,陆震借着那点点酒意,是能够说的出的。
“恩?”江霆风将身子整个陷入到沙发的深处,满面疲惫。
“夏小姐离开五年,您又找了她整整五年,这五年之间受到的煎熬不少,也曾一次次失望……但最终,不管付出多少,都是值得的,值得的!!”
他的嘴里喃喃念了十几次‘值得’,接着像是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似的,闷声哭了起来,“如果穆琳也是失踪该多好,不管她离开多少年,也不管找到她需要花费多少时间,我都不在乎;因为我可以去努力,可以去尝试,可以面对一次次的挫败、沮丧、失望,等到第二天太阳升起来时,我就又会告诉自己,再努力试试看,没准今天就能把人找到了呢?没准今天,那个狠心的女人就愿意回来找我了呢……”
这五年,陆震从来没提起过穆琳的名字。
江霆风知道,他时不时会买上一大堆生活用品,送去给穆琳的父母;也会每月拿出工资的三分之一,打入穆琳父亲的银行账户,虽然他和穆琳并没有正式注册结婚,但在穆琳离世之后,陆震的做法,比真正的女婿还要贴心。
他不提,并不是因为忘记,或者想要去忘记。
恰好相反,正是因为忘不掉,不愿意忘,为了稍稍缓解掉心底时不时的浮现起的痛意,陆震才选择强忍硬扛,将那些没办法释怀掉的东西,一股脑的深埋起来。
今夜,江霆风给的酒,释放了他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