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帘洞湿气大,对关节不好。”白芷认真地说。
白微一边笑一边伸出手来:“你还真想过了呀?我差点忘了,别装啦,拿出来吧!”
白芷惊讶了:“什么玩儿就拿出来了?你要啥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什么?”
白微抱着脑袋:“你闭嘴!你那什么计划书呢?”
白芷道:“还没写呢!”
“呸!我才不信!”白微刷地放开了脑袋,“你会没个成算?”
“真没有,刚才捡他的时候想到的,哪来得及写啊?我要是早琢磨这个事儿,早就跟你们说了,不会事到临头再讲我要用你家武功。那不是先睡了大姑娘再说要娶人家吗?”
“呸呸呸!你怎么说话的?”商陆终于有机会表现得像个师兄了,“你一个姑娘家,算了,这个就不提了。你现在是有徒弟的人了,你得注意自己的言行!”
白微的表情极其复杂,抬手把商陆摁了下去,认真地问:“刚想到的?一时兴起?”
二白之间的关系很怪,他们两个都有点小心机,哪怕对亲近的人也会隐瞒真性情装得像个好人,唯独两人之间相处出奇的坦诚。大约是互相知道对方是什么货色,也清楚自己在对方眼里是何等混球。
白芷道:“刚想到的,大概会成为终身的事业。你说我是一个爱规矩的人,老爷子也说我连自由都是计划的。其实我一直很痛苦,我被形势推着走,从学医到习武都是如此。一旦没了推动,我就四顾茫然了。江湖是那么的不羁,与我这样一个无趣的人格格不入,为了显得洒脱,我连抓阉的办法都想过了!反而让自己像只没头苍蝇。”
“现在我想明白了,以前是我着相了。我要用最无趣刻板的规划去做此生最浪漫的事。”
白芷越说心情越愉悦,第一次的、发自内心的笑了:“我真开心。”
搓搓手,白芷说:“为了庆祝这件开心的事,我决定正式把我徒弟给大家介绍一下!”
陆英脸上微微一红,刚才他们对白及的态度不差,但是也确实没有承认这个孩子。现在白芷说开了,就不好装不明白了。陆英道:“下雨天冷,是不该叫孩子在外面冻着。拜师是件大事,你收的这是首徒,无论以后成就如何,眼下都该郑重一些,我们该准备见面礼的。”
白芷道:“谁在乎那个?”
顾清羽道:“礼不可废!你既要收了他,就不能让他觉得太随便了。更不能让外人看了觉得太随便,那样也会让他们小瞧了这个孩子。”
白芷道:“讲究还真多,我叫他进来,先改个称呼?”
顾清羽默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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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及在外面Q得极其不安,他被领进来的时候没人惊讶,白芷虽然“约法三章”了,捡人这个习惯却是众所周知的。快意庄上下连同客人都认为他是白芷捡回来的另一个病患,他的外形也确实是个病患。
接下来的待遇却又不与普通病患不同,这就不免让人犯嘀咕,往他身上投注的奇怪目光渐渐多了起来。白及从小被人指指点点看笑话看多了,对这样的小声嘀咕很是敏感,才变好了一点的心情又有变差的趋势。
然后门打开了,白芷探出个头来:“小孩儿,进来。”
白及猛地一跳,跑了过去。白芷伸手一抓,提着他的领子令他避免了摔倒的惨剧。
白芷将人拎进房里,道:“我也没正经拜过师,咱们俩的礼就免了吧。不过师祖师伯们……”
那哪儿行?!才听了第一句话,白及“咕咚”就跪下了:“师、师父!”
白芷很顺手地将他从地上揪了起来:“啧,果然不教不行啊。听着,当我的徒弟,要记着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许跪!”
白芷知道这个要求在这个时代、这个环境下是非常不正常的,但她就是想坚持。打穿越以来她最不习惯的就是下跪,当然她也没跪几回。统共跪过几个人,顾郁洲被她造了反,顾熙宫死全家,顾氏祖宗的牌位,顾家分家了。
显然除了她之外,所有人都很惊,这太不合常理了!天地君亲师,哪个不值得把膝盖跪碎?顾清羽师徒受过的惊吓太多,惊完渐渐平静下来,仔细一想,她是真没下跪的习惯。白及小脸煞白,以为不受他这一跪就不是正式收他入门墙了。
白微道:“喂喂,你收敛一点,别吓着孩子。”陆英试探地安慰白及,说:“男儿膝下有黄金。”
白芷道:“比黄金更珍贵的东西,一跪就没了。他只要记着这一条就行了。”
大道理讲太多就让人烦,鸡汤也不用总是灌,先记,以后慢慢理解。她白芷的徒弟,就要从生活习惯上开始改。
不让跪,但还要求人家孩子有礼貌。白芷道:“来,拜见你师祖、师伯。”
商陆就很气:“这要怎么拜?!”不跪他可以,祖师也能不跪吗?
白及膝盖发软,微弯了一弯,又怯怯地站直了,煎熬地看着白芷。白芷对顾清羽解释说:“不是冲您。”顾清羽包容地笑笑:“不碍事的。”白及小声说:“我,我做个揖吧……”
顾清羽又默许了。
白芷看白及行了礼,才说:“这屋子里的人都没让你下跪,以后不管什么人、什么事、不管在什么时候有多难,都不配让你跪!哪天你膝盖软了,就不用再来见我了。哦,对了,情势所迫除外,但要把这笔账给我找回来。听懂了吗?”
“是!”白及很激动,答得很大声。
顾清羽笑道:“你总是离经叛道,说的话乍听令人不适,道理讲出来却又不是那么不经。出门在外,孩子的见面礼没有预备,索性就等回家之后再给他。如今情势不大合适,不好大操办,不过长辈们还是要认一认的――他们的礼还是要收的。”
白芷训完徒弟之后就很乖巧了:“好。”
陆英道:“这孩子住哪儿?”商陆道:“我跟阿征挤一挤,让他住我那儿吧。他一个男孩子……”
陆英道:“你与阿征住隔壁,你们俩都不是能照顾孩子的人,还是跟我住吧。”
白芷道:“他哪儿都不用去,我这儿还腾不出一间屋子?那边厢房空放着干嘛?他就住那儿了。”
快意庄对自家人还是很照顾的,顾清羽一家占了俩院子,白芷自己一个还带了病房,顾清羽带着徒弟们住一个,徒弟们分住东西两厢。白芷这儿比他们那里更宽敞,病患都堆一边厢房里,另一边厢房就给了白及。
陆英道:“那我先给他拨个人侍候起居。”
白芷道:“要个人陪着是真的,他对这儿也不熟,如今又有些乱。他的身子要调养,陪护是需要的。等身子好了,这些事儿就得自己做。”
白及忙说:“我什么活计都能做的。”白芷道:“以后再说,现在先养病。”白微看了一眼白及的右臂,白芷道:“不是说那个,我得给他驱虫。”白微吃了一惊:“谁会给他下蛊?”白芷道:“不是蛊虫,寄生虫。”
陆英道:“我这就去给他分派人。”顾清羽道:“既然收了弟子,就好好教导。明天带过来,让他拜见你的叔伯们――你不许再语出惊人了!”顾清羽有点头疼,这不让磕头真要有个好理由解释了――悖〗馐透錾叮克师父不许!
“哎~我晚上给他写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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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羽师徒走后,白芷问白及:“师祖和师伯们好不好?”
白及小心地看了她一眼,咽了口口水才说:“他们不是很喜欢我,我不是说他们讨厌我!他们比我以前遇到的和气多了。是我不讨人喜欢。”
白芷摸摸他的头毛:“他们是关心我。自己的亲人突然带回来一个人,无论是谁都要仔细的。这跟你好不好没关系,是他们对自己的亲人好。”
白及心里好过了不少:“弟子明白了。”
“来,把这个吃了。”
白及也不问是什么,白芷让他吃他就吃。白芷道:“给你除虫的,你身体里有虫。”白及道:“是,弟子知道的,乡下人,好些人都能拉出虫子来……”说完就觉得脸红,怎么能在师父面前说排泄的事情呢?太脏了,不该让师父听到这样不好的事儿。他捂住了嘴巴。
白芷笑笑:“跟自己人坦诚一点挺好的。一会儿你大师伯会派人来照顾你,你要记住,仆人也是人。”
“是,弟子明白。”
“以后行走江湖,有的是要自己生活的时候,要是把使唤人当成习惯,以后有你的苦头吃。”
“是,弟子明白。”
“你给我说句不一样的话来,老是弟子明白,听着我头都大了。”
白及畏缩了一下,皱皱鼻子,又笑了:“弟子明白了。弟子告退!”
白及一沾床就睡着了,他太累太乏,再兴奋的情绪也趋动不起来来自幼就没有得到善待的身体。陆英给派了个中年男子过来,见过世面就不会一惊一乍,年纪大些就经验丰富比较会照顾孩子。
白芷道:“他睡了,这几日这孩子就拜托了。”
来人忙说不敢:“属下明白。”轻手轻脚去放了包袱,也早早歇下了。
白芷却没有睡意,今天她的心情很好,对悟禅书又有了一点新的体悟。悟禅书虽分三层,即便练到了第三层,不同人之间的境界也还是不一样的。她算是摸进门,与顾郁洲那样成了精的差距还挺大。对内力的应用也是拉开武功差距的一大要素,今天白芷对“应用”有了别样的想法。
刻板规划可以用来做成浪漫的事,内力呢?
她暂且不写五年计划和门规建设方针,而是摒退众人独居一室,尝试一下这种感觉。直到夜深雨停,白芷缓缓吐出一口气。许多人着急闭关是怕忘了灵光一现的灵感,她这一回却是不怕忘的。所以也就不着急闭关了。
听了梆子响,白芷写了几页教材就去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她起身的时候,白及的房里居然也有动静了。白芷一向起得早,哪怕是刻苦习武的人也很少有她这样的,白及居然就起来了。白芷心道,他以前不知道过得多难。
白及的心情却是非常的好!他一向是天不亮就得起来干活,太阳老高了才得吃点饭,身体形成了习惯。正睡着,一个哆嗦在床上弹了一弹,脚一抖,醒了。缓了一阵才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拉起被子把脑袋蒙上,在被窝里笑得怪模怪样的。
乐呵了一下赶紧爬起来,外间来照顾他的李叔也醒了,叹一声小孩子真是有活力,先敲敲门,才跟白及说:“属下是大少爷派来的。”
白及也不习惯用人伺候,说:“我、我就起床了,您知道我师父起身了吗?”
李叔一边点了灯拿进来,一边笑道:“大小姐一向早起,这会儿怕是已经在练功了。”
白及脸不由自由地白了白:“我去伺候师父起身!被卧我回来叠!”
李叔道:“且慢,一来大小姐有伺候的人,二来您得先洗漱、梳头。”他把白及收拾好了,白芷几路剑法也舞完了。
白及从房里出来就很紧张:“师、师父!”
白芷道:“哟,起来啦?还挺早的。李叔把你打扮得很好,来,跟我吃饭,吃完饭咱们去你师祖那里,叫他带着咱们收见面礼。你一份儿,我一份儿。”
左虹跟在她身边久了,有时也会冒几句话:“小公子是拜了师,拜见长辈得见面礼。您还收什么礼?”白芷道:“我当师父了,不得鼓励鼓励我吗?”左虹也被她逗笑了。
进了房里,白及自觉地站到主座旁边等白芷坐下了好给她盛饭、递水、递毛巾之类,岂料白芷指着左手边的位子说:“以后没别的人,你就坐这里,有别的人,看他是谁,不着调的你不用理他。要是长辈来了,你往下挪。”
白及又呆了一下,他日常吃饭是不上桌的。主人家也不算刻薄,但是雇主自己就是个小贩,能有什么样的条件?哪户人家要是连帮工都能有桌子吃饭了,必得是富得流油了。一般的小帮工就捧个碗随便找个地方一蹲完事儿。
他坐得拘谨,吃饭还是不大吃菜。白芷耐心地等他吃完,起身道:“放着吧,有人收。奇怪,我说带你去见他们,怎么他们自己先来了?”
白及一脸茫然,左虹是有经验的,知道这是白芷听出来门外有人来了。果不其然,数息之后就听到问好的声音,接着是商陆亮开了嗓子:“白及那小子呢,快来迎接师祖和师伯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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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及拔脚就想往外跑,跑出半步又硬扯了回来,身体扭成了一个滑稽的姿势,可怜巴巴地看向白芷。白芷笑着摇头:“他们不可怕。走,看看他们干什么来了。”
这回是带了顾征一起来的,白及先认了个师叔,顾征差点没结绷住表情――他师姐、顾家三小姐、无所不治的神医,收了个残疾做徒弟?杀了他吧!!!
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顾征声音有点沙哑:“好。”
白芷口气带点戏谑,问白微:“您又干嘛来了?”
白微道:“看你怎么教徒弟,以后我收徒了也好参考。你要先教他读书?书呢?”
昨晚还真写了几页,白芷双掌在虚空中一推一收,将不远处桌上几张纸旋转着旋了过来。顾征瞪大了眼睛,更加觉得白及赚大发了!商陆叫道:“你功夫又精进了?!”
白芷道:“还行吧,等忙完了这一阵儿,白及身体调理差不多了,我就闭关。喏,二师兄――”
白微觉得她想说“八戒”――还是接过了去,打算先看两眼再递给顾清羽。照白芷的作派,保不齐里面写了什么气人的玩艺儿。
果不其然,第一页还行,悯农诗,“锄禾日当午”那首,挺好的。第二页有点走样,写的是“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也……还算能教给徒弟。
翻到第三页,白微扯出一个标准的打人前的客气笑容:“您这写的是什么?”
第三首,“待到秋来九月八”,这他妈是反诗啊!!!虽然江湖人不大鸟朝廷,可你用不着上来就教这个吧?
顾清羽道:“拿来我看。”
白微恨不能立时把这玩艺儿给吃了!真是夭寿哦!陆英沉住气,将诗稿从他手里抽出来,上缴给了顾清羽。顾清羽翻了翻,不动声色地说:“写得不错,但他看不懂后面这一首。”
白芷道:“嗯,您把这三首都念给他听听。”
顾清羽道:“不用念啦,他肯定更喜欢最后一首,哪怕他听不懂。”看了白及一眼,又郑重地对白芷道,“养孩子不是养宠物,教养教养,教在养前面。教他的时候要想好,他以后怎么在这世上立足。”
白芷道:“所谓立足,两脚站稳了地,不是四肢爬着。我也能教他‘书中自有黄金屋’和‘天子重英豪’,可我觉得不合适。”
顾清羽道:“不驯服的弟子,你这门派……”
白芷笑道:“我都不让他跪我了,还操心这个?有一天,天下人不肯再跪了,我不做祖师又何妨?再说了,大弟子嘛,首徒,很多人眼里他的份量是比别人重的,如果他不明白这些道理,把自己当成高人一等高高在上,我就得告诉他,这样是会翻车的。”
顾清羽道:“又到了说让人觉得有道理的话的时候了。走吧,去见你印世伯他们。”
印方等人也很好奇,不过他们年纪大阅历深,性格也好,哪怕看在顾清羽的面子上也不会表现过份。当年顾清羽亲闺女那个德性,他们不是也忍了?三人都乐呵呵地拿出见面礼:“不许嫌弃我们比顾家穷。”
雷风遗憾地说:“你师祖说,你的佩剑他来给,我们就不好抢先啦。”
几人看了看白及,发现他长得不难看,就觉得这残疾更令人同情了,唏嘘一回,说:“艰难困苦、玉汝以成。”白芷道:“这几句等些日子再说,书还没读到。”印方道:“字还是要识的,不然秘笈都看不懂。”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话也越来越多了。
见完了印方,更得见见顾家的亲戚了。顾家对门人弟子的审美是严苛的,不过看白芷的面子,所有人都不说什么。也有人在想:能让她看上的,说不定真有什么过人之处呢?
白芷倒不需要白及有什么过人之处,只是希望他不要是天生看到字就头疼,或者根本不适合习武就行。好在白及资质不算顶好,倒也还是平均水平稍往上,还特别能吃苦。白芷揪他回去先教背诗和算术,三字经弟子规是不会教的,启蒙就背诗吧,连文化熏陶一块儿做了。自然科学知识之类课本来不及编,就先遇到什么讲什么。
悯农诗很顺口,白及又是有生活经历的人,顺着念第一首是很容易的。他眼巴巴希望白芷把剩下两首都读给他听,因为之前说话的时候提到了这个,尤其是第三首,他心里很想知道这一定会让他喜欢的诗是什么。
白芷却说:“你把第一首背熟了再说,李叔,您看着他背。背完了下午给我背加法表。”她自己还得琢磨武功呢。
把基础功夫稍作修改是一件事,另一件是赶紧回忆一下左手刀法。当年连天城疾风部一个侍卫被砍断了手,还是她给接上的,这个侍卫就是京城别府阿祥的亲弟弟,所以阿祥愿意听她招呼。侍卫在朱鸟阁住了好一阵子,后来虽然离开了,白芷在顾郁洲那儿挨揍、博览各家武学的时候,是特意多瞧了两眼左手刀的刀谱的。
左撇子人数少,主练左手的武学就更少,统共那么一点,倒是还都记得。但是要整理出来、教自己的徒弟,就得自己先研究研究了。如果合适,搞不好得跟老爷子再打回交道。
白芷浑身的皮一紧……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白及等下一首诗,又没等到,他得在学写字。
第三天,前两天的字又有写错了的,被勒令抄写一百遍。第四天终于过关了,才得了第二首,第三首诗还是遥遥无期的样子。加法表背得磕绊,又被要求抄加法表。
黑道的“论剑大会”可是开始了。顾珍辰与简淳两个人相伴去了二十里外的“隔壁大会”,半天功夫又回来了。顾珍辰表情尚可,简淳就脸色难看,显然对方虽然没有伤害他们的□□,却打击了他们的灵魂。
顾珍辰与顾辛夷跑到白芷这里来诉苦:“三姐姐,黑道那边是真的会气人!”
白芷问道:“怎么说?”
“见了简淳就问他堂堂名门公子被无名小子击败感觉如何。”顾珍辰也被嘲笑了,嘲笑他离了连天城身价大跌。这些嘲笑又不是明着来的,都是暗搓搓的“耳语”。
铸剑庄这次可算顶了天雷了,什么不自量力之类的话都来了。黑道中不乏有眼力的人,把简家的武功批得一文不值,顾氏免了这个雷。但是顾方也被嘲笑了,因为他居然跟简淳这个绣花枕头做忘年交,别是有什么别的用意吧?
好在洗心教还算明白,把大的风波都压了下去。
白芷道:“嘴居然不算太贱,说的都是实情啊。”
顾辛夷道:“就是实情才气人!”说完捂住了嘴看她哥哥。
三人聊天的第二天,白芷正握着白及的手教他执笔描红写字,顾征跑了进来:“师姐!师父让你快些过去,有大事发生了。白及呆在这儿别乱走!一定不许乱走!”
白芷问道:“怎么了?”
顾征道:“他们一些侠士去隔壁踢馆,横了一半儿,被扣了一半儿!里面有简淳!”
“珍辰呢?”
“他倒没去。可是简淳……快意庄不能不管呐!”
对哦,忘年交的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