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1)

陈母早上打扫闺女房间,看见桌上有几包零食,就给收了收,发现其中两包不是中文的,全是蚂蚁文。

进口货。

陈母不是很在意的收进抽屉里,不是很在意的骑着小电瓶车,去了趟C城最大的超市。

结果还真找到了那两包零食,一模一样。

一看价格,比自己想象得还要离谱,陈母把小电瓶车调个方向,不是很在意的来了画室。

没跟孩她爸说。

她只是顺路来看看闺女,没什么的。

这会儿陈母站在画室大厅,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赵老师聊天,脑子里在想事。

两包零食的价格加一起,一百多。

闺女每天的早中饭都回来吃,就晚上在外面吃,身上基本都是五块钱左右,很少超过十块。

自己肯定是买不了的。

也不会是小珂买的,她家里给不了那么多钱让她挥霍。

最近找闺女的电话就两个,小珂跟那个小女孩。

没男孩子。

那零食谁给买的?

陈母这哪还能去厂里上班,心里七上八下的,想这想那,搞不好都能让机器碾了手。

画室不跑,干什么都不得劲。

“陈遇画画很认真。”赵成峰照实说。

“啊是是,她做什么都认真,要么不做,要么就要做好。”

陈母叹气:“她的成绩上本科没问题的,学校老师都不太赞成她学美术,觉得她应该在学校专心备考,拼一拼能达到重点线。”

“小孩有自己的想法,喜欢画画,想走这条路,那我们做家长的,也不可能反对,老师您说是不。”

赵成峰看一眼学生:“有一颗热爱的心,很难得。”

陈母认同的点点头:“是的是的,关键还是要真的喜爱,这样才能去用心。”

陈遇在一旁当背景板。

画室好奇冒头的一个接一个,装作去窗户那里看看远方,缓解眼疲劳,或者研究研写生道具。

更有的,拎着水杯出来,给窗台边的含羞草浇水。

这个浇完,那个浇,都快淹了。

谢三思很礼貌的喊人,找了波存在感,旁观一会发现有点点奇怪,他见随哥要过来,立马冲上前阻止。

“随哥,不对劲。”江随挑眉:“怎么?”

谢三思错身道:“你注意看。”

江随的视线扫向大厅,老赵面前的中年女人衣着朴素,意恋耐φ洁。

头发偏黄。

江随“啧”了一声,小黄毛的黄毛是遗传的啊。

不过眉眼没遗传到,并不慈眉善目,成天挂着张清淡的脸,冷冰冰的。

他将视线挪移到女孩身上,漫不经心地圈在自己的视线范围里。

女孩垂手而立,眼皮盖住眼睛,白白瘦瘦的小瓜子脸上没什么表情。

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心一直拧着。

小样儿还挺深沉。

“随哥,你注意到了没?”

江随的思绪回笼:“注意什么?”

谢三思:“……”

我说随哥啊,咱能别这么明目张胆的看个美女看呆好吗?

好歹是大帅哥,矜持点啊。

谢三思把旁观到的现象说出来:“只要有男生出现,陈遇妈妈的眼睛就看过去,那眼神嗖嗖的,X光一样。”

“女生就忽略,不关注。”他做出扶烟斗的手势,福尔摩斯化身,“这里头有名堂。”

“我怀疑陈遇妈妈她……”

悬疑故事的标准一顿:“是来抓嫌疑人的。”

江随看见女孩在跟老赵说话,一下变成乖宝宝,装的真他妈像,抿嘴笑的时候,小酒窝似乎都甜了。

他有点儿走神:“什么嫌疑人?”

“大家都差不多是同龄人,高三了,现阶段,各家有各家的家长会,那么会上万年不变的议题是什么?”

谢三思自问自答:“早恋啊。”

江随的某根神经末梢一动。

谢三思沉吟道:“随哥,我建议你别出去了。”

江随斜睨他一眼:“老子见不得人?”

“淡定点随哥,淡定点。”

谢三思语速飞快的劝阻:“就大厅的古怪氛围,此时绝不是你登场的最佳时机。”

江随不置可否:“是吗?”

“你想啊,你跟陈遇的随遇而安自带配音,你一出去,立马荣登嫌疑人榜首,成为陈遇妈妈的眼中钉。”

谢三思压低声音:“那要是陈遇有喜欢的人,你不就是给人顶炮火了吗?这傻逼事儿咱能干?不能够啊是的吧。”

江随的眉头皱了皱:“你说她有……”

话声戛然而止。

不远处,中年女人看着一处,眼睛蹭一下就亮了。

那处……

他妈的是李洋。

谢三思一把拉住随哥:“冷静冷静。”

江随甩开他的手,半眯着眼看这是什么几把事儿。

“李洋一露面,气流就有了点波动。”

谢三思站在一个骨灰级悬疑读者的高度,劈里啪啦一番分析:“陈遇妈妈先是高度关注,之后是挑剔,怀疑,最后是否定,表情变化在十秒内走完。”

“这反应,明摆着就是,她以为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结果发现不是。”

他摸摸下巴:“总结起来,陈遇妈妈认为李洋不符合嫌疑人选的条件,瞧不上。”

江随的面色并没有很好看:“嘁,什么乱七八糟的。”

说完就顶着张死人脸回了画室。

陈母现在的心情起起伏伏。

画室女孩子多,男孩子少,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个男孩家境可以,像是能买得起那两包零食的样子,长得也可以,但不是他。

流里流气的,站没站相不说,他往闺女身边凑,闺女都没笑。

闺女笑,不一定是喜欢,不笑,那一定就是不喜欢。

陈母聊的嘴干了,厂里还有好多事,她得走了,这趟没收获,可能不是画室的人。

零食的事,陈母也不打算问闺女,这叫按兵不动,不打草惊蛇。

电视里都这么演的。

陈母决定接下来再观察观察。

赵老师走后,陈母问闺女:“阿遇,你钱够吗?”

陈遇点头:“够。”

陈母温声道:“画画一坐就是半天,要买点零嘴吃吃吧。”

说着就从口袋里里拿出一把零钱,把一张皱巴巴的十块抚平,递了过去。

陈遇没接,目光探究:“妈,你怎么了?”

陈母一惊,闺女这么警惕的嘛?她哎了声:“就是厂里人一块儿闲聊,说时代变了,物价也变了,现在你们这个年纪,每天最少要有个十块八块的生活费。”

“妈就想啊,那你的太少了,不够用,你看你平时又不说,真的是,哎。”

“不说是因为够了。”陈遇抽抽嘴,“不够我会要,我不可怜,也不苦,更不会自卑不合群,妈你别瞎脑补了。”

陈母嘴也抽:“真够啊?”

陈遇:“嗯。”

陈母把钱收起来,又是一声叹息,饱含复杂跟欣慰。

都说女孩儿要富养,得培养那种气质,他们家顶多小康,给不了那样的环境。

但是闺女从小到大既懂事,独立,又节俭,安分,一直都是亲戚邻居嘴里的“别人家的孩子”。

眼界素质品格,方方面面,也都没什么问题。

将来肯定会走的很好的。

陈母心里盘算,说是学美术烧钱,现在闺女还在学素描,就纸消耗的快,铅笔橡皮还行。

没觉得开销有多大。

等开始学那个水粉,买颜料什么的,要用钱的地方应该就多了。

家里存折上的数字增长缓慢,要好好规划规划。

尽可能的在闺女步入社会前,给她提供一个好点的生活。

陈遇不清楚她妈妈的想法,她担心窗台那盆含羞草水漫金山,活不过今天。

因为又有人借着浇花,频频扭头八卦了。

陈遇顺顺肩头的发丝:“妈,我送你下楼吧。”

“不用不用。”

陈母拎着小包:“你画画去。”

“赵老师说现在基础学的时间稍微长点,后面进度就快了,他说的好些妈都听不懂,也帮不到你什么,只能你自己多努努力了,有什么不会的,就问问小珂。”

陈遇:“嗯。”

陈母下楼的时候,在三楼的楼道里碰见一个小女孩。

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像个小公主。

陈母没多想。

江秋秋冲进第三画室:“哥哥哥,我上楼的时候看到一个阿姨,有点像陈遇姐……”

“姐姐!”

江秋秋往门口进来的陈遇怀里一扑。

陈遇不太适应这种亲近,她把手抬起来,又放下去,显得尴尬无措。

江随的余光看了女孩几个瞬息,对自己妹妹喝斥:“江秋秋。”

江秋秋灿烂的小脸一垮,嘴一扁。

头上多了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她呆呆抬头。

陈遇眼里含笑:“发箍很好看。”

江秋秋张了张嘴:“水晶的,BlgBlg。”

大孩子跟小孩子都可爱。

画面很温暖。

江随轻飘飘地瞥一眼,又瞥一眼,舌尖抵了抵牙齿,发出“嗤”地一声。

亮晶晶的玩意,俗的要命,好看什么好看。

“哇塞。”

谢三思嘿嘿:“随哥,陈遇是不是没对你笑过?”

江随扯扯贴了创口贴的嘴角,放屁,昨晚就他妈笑的跟干了坏事的小橘猫一样。

眼都笑弯了。

江随看了看女孩的眼睛。

陈遇有所察觉地迎上他的目光,眼神询问:嗯?

江随:嗯?

陈遇:嗯?

江随:……

小姑娘这么顽皮,欠调|教。

江秋秋一来就黏着陈遇,乖乖的。

陈遇问她电话的事。

江秋秋撕着金丝猴奶糖,脱口而出:“换掉啦。”

陈遇停下吹橡皮屑的动作转头:“坏了?”

江秋秋含着糖,一边腮帮子鼓了个小包:“唔……就是电话线的问题,好复杂的。”

她的眼珠子转转,很机灵:“我家上周按了别的电话,之前那个只在我哥一个人的房里。”

陈遇闻言,心想难怪她早上拨过去,接的是江随。

“那要不要给我你房里的电话?”陈遇看小孩喜欢她喜欢的金丝猴,好感瞬间暴涨,下意识主动这么说。

江秋秋立马摇头喊:“没有!”

喊完她慌的眼神躲闪。

妈呀,反应有些大了,这不心里有鬼嘛。怎么办,哥帮不上,小谢哥也不行,我要自救,快想想办法圆回去。

陈遇的手被拉住了。

江秋秋把脑袋耷拉下去,晃了晃跟姐姐拉在一起的手:“是这样子的,我房里没有电话了啦。”

“我妈说我还小,房里不能按分机,容易学坏。”

对不起了妈妈。

“所以姐姐,”

江秋秋扬起脸,眨巴眨巴眼睛:“以后你要是想找我,就打我哥房里的电话哈。”

后面的江随慢条斯理排线:“三思,秋秋上次说要吃什么来着?”

谢三思在画纸左下角写名字:“紫薯麻花吧好像。”

江随的笔尖在棱柱的暗部点了下:“给她买。”

谢三思耳听八方,刚才听见了那些话,他暧昧的挤眼:“随哥,奖励啊?”

“嘴太闲。”江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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