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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炎,城内的空气都透着闷热,云清是初春来的京城,并没有储藏冰块,天气热起来后,只靠凉水降温,效果聊胜于无,她不想受这个罪,免不了要找地方避暑。
由徐知府牵线,云清从一个致仕官员手中买到一所小庄园,位于城外靠山处,面积不大,只有五六亩,难得的是庄园内有数个温泉泉眼,建成一个个小院落,清幽雅致,旁边不远就是皇家园林,翻过一座山头,则是朝廷春狩演武之所,因而庄子旁修的有宽阔的大道,地利位置优越交通便利,若非云清也算是有身份的人,连买的资格都没有。
庄子到手,云清略微布置之后,就带着人搬了进去,还邀请贾敏和陶夫人同去避暑,陶夫人有一家子要照顾走不开,只在白天游玩,晚上并不留宿,贾敏现在却没多少事,各处都已经理顺,她离开几天并无影响,即便有贾宝玉等人要去上课,有姚先生管束、林墨玉招待,林黛玉下学后可以住贾家,都不用她时时盯着,就想要偷个闲,在云清处住上几天。
贾敏过来时,除了随身服侍的丫鬟婆子外,还带了两个厨娘,云清见了忍不住想笑,上次请她吃饭,就看出她对膳食不太满意,只是没说出来,这次是不愿意将就了,连厨师都带了来。
崔娘子本来见客人自带厨师,心里还有些不乐,但在见识过别人的手艺后,就不敢说什么了,一样的用料和菜色,人家做出来的味道就是比她的好,她在服气之余,不免暗自留心,想要学上两手,以期能有所进步。
城外本来就比城里凉爽些,靠近山林,空气也更清新,加上云清布了五行聚灵阵,灵气聚集,阻挡阳光照射,一进庄子,就能感觉到森森凉气,吹着山风,更是舒适宜人。
贾敏感叹道:“还是你住的地方舒适,真想常年跟你住在一起。”
她早就发现了,云清住的地方,夏天不见冰,冬日不见炭,却一直都是冬暖夏凉,她猜这又是道家手段,因此从不多问,只是难免有些羡慕。
云清笑道:“只要你愿意,自然可以一直住下去。”
贾敏想了想,说:“这几年还不行,等黛玉出嫁、墨玉娶妻之后,家里能走打开了,别说一直跟着你住,就是给你做个记名弟子都行。”
云清失笑:“你想的还挺长远,只是世事难料,谁知道到时候我会在哪儿?或许早就回杭州了,也或许四处云游,还有可能觉得外面没什么意思,回了隐仙谷隐居,你怎么跟着我?”
贾敏也笑:“你能到处跑,你的玄真观总不会长腿跑了,找不到你,我就跟于道长和袁道长作伴去!”
云清也不当真,就算林黛玉出嫁林墨玉娶妻,贾敏难道就能不再管他们了?想想都知道不可能,何况还有林如海,他们夫妻俩感情好着呢,贾敏才舍不得丢下林如海一个,自己跑去修道,别看现在说的信誓旦旦的,等林如海回京,她就不会这么想了。
两人在庄子上散着步,随着太阳高升,阳光炽烈起来,两人走到一棵大树下,树荫里摆着石桌石凳,两人过去坐下,喝着贾敏带来的花草茶,一边天南地北的闲聊。
不觉间聊到林墨玉的学业,贾敏笑道:“姚先生不愧是大家,学识渊博,还能因材施教,墨玉跟着学了两个月,进益明显,我已经给老爷写信,想让墨玉正式拜在姚先生门下,也不知道老爷收到信没有……”
云清也知道贾宝玉等人同在林家学习,不免问了一句:“贾家那几个孩子学的怎么样?”
贾敏把姚先生的评价转述一边,神色轻松的笑道:“等他们几个长大,家里就又有支撑门户的人了,我也不用担心兄长们不成器,怕他们那天就把家给败了。”
云清皱眉,犹豫了一下,说:“这些年纪小的你都关照到了,怎么不提你那大侄子贾琏?我听说他颇有能力,人也称得上机变,上次贾家有个管事强买别人家良田,他处置的便很是妥当,苦主安抚的也好,他若是能立的起来,你不是能省很多事?”
提起贾琏,贾敏也有些苦恼:“琏儿是能干,只是他年纪大了,再去读书也静不下心,想给他谋个实缺吧,如今的形势又不大好,我想着他在算数经济上有些偏才,就给他找了些数算一类的书籍,让他先好生学一学,等我们老爷回京再谋划。”
为了娘家,贾敏可谓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云清听着都替她累,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管贾家的人对外人如何,他们对贾敏是没的说,她不会举林家之力去帮扶贾家,却也做不到对贾家的问题置之不理,。
有好处都要,有麻烦就退,这么冷漠无情的事,贾敏做不出来,她向来是个有恩报恩的性子,享受娘家疼爱几十年,在娘家有需要的时候,她当然会出人出力,不辞辛劳。
云清想了想,建议道:“你既然有心让贾琏走仕途,官场禁忌这些,就该早早找人教他,省得他什么都不懂,掉了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提醒我了,是该给他找个人补补课,回头我就去办。”贾敏说。
这倒也好办,林如海身边好几个师爷幕僚,或是分给贾琏一个,或是再给他寻一个,都是一句话的事。
云清想到书中的贾琏和王熙凤,夫妻俩不是恶人,但身上的毛病也很明显,一个贪财好色,离了媳妇就要生事,脏的臭的都往床上拉,油锅里的钱都想捞出来花;一个胆大妄为,放印子钱、包揽诉讼,无所不作,还敢说出“告我们家谋反都不怕”这样的话,就觉得这二位最需要学习的,应该是朝廷的律法才对。
不过贾琏虽然好色,却也讲究个你情我愿,不会强迫威逼,能被他上手的,本身作风就有问题,正经人贾琏不会去沾惹,因此他不是个好男人,却也算不上有多大的罪过,就是个普通的浪荡公子哥儿,用不着讨伐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