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商丞相的霸道压迫,岳樱决定挑战一下4L的参汤。
她盘腿坐在地上捧着汤桶发了会呆。
商嘉扬就这么蹲着看她,眼神冷冰冰地,一副“你喝不完我跟你没完”的样子。
岳樱就这种高压的压迫下,最终接连喝了三碗,实在喝不动了。
她打了个饱嗝,差点把喉咙口的汤水都呕出来。
岳樱冲着商嘉扬挥挥手,说:“商总,我喝不动了,我真的喝不动了。后果自负和选择喝汤,我选择后果自负。您想怎么着我,您直说吧,我是真的喝不动了。所以你为什么要拎着4L的汤来见我,就是为了看我把自己撑死吗?”
商嘉扬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为了看你,没别的意思。”
“你是为了看我撑破肚皮吗?”
商嘉扬挑眉:“那倒也没有。”
岳樱捧着滚圆的肚皮,呵呵一声:“我这样没办法跳舞了,休息半个小时再跳吧。”
岳樱一脸认真看他,不信这人是来给她送温暖的,应该是在记恨上次在酒店的事儿。
这位商总喜欢女人主动,而她偏不主动,所以他就记恨上了,半夜拎着4L的参汤就来了。
他来了他来了,拎着4L的毒参汤款款走来了!
为了掩盖想撑死她的真相,还特地送来了一捧大玫瑰!
当然,以上这些可能,岳樱只要稍微动动脑筋想想就不可能。
商嘉扬讨厌一个人,有必要这么兜兜绕绕吗?
参考陆微的父亲。人家不喜欢就直接掐死了,连和他对手戏的时间机会都没有,哪儿还会来给你送参汤报复?
人家工作挺忙,挤出时间,凌晨点来看你,就为了搞这些有的没的嘛?显然是有目的。
所以岳樱只想到一个可能,这人是真的看上她,馋她身子了。
这种大半夜捧着鲜艳玫瑰喝参汤来给看她的行为,让她想起前世的商丞相。
大岳朝每年元宵有灯会,每年岳樱都会跟父王母后弟弟,站在城楼上观赏王城的灯火繁华。
到了午夜,王城会放孔明灯,满城的灯火升天,犹如无数萤火,又如浩瀚星辰,美不胜收。
可她16岁生日那年元宵,生了一场病,没能下床,也没能看见元宵节那天的壮观孔明灯。
为了这个,她还委屈巴巴地哭了一场。觉得自己身体不争气,浪费了这么个和家人一起看孔明灯的绝好机会。
等她能下床出门了,已经是半个月后。
那晚王城下了一场鹅毛大雪,帝都被覆上一层银白。
窗外银装素裹,天寒地冻。岳樱房间内暖烘烘一片,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中衣。
她刚躺下,房梁上跳下一个黑衣人。
那人将她从床上捞起来,用貂皮披风把她裹得严严实实。而后,带着她从王宫的屋顶,一路飞跃至城楼方向。
他们脚下是极速飞掠而过的瓦顶,以及深宫大墙。
这也是岳樱头一次以这样的方式看王城内院,看着那些侍卫成队巡逻,却没注意到房顶上的动静,岳樱就意识到商嘉扬这人的轻功有多出神入化。
商嘉扬平日里在朝堂上,一副文人弱势。她没想到这人居然也会武功。
商嘉扬带着她在屋顶飞驰,耳旁冷风猎猎,冻得她浑身发抖,大口的冷风灌入她的喉咙,她觉得自己整个人要变成冰雕。
男人用手捂住她的嘴,阻隔了冷风灌入她的腹腔。又扯下自己的披裘,将她给裹成人粽。
岳樱看着王城银瓦从自己脚下飞走,又不时感受失重,加上颠簸,几番要呕。
商嘉扬似体会到她的痛苦,安慰说:“樱樱,再忍耐一下。”
就在她要吐出来的时候,商嘉扬总算带着她飞跃上了城楼。
那也是她第一次知道,商嘉扬的轻功居然比岳o还要好。他的武功,也绝对不在岳o老师之下。
她再一次从男人身上嗅到了恐怖的味道,也终于知道,父亲为什么如此忌惮这个男人,而不能动他分毫。
他藏得太深了。
商嘉扬将她稳稳放下,指着城外说:“樱樱你看,今天像不像元宵?”
岳樱踩在雪里,体温将脚下的积雪融化,很快化成一滩水。
她垂眼看自己的一双赤脚,不由地蜷缩了一下脚趾。
她的脸都羞红了,人生第一次这般窘迫尴尬。
她若是寻常女子,在半夜被男人这样劫走,大概只能以死证清白了。
可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商嘉扬也不是普通的采花大盗。
商嘉扬注意到她的赤脚,傻乎乎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
他立刻扯下自己一层外衣,单膝跪地,几乎伏在地上。
商嘉扬在她脚边摊开手,卑微的语气:“公主,请您抬起贵足。”
岳樱看他一眼,把脚放在了男人掌心。
商嘉扬仔细用一衣服将她的脚裹住,等一双脚都裹好才起身站直。
他抬手一指城下:“公主。您看,今日可像你喜欢的元宵?”
岳樱往前走了一步,垂眼去看王城之下的街道。
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好像真的就像元宵那般热闹。
不多时,城里升起无数孔明灯,像夏日里升起的无数萤火,壮观浩瀚,宛若星辰。
她欣赏孔明灯,商嘉扬欣赏她。
城楼的风吹动她的长发,冻得她缩了缩脖子。
等孔明灯结束,岳樱才说:“商嘉扬,你知道吗?我喜欢元宵,从来不是因为天上这些漂亮的孔明灯,而是因为元宵佳节,能和家人一起欣赏孔明灯。你,明白这个逻辑吗?”
她扭过脸看男人,一字一顿:“你费尽心思搞这些,我并不喜欢。商丞相,你今夜举动,是杀头之罪,你真够胆大妄为的。”
商嘉扬单膝跪地,低声说:“公主,臣会努力了解您的喜好。”
岳樱被他气得没话说,她低头看着商嘉扬,深吸一口气:“送我回去。”
商嘉扬起身,将她打横公主抱。
岳樱发怒:“背我!不许这样抱!”
商嘉扬没听见似的,抱得更紧了。
他足尖轻点,从城楼飞跃而下,失重感让岳樱浑身肌肉绷紧,不得已搂住了男人的脖子,大叫:“啊啊啊啊啊商嘉扬我杀你全家!”
似有似无间,只听他说:“我的公主,以后我的全家,除我便是你。”
……
从这段记忆里抽离,岳樱双腿都有点发软。
前世今生,商嘉扬都脱离不了变态这种潜质。
她后知后觉地,瞥向玫瑰花,叹出一口气问他:“商总,您这是?”
“鲜花。”
岳樱:“不是。我的意思是,您大半夜送这么妖艳的玫瑰花做什么?”
商嘉扬:“…………”
这难道不明显吗?
岳樱一脸真诚看他,想听他讲实话。
如果真是要睡了她,这人才甘心,那就行吧,给他睡。睡了之后就能放过她了吗?反正他们也不是没睡过。
想到这里,岳樱突然想到新婚夜商嘉扬咬着她耳朵说的那些骚话,脸忽地烧红。
这深更半夜,商嘉扬又是送花又是送参汤,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也就在这时,商嘉扬忽然朝她压过来。
岳樱心都提到嗓子眼。
这特么是要咬耳朵说骚话了吗?
别吧。这里没床?
不是。她到底在想什么?
商嘉扬俯身过来,伸手替她摘掉了面颊上沾的头发,低声说:“泡脚。”
“啊?”
岳樱都震惊了。
干啥玩意?商狗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商嘉扬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补充:“鲜花泡脚,活血化淤,早点休息。”
岳樱:“…………”
还挺顺口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