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阳见她握着两枚戒指,蓦地抱住她,带着哭腔说:“你别还给我……你答应了我的……”
“我先给宛情收着吧。”天雪不忍地说,“明天葬礼,还要捡骨灰,被人看见不好。等下葬后,宛情再戴回来,哥哥你找个时间单独去拜阿姨,跟阿姨说一声。至于以后……你别让宛情难做人,宛情以后只有你了,你不护着她,她该怎么过?”
宛情的泪,啪嗒落下来,将戒指放到天雪手里,对穆天阳说:“就这样吧。”
午饭后,宛情在房里休息,管韵芳陪着她。天雪趁机去找穆天城,碰到穆天阳在那里。穆天阳正要出门,见到她皱眉:“你不照顾宛情?”
“她干妈在呢。”天雪说,“我人年轻,有些话不会劝,就算会,说出来也没信服力,还是让阿姨劝好点。”
穆天阳一想也是,拍了拍她的肩:“这两天辛苦你了,学校那边请假了吗?”
“请了。暂时请了一周,这里明后天就完了,到时候先回A市,剩下的再看吧。”
穆天阳点头,因为想去警察局看看事情进展,就急着离开了。天雪看着他沧桑的背影,难过地叹气:“没想到哥哥都求婚了,又出了这样的事,真是好事多磨。”
“可不是吗?”穆天城说。
“叫你查的事情呢,查得怎么样了?”
“醒了!”
“真是她?”
穆天城摇头:“还在复健,估计还要一年半载才能好。丁志刚在那边开了一家超市,姓薛的大部分时间都扑在女儿身上,三个人过得还算平静,没有出来干坏事。”
“那又是谁呢?”
“大家都愁这个啊!”穆天城一叹,“大哥也叫我查这件事,问题是怎么查啊?凶手蓄谋杀人的痕迹很明显了,乔装成冷艳美女,一路上就没人看到过她的正脸,撞完人把车和假发衣服都扔了,估计我们还没找到车的时候,人家就已经跑出省了!对了,还扔了一双39码的鞋,有几个女人穿39码啊?”
“是男人?”
“指不定是故意拿来迷惑人的,所以现在连凶手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天雪觉得太恐怖了:“不会是职业杀手吧?”
穆天城差点翻白眼,不过觉得不太合适,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说:“职业杀手的手段会利落高明许多,别乱想。这个凶手虽然做了准备工作,但同时也是运气好,跑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摄像头没有、警力也不足……第一时间没抓住‘他’,现在连嫌疑对象都没有,就算从车上找到了指纹、DNA,都找不到对比的人!哎!”
穆天城说着,就有点烦躁了。国内DNA库不健全,想找到凶手太费时间了!
第二天一早,大家去殡仪馆。因为不是从自己家里出发,所以当地撒纸钱、放鞭炮的习俗全都略去。甚至为了不让旅店的工作人员和其他顾客反感,他们都上了车才戴上白花。
宛情和杜远明是戴孝的。宛情是孝女,戴白。她倒没有取,之前穆天城买了一条丝巾给她,她出来时披在肩上,正好挡住。
杜远明是丈夫,不是晚辈,戴的黑纱。穆天阳也想戴,可他没有身份。
因为宾客聊聊无几,追悼会开始得快,结束得也快。宛情情绪不佳,作为子女致辞,也只说了几句话。
“母亲这一生,可谓颠沛流离。但她没有恨命运不公,而是积极地生活。她或许没有给我最好的物质享受,却给了最好的精神教育。谢谢她曾那么爱我、教育我……她是我的榜样!二十年耳濡目染、血脉相连,我已不需要刻意学习,她的一切已经遗留给我。今日之后,我不但为自己而活,也为妈妈而活。就算遇上再多的磨难,我也不会倒下,我会像妈妈一样,坚强地走下去……”
宛情低头,泪水落在写着发言词的纸上。直到徐可薇走了,她才真正的明白,徐可薇留给她的财富,太多……太多……
因为时间充裕,遗体在上午就火化了。中午在杜远明订好的饭店吃饭,下葬的时间安排在下午六点钟,吃完饭大家先回宾馆休息。
杜远明去找宛情,见管韵芳和天雪都在,说:“我找宛情说点事。”
听他意思是要单独说,管韵芳说去看管浩然、天雪说去找哥哥,两人都离开了。穆天阳和管浩然的房间是挨着的,二人过去发现他们俩在一个房间里,穆天城也在。两人心里都一咯噔:怎么坐一起来了?不会出事吧?
三人疑惑地看着她们,天雪说:“杜伯伯找宛情有事。”
穆天阳微皱眉,状似无意地说:“宛情以后在杜家的身份就尴尬了……”
管韵芳一听,跟管浩然说:“以后我们要多照顾她一点。虽然没正式认干亲,但已经认真商量过了,不能真有事却不管她。”
“那是当然。”管浩然说,“我只怕杜总对她有所安排。宛情已经是成年人了,眼看着就要结婚了,她出类拔萃,谁娶了她都是面子里子尽得!有杜总在,就算家世不显著,本身能力肯定也不差,物质生活上倒是不用担心。”
穆家三兄妹听着,心里恨恨地道:你发这一通长篇大论干什么?想毛遂自荐啊!想得美!宛情自有穆家照顾!
管浩然补充道:“越不用担心,却越担心。徐阿姨在,必然不会让宛情受委屈。但换了杜总,他认为的好,却不一定是宛情需要的,我怕宛情遇人不淑。”
“我也怕!”管韵芳说。怕就怕杜远明为了生意拿宛情去联姻。嫁个二世祖就算了,万一丧心病狂嫁个半老头子,想反对恐怕还会被问“你有什么资格反对”!
她抬头看了一眼穆天阳,倒是希望他能插手,至少看在天雪的面子上。不过,恐怕天雪也面临被联姻的命运吗?又怎么会管别人?